“王爷。”
秦昭见到这样一幕,也不由站了起来,若他是丧女之痛,那这个男人该是怎样的痛楚。就是秦昭也动容,起身去搀扶那个跪在地上,紧抱棺椁的男人。
“丞相不必如此,兴许这般,我心里能够好受一些。”戚云墨将脸贴在棺椁之上,身前触不可及遥遥远望,不知此时,是不是能够靠的近上一点。
若是当初,他能够勇敢坚定一点,带着秦如晨离开,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悲剧。
秦如霜几时被人这般无视过,再一看戚云墨那伤痛痴心的模样,更是怒火燃烧,三步化为两步跨上前去,阴阳怪气的说:“四王爷对自家皇嫂还当真是情深,就是不知皇上若得知,远在边疆的王爷在这里哀痛,会做如何感想。”
“霜儿,你过分了。”秦昭实在不知,以前那任性但却清纯的秦如霜,去了哪里?
“爹爹,你维护姐姐就够了,难不成,连姐姐的姘头也要维护吗?”
“啪!”秦昭不知道自己的巴掌是如何落在秦如霜脸上,他心中只能够肯定,他打的,不是他的女儿。
“爹爹从未打过我。”秦如霜捂住红肿的脸,眼泪夺眶而出,“秦如晨,若不是你死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秦如霜像是受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再也不顾碎步优雅,捂住脸往佳宜宫跑去。
戚云墨见状,也知道老人家心中不是滋味,当然不会给秦昭添堵。一个人扶着棺椁起身,痴迷的用手抚摸了一下棺椁,喃喃的说:“放心,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我会一直守护着你。”
起身,擦干净嘴角的血迹,理了理自己的铠甲,往乾坤宫走去。
“臣弟拜见皇上。”戚云墨一身重甲,风尘仆仆,就是跪在地上也能看得出一身尘土。
皇上正与一新进宫贵人吟诗作乐,见戚云墨的样子,挥手让新人离去,正了颜色,冷声说:“云墨这般模样,怕是千里佳骑,昼夜不分赶回来的吧!”
“臣弟自知失态,无颜面圣。”戚云墨的声音很冷,不卑不亢,看着皇上的眼色,也没有任何温度。
戚庭华本就对秦如晨的离去十分不满,再见到戚云墨的样子,更是火大。
当即拍了一下桌子,厉声说:“即已自知无颜,那就不要来见朕。擅自回京,是如何重罪,你可是已经做好了受罚的准备。”
“臣弟甘愿受罚。”戚云墨双眼直视着戚庭华,“在受罚之前,臣弟冒死求问,皇后真正死因。”
“你认为,是朕害死了她!”戚庭华看着他就是火气,跟别说他还将对秦如晨的痴心表现的如此明显。
“臣弟不知。”戚云墨抬头看着皇上,没有丝毫的退缩。
皇上一直念着兄弟之情,哪怕对戚云墨一直敌意,也器用与他,让他领兵打仗,给予高官厚禄。可是,这戚云墨对秦如晨到底还是不死心,哪怕是抗旨,听到秦如晨的死因也要赶回来。
戚庭华脸上顿时出现似笑非笑的笑容,对着戚云墨一字一顿的说:“就算如此,也不是你能探查的。边关战事吃紧,你速速回去,此事便不与你计较。”
“皇上,微臣自知有罪,还请皇上治了臣弟的罪,让臣弟去守皇陵吧!”
“放肆,你这是拿战事来威胁朕。”戚庭华怒不可及,一把捏过茶杯,将被子摔了出去。
“臣弟不敢!”不卑不亢,淡笑面对。
“那,你就去吧!”皇上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没有谁,可以威胁朕。”
“谢皇上成全。”
戚云墨行了一个礼,将代表着身份的头盔郑重的递给了一旁的公公。
明日,便是秦如晨下葬之日,明日之后,他便会一直呆在皇陵,陪着秦如晨,遮掩,秦如晨一个人在那里也不会寂寞了吧!
殊不知,在乌国边境。
秦如晨实在是没有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到乌国,三人在林中烧起了篝火,准备在树林之中将就着一晚。
一声声饿狼的哀嚎,碧婷抱着树枝的手有些发颤,不安的看着四周,走到篝火旁边,将拾得的树枝堆在一起。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陈敏淳就让她们停下来,找了个石头比较多的地方,将马儿栓在树上,安排碧婷是林中拾树枝。
现在树枝差不多也能够燃烧一夜,碧婷跟着坐在篝火旁边,紧挨着秦如晨,担忧的说:“有了这堆火,狼就真的不会来了吗?”
秦如晨虽然一直不说话,但那也不过是强装镇定,听到碧婷问陈敏淳,也赶紧的看着他。
陈敏淳到底不是什么浮夸之人,见他们两个女人这般害怕,也不忍心说一些夸张的话,老老实实的说:“我也不能够确定饿狼会不会来,但火焰能够让狼畏惧,就算来了,也不用怕。“
“因为,我会一直守护着你。”陈敏淳带着风轻云淡的笑容,眼睛中,全是秦如晨的倒映。
碧婷看的心中一紧,也自知自己的身份,不再说话,望着吞吐不定的火苗,默默地往火堆中投放树枝。
人很多时候,都必须要去面对现实,那身份之间的悬殊便是最大的现实。
陈敏淳看似只是一名商人,可碧婷又怎么会忘记,陈敏淳也是陈国的五皇子。
有些心意有些话,就是不用开口,自然也是流露出来。陈敏淳不说对秦如晨的喜爱,秦如晨也是看的出来,可秦如晨的目光却看向碧婷的身上,姐妹这么久,秦如晨又怎么看不出来,碧婷那低垂眼帘之下,眼中是如何失落。
爱情啊,本就是是个磨难,这其中种种,只有正在经历之人,从能够明白其中的苦。
夜间,风声如鬼哭般贯穿着每个树枝缝隙,那一阵紧过一阵的声音听得众人寒毛直竖。
火焰被风给吹的忽明忽暗,气氛也跟着显得比较尴尬。
陈敏淳抱着自己配剑坐在火堆旁边,警惕的看着周围,吸了一口气,感觉这一切真的很不寻常。陈敏淳拿着树枝在火堆里面捣鼓了一会,站起来不安的走动着,末了,锁着眉头说:“如晨,你与碧婷快些去马车里面,今夜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你们都不必理会,好好的睡一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