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听着,点点头。
岳瑶又轻声笑出来,“公主这招借刀杀人可真厉害,修华公子说多亏了你。”
唐棠怀胎八月,哪里会有异动?少少的红花跟麝香根本不会影响胎儿。
更何况,那些麝香跟红花是唐棠临出门才点上的。
至于她裙上的血迹,那是曲浪研制的药材,不过是颜色鲜红,类似于鲜血罢了。
那是唐棠提前准备的!
这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唐棠笑不出了,博修华跟震永帝联手,也不知这两人会达成什么协议,她想离开,可不想唐子珩死。
到底,他要的帝位一直是他自己的东西。
“修华公子有没有说什么?”
“有的!”岳瑶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字迹苍劲有力,“这是皇上给公主的。”
将近三个月没收到他的消息,唐棠激动得热泪盈眶,迫不及待打开信件。
信件内容短少,前面大部分都是讲述他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还有对付骆贵腾的一些办法等等;后半部分是讲述君凌轩的思念,以及他说——静候心归。
心归。
他的心在她身上。
秋高气爽,深秋里的风都带着丝丝凉意,可唐棠的心无比热烈,堪比夏日阳光。
她小心折叠好信件,“让修华公子把骆忠带回东陵国去,交给他处置,骆贵腾的事一时半刻不能解决,你再通知密军,派五千精兵到东陵国,秘密保护他,如果可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唐威留下的密军,如今正好有用武之地。
岳瑶点头,“岳瑶明白,那公主你自己……”不回一封信给皇上吗?
唐棠摇摇头,失笑,“任何信件都是苍白的。”
这些都不是君凌轩想要的,他最想要的,是唐棠回去东陵国。
而唐棠也只想给他这唯一。
岳瑶明白了,蹦蹦跳跳到震永帝的宫殿去汇报。
接到君凌轩信件的第二天,博修华便到了永宁宫,永宁宫在后宫重地,博修华要进来,可是冒着生命的危险。
他来不是为别的,直接便想带唐棠走。
唐棠担心皇太后跟震永帝的安危,犹豫了。皇太后想一巴掌拍醒她,震永帝跟她,各自有各自的考量,根本用不着唐棠担忧,于是乎,她万分嫌弃地把唐棠跟博修华送出宫。
郭丞相一路帮着他们打掩护,也不知唐子珩是不是刻意放水,出京都城的路竟然异常顺利。
除了京都城,唐棠跟博修华都松了一口气,“骆忠呢?你已经把他送回东陵国了吗?”
博修华摇摇头,“我们要回去东陵国并不容易,骆忠是骆贵腾的长子,有他在,我们方便许多。”
冯影也赶了过来,还带了两队密军跟在他们身边,一队密军是二十四人;两对便是将近半百人,唐棠此趟回东陵国,也算是浩浩荡荡!
骆忠被丢在后面的马车,由密军押着。
这一路还有不少密军沿途护送着,离开南唐国的路异常顺利。
唐棠行程慢,到了封州时,传来了京都城的消息,唐骄阳生了,男丁。
就如今岑广的势力而言,京都城几乎是半城沸腾,稍有眼色的人都直奔岑相府恭喜岑广。
闻此,唐棠没什么表情,她腹中的孩儿也九月了,她也想孩儿出生以后赶紧看到它的父皇。
有了信念,往后的路程便不在乏味,转眼接近皇城,沿途护送他们的密军也渐渐分散在各地,等候唐棠的差遣。
越岭城是驻军重地,也曾是骆贵腾驻扎军队最多的地方,原本博修华跟唐棠以为,到达越岭城后定有一场恶战等待他们,唐棠身边的隐卫跟密军都打醒精神,提高警惕;可事情出乎他们意料,异常顺利!
从越岭城到皇城,不过两日时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直至唐棠看到皇城脚下的人,白衣翩翩,面如冠玉,她紧绷的心这才放松下来。
那人明显也看到了她,大步走了过来,一下子把她抱入怀里,用力锁住她双肩,却又小心翼翼的不碰到她高隆的腹部。
也不知道君凌轩练习了多少遍,才把这样复杂的拥抱练习得如此好,力道多一分就多,少一分便少。
他俯身,轻靠在唐棠耳边,轻喃了两个字:“心归。”
有她在,再难的仗都不觉得难了!
唐棠由他领着回皇宫,一连几日,他都不让唐棠碰任何奏折,这跟君凌轩一贯的作风完全不同,唐棠只消用脚指头一想,便明白了!
骆贵腾的事,他在瞒着她。
趁着他跟博修华商议事情,唐棠粗略的把几本奏折看完,很快就明白了他的难处。
东陵国地域广阔,原本的边疆一带基本都是骆贵腾的天下,除开君凌轩送给唐棠的那五座城,其余的西边北边都被骆贵腾掌控了,他的六十万兵马就像是一条河流,占据了西北两边的边界,把北祁国跟西澹国隔绝开来,东陵国与那两国,就像是隔绝了一条叫做骆贵腾的河流,越不过界线!
这三国之间互相通商,原本边疆一带的百姓均以通商维生,比较富足,可骆贵腾闹这一处,便苦了边疆的百姓,所有粮食都交了上去,赡养军队,民不聊生。
大部分的百姓开始往东陵国更内陆的地方跑,离开骆贵腾控制的地带;骆贵腾也不管,毕竟对于他来说,少一个百姓,就少一个人吃饭,就能维持多一个士兵的一天!
于是乎,骆贵腾实施的政策便是:老人孩子妇女可以走,财务留下,劳动的壮丁留下耕种,等候收获。
一批一批难民进入东陵国内陆的城镇,各大城镇开始还能接纳一些,后来不堪重负,逐渐的往周边城镇驱逐,越是驱逐,那些难民越是往内陆走,如今,越岭城附近也渐渐出现不少难民,相信不日就会流浪到皇城来。
皇城建筑严谨,根本没有大批的避难场所,更何况,君凌轩先前曾说国库所剩无几,更不能开库救济。
如此一闹,君凌轩万分为难,成了一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