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秀依言离去,过了一会儿,她走了回来,身后还跟着金姑,金姑朝凌若欠一欠身恭敬地道:“主子身子不便,让奴婢替她谢谢熹妃娘娘,主子还说二阿哥箭艺出众乃是有目共睹的事,就是她不说那番话,皇上也会让二阿哥通过比试的,实不敢居功,更不敢让熹妃娘娘挂在心上。”
听着金姑那漂亮的话,凌若转过头往刘氏所在的方向看去,在目光相对的时候,刘氏点头微笑,凌若亦回以相同的笑容,收回目光对金姑道:“不管怎样,本宫都领谦贵人这份情,你回去侍候谦贵人吧。”
“奴婢告退。”金姑依言离去,与凌若同桌的瓜尔佳氏轻笑道:“刘氏倒是很懂得怎么讨好你,可惜她不知道,再怎样做都是无用的。”
凌若端起酒杯,看着里面淡黄色的酒道:“姐姐也说了讨好二字,她并非真心待我好,不过是存了交易之心,这样的人不值得我真心交好。”
瓜尔佳氏笑言道:“是啊是啊,能得熹妃真心相待,实是我瓜尔佳云悦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姐姐总拿我开玩笑。”这样啐了一句,凌若又感慨道:“其实要说福气,我才是真正有福气之人,有姐姐与温姐姐这样真心待我。”
看到她这个样了了,瓜尔佳氏知其又想起了温如言,轻拍着她的手道:“不要说这些了,总之你我一辈子皆是好姐妹。”
“嗯,一辈子都是。”在说这些话时,凌若心里忍不住升起一阵惶恐,怕有朝一日,瓜尔佳氏也会像温如言一样离自己远去,待到那时,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真成为孤家寡人了。
不,她不会允许同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哪怕拼却这条命不要,也一定要护云姐姐安全,一定要。
午膳后,休息了一个时辰,第二场比试,也就是最后一场比试正式开始,这一场比试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滑到指定的位置,取得挂在那里的彩球便可,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这样很简单,宫人搬来许多树桩子立在冰湖上,给走冰增加了许多难度。
且这一次不像之前那样,可以有多人中箭,此次的胜者,只有一人。
弘时等二十九人并排站在冰湖另一侧,皆已准备妥当,只待令一下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走冰。而这一次,弘昌与弘旻分别站在弘时两侧,而有了上午的经验,弘时对于他们两人已经完全相信。
上下天光及附近几座简楼里无数双眼睛都盯着这二十九人,想知道这二十九人之中,究竟谁会取得最终的胜利,拥有那枚玉扳指。
“四哥,你可一定要赢啊!”弘昼在心里不住地默念着,看那神色倒是比场中的弘历还要紧张几分。
随着传令太监举起长鞭,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死死盯着那根鞭子,与此同时,弘时耳边传来细如蚊呐的声音,“二阿哥,待会儿你往左边走冰,那边障碍相对少一些,我们二人会全力护着你。”
说话的是弘昌,他话音刚落,传令太监已经用力甩下长鞭,一声清脆的鞭响传遍整个冰湖。
鞭子刚一响,弘时便照刚才耳中听到的话往左边走冰,此处果然相对森桩子要少一些,他控制着脚下的冰鞋在木桩间穿行,有弘昌两人的帮助,他一直在最前后,但后面的人跟得也极紧,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弘历排在第六,除了弘时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两人在他之前,这两人一个身形削瘦,瞧着有些病怏怏的,但走起冰来速度却极快,紧随其后的是一个黑粗的少年,别看他身形粗壮,动作却极为灵活,每次遇到木桩子都能适时绕开。
望着冰面上你追我逐,互不相让的二十九人,就连凌若也忍不住紧张了起来,攥着茶盏却一口也不曾喝。
木桩子接连被人撞倒,这些木桩子一旦倒在冰上才是真正的灾难,后面有不少人因为收势不住而撞到木桩子倒地。虽然没什么大碍,但爬起来后再追,距离无疑就拉了下来,很难再追上。
待到后面,第一之争便集中在弘时与弘历他们六人身上,其他人皆被远远拉在身后。
弘时抽空往后面瞅了一眼,眼见那些人追得紧,不由得怒上心头,对身侧的弘昌道:“想办法替我拦住后面的。”
“二阿哥放心。”见弘时主动下命令,弘昌毫不犹豫地答应,然弘时这次的回头,也令他差点撞上前面的木桩,亏得弘旻见机快,脚下加劲,在弘时之前先一步撞到,并且在他的有意控制之下,木桩没有对弘历产生任何阻碍,令他依旧快速往前滑走。不过这样一来,弘旻出局已是必然之事。
待弘时与弘昌滑走后,摔倒在地的弘旻故意拖着木桩子往里一滚,他的目光就是那个削瘦且病怏怏的少年人。
眼见木桩子往自己这边滚来,削瘦少年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冷意,然后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他竟是跃身跳了起来,从那根木桩上跃过,然后稳稳停在冰面上。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紧随其后的黑壮少年嘀咕一声,随后也同样跃了起来,跳过木桩,在冰面上留下深深的两道痕迹。
这两人的举动令弘旻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一手,若是平地上跳跃,就是再高也没关系,可这是冰面啊,光滑无比,落下时的那股冲力非常难以卸去,基本上都会以摔倒收场,可是他们两个都跃过去,且毫发无伤。
那厢,弘昼已经紧张地站了起来,急切地念道:“糟了,四哥可不会跳!”
弘历真正开始学走冰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学得很快,但跳跃对他来说还是太难了些,就连弘昼也不敢这么做,真不知那两人是怎么练出来的。
就在弘昼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时,弘历已经到了横着的木桩子近前,他没有学那两人跳过去,因为他没有把握,但并不表示他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