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气得欲要再次扬手掴去,然身后却突然响起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人影越过自己冲到那拉氏面前,尖声道:“你说什么,什么弘历也一样?什么意思,给本宫说清楚?”
戴佳氏紧随其后,拉住她道:“娘娘您冷静一些,别听她胡言乱语,四阿哥吉人天相,根本不会有事。”
凌若根本不理会戴佳氏,只紧紧盯着那拉氏,“你给本宫说清楚,弘历究竟怎么了?”
看着凌若发狂狰狞的表情,那拉氏心里越发痛快,笑道:“真是可笑,自己儿子都已经死了,你这个做额娘的却还懵懂不知。”
凌若激动地道:“不会的,弘历不会死,你骗本宫!”
“弘昼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弘历会没事吗?本宫告诉你,弘历才是弘时与本宫最想弄死的人,要不是你这个好儿子,弘时与本宫根本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所以,他必须得死!”
那拉氏的话,令凌若情绪一下子失控,用力挣开戴佳氏的拉扯,抓着那拉氏道:“不会的,弘历不会死的,你骗本宫,说!你是不是在骗本宫?说啊!”
那拉氏脸上一直带着笑容,“想知道本宫是不是骗你,你可以自己去问皇上。”
凌若放开她,转身望着胤禛,颤声道:“皇上,弘历真的出事了吗?”
胤禛连忙安抚道:“没有,你别听她胡说,弘历没事……”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既然沙俄没有想要与我大清开战,那弘历应该回京,不必再待在雅克萨。”
“是,他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很快你就能看到他了。”胤禛话音刚落,那拉氏便道:“他在骗你,弘历早就已经死了,钮祜禄氏,你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他,除非你死了!”
“闭嘴!”胤禛气急地喝斥了一句,随即道:“若儿,朕没有骗你,弘历一切皆好,朕之前还接到他的信了。”
凌若刚平静些许,耳边便传来那拉氏的嗤笑声,“胤禛,你这谎言撒的可不够高明。若你真接到过弘历的信,那早就应该知道沙俄没有动兵的意思,怎么会一直到现在才发现我说的是谎言。”
“朕叫你闭嘴!”气恨之下,胤禛再次咳嗽起来,而且这一次咳了许久都没有停下来,将四喜吓坏了,不住地抚着他的背,却无甚效果,直至一个声音在胤禛耳边响起。
“皇上,臣妾没事,您不必担心臣妾。”说话的正是凌若,此时的凌若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失控,虽然眼中仍有悲意,神色却是异常平静。
胤禛勉强止了咳嗽,担心地道:“若儿,你……”
“臣妾真的没事了。”在扶着胤禛至一旁的椅中坐下后,她方才走到尚在冷笑的那拉氏面前,面无表情地道:“你说这些无非是希望本宫难过,甚至与皇上争吵,吵的越利害,你便越开心。”
那拉氏笑容一滞,冷声道:“本宫可没有骗你,每一句皆是真的,弘历真的已经死了,真正骗你的人是胤禛。”
胤禛开口道:“若儿,弘历确实暂时没有消息,但朕从不相信他会死,福州大难,他都能逃得性命,朕相信他必是有后福之人,不会早早死去。”
“臣妾知道。”凌若应了一声后,再次对那拉氏道:“大清也好,弘历也好,都会安然无事,但弘时就一定会死,不管他身在何处,都注定难逃一死。”
“是吗,那本宫就看着,看你到时候是怎么样的。”那拉氏话音刚落,胤禛便道:“你没机会看到这一天了。”
那拉氏身子一震,死死盯着胤禛,冷声道:“你要杀我?”
“朕已经寻不到再留你的理由。”说完这句话,胤禛自椅中站起身来,“朕不止要杀你,还要将你凌迟处死!”
那拉氏料到自己难逃一死,却万万料不到胤禛竟然要这样处死自己,凌迟……那是世间最恐怖的刑罚,就算是静心香,在其面前也有所不及。她摇头,喃喃道:“不,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嫡妻,历朝历代,有哪位皇帝会对自己的嫡妻千刀万剐。胤禛,你这样做了,不怕遗臭万年,受人唾骂吗?”
胤禛阴声道:“朕会将你的罪名公诸于天下,通敌叛国、弑君、意图颠复大清,看世人自己去评断,这样的人究竟该不该千刀万剐!”
“不!不行,你不可这样对我!”那拉氏慌乱地往后退着,想要逃离胤禛的视线,离开这个令她恐惧的地方。
此时,本该留在养心殿的小五突然匆匆奔了进来,跪下道:“皇上,奴才有要事禀告。”
“说!”在胤禛吐出这个字后,小五迟疑片刻,凑到胤禛耳边轻语了几句,随着他的话,胤禛脸色变得十分古怪,“所言属实?”
小五低头道:“因为宫门已关,奴才不曾亲眼见到,但奴才听过声音,确切没错。”
“立刻随朕一起过去。”扔下这句话,胤禛快步离去,甚至顾不及下旨将那拉氏凌迟处死,凌若与戴佳氏在相互看了一眼后,也急急跟了上去,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让胤禛如何迫不及待。
看到胤禛他们离去,那拉氏长出了一口气,不管怎样,性命总算是保住了,但很快她又再次颤抖起来,胤禛已经对她起了杀心,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凌迟……胤禛一定会加诸在她身上。
不,她绝对不要受那种将皮肉一块块割下来的痛苦,若是这样,她宁愿先死了!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宫人的监视,也不会再有人阻止她自尽。
可是……真的要这么死了吗?她还没看到胤禛与钮祜禄氏死,还没有看到弘时执掌大清,她还没有成为太后;不要,她不要就这么死了,她要活着!
想到这里,那拉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在绝境中寻出一条生路来,直至亲眼看着弘曕登基,看着弘时成为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