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和没着急回话,端着茶水走过去,轻轻送上。
“要寻的家人,是我家小姐,奴家不过是个婢子罢了,受了主人家的恩惠,总要报恩,哎...我家小姐走失太多年了,家中二老惦念了这么些年,一直放不下...小姐当年最后待过的地方便是大夏京都,奴家这才寻到此,也不知奴家能不能了了主家人思亲之切...”
还挺直接,林霜语再次端起酒杯,这次喝的很慢,细细听着、品着,这位叫河和的美人,原是替主人家来寻亲的。
主人家失去了个继承人,偌大的家业...可不是着急?不过,这皇室中,怕是不缺继承皇位的子女,一找就是这么多年,难道真的这般看中?
易九兮端茶,轻轻吹了下,饮了一口,不动声色不置一词,就像个认真听书的旁观者。
“瞧奴家这唠唠叨叨的,哎,都找了这么多年了,怕是难了,即便找到了,也未必肯同奴家回遥方了,指不定小姐已经在这安静落户,孩子都有了...这京都可是个好地方啊,奴家刚到这的时候,都差点被迷花了眼...”河和嘴里说的唠唠叨叨,却一直没闲着,不过说出的话到也不让人听着不耐烦。
“遥方距离我大夏,可是万里之遥,贵家小姐怎会跑到这里来了?时隔这么多年,的确是有些难找了。”易九兮终于开口了。
说完,环顾这风雅楼四周,瞧着一片热闹,可处处透着随意,这地方,并非久居谋生之所,就像是临时搭场子唱戏的地方一样。
果然是在等他,话里连试探的意思都少了几分,这般直接告诉他,看来,他们已经查到一些东西了,或者说,他们这寻亲的寻到点什么了。
河和轻轻一叹,“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家这位小姐啊,非同寻常,公子能知晓我们遥方,已是难得,奴家在这开风雅楼也有阵子了,来的客人也不少,知道奴家母国的当真不多。”
“既如此,姑娘不该敬他一杯?”林霜语突然开口,笑意渐浓!
“哎哟!奴家多些姑娘提醒,应该应该!公子,奴家敬你!”
说完,一旁跟着的丫头已经拿来了酒碗,个和亲自倒酒,满满一杯,捧着朝易九兮点了点头,一口饮尽,这么烈的酒,眼睛都没眨一下!
“好酒量!”白长老不忘吆喝一声。
林霜语突然有些尴尬,自己这捧着个碗一口口小酌都呛了个上气不接下气,再瞧瞧人家,豪气干云!
“知道的也不多,遥方女子都这么喝酒吗?”易九兮轻飘飘的问了句,依然随意,人家姑娘都喝了,他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品茶回敬!
“也不竟然全是如此,不过…我家那位走失多年的小姐是的!既公子知道遥方古国,不知可曾在京都见过我们遥方人?”眼里带了几分期盼,顶着易九兮看了个满眼,也不怕某人的内人吃味!
河和端着酒碗的手略有些紧张,主子好不容易查到这么点线索,若是真的…那桑公主八成是没了!她不了解桑公主,也没见过,只看过宫中的画像!
别说她,就是主子也没见过桑公主,虽然他们都没见过,却都听闻过桑公主的本事,若她活着,若这个闲王真的是桑公主的儿子,桑公主肯定将他带回遥方了!
主子交代,若是这闲王来了,他就九成是桑公主的儿子,但是桑公主却未必在了。
桑公主离开遥方这么多年了,王上却一直等,就是不肯将储君之位交给亲王,连祭司都说了,桑公主凶多吉少!
可王上就说,他们遥方的帝王星在这里!这不是可笑吗?遥方的帝王星莫不成还是桑公主与异国人生的孩子?
连遥方都不知在何处的人,谁会承认这样的继承人?不过王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年老体迈,等他不在了,皇位自然是亲王的,主子是亲王的嫡子,便是下一任王上。
也不知家中现在情况如何,不过亲王在,生不了乱子,外头又有主子,遥方早就亲王的,不过是差个形式。
差了一枚印戒!才皇位更替的时候,有一个仪式,必须用到这枚戒指,否则便是名不正言不顺,该死的是,这枚戒指即便拓模打造也没用。
怕是试过了,要不也不会这么费劲的跑到大夏来找人,或者说找物。
易九兮端着茶杯呆愣了片刻,随即摇了摇头,“并未见过,姑娘是头一个!”其他地方都没问题,就是...太急了些,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这寻亲的目的,也有很多种,他可不想才出了皇宫又踏进另一滩浑水,外公不是说,她说过,一定会回来接他吗?
他且等着她找上门看看,遥方与他有关的,不过也就是那个从未见过的生身之母,其他人...与他何干?
河和眯了下眼,随即一笑,又倒了碗酒,轻轻一叹,“哎,看来,河和也要有负所托了。”
“都这么多年了,怕是在大夏落地生根了,找到也不过是徒增伤感,美人儿莫伤心,尽力了便好,喝酒!”林霜语朝着对方眨眼,几分皮样,好似真的心疼美人一样。
这一番做派,看的易九兮脑仁疼,回头非的好好问问,都跟谁学的,以后定要远着些才好,瞧瞧,好好一女儿家,这般风流倜傥的...连他这男子都自叹不如。
不像话!
“姑娘说的是,奴家到是不怕白跑这一趟,也算是尽了奴家的本分,只是心疼两位老主子,日思夜想的,眼看着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这偌大的家业还一心想着交付给小姐...哎!”
哟,利诱上了,林霜语瞟了易九兮一样,瞧着没,这边不给,那边眼巴巴等着呢!这就是命啊。
“你家老主子可是有些糊涂了,说句不当说的,既是家大业大,就更不该在一棵藤上吊死..想来你们家老主子该也不是你家小姐一个儿女,人活着,还是莫要执念太深。”易九兮若无其事的开口,眸光微转,微微一笑。
今日他踏进来,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这边怕是都想好了,文的不成来武的,这茶味道是好,却和酒一样,太烈。
“哈哈哈,公子说的就是这么个理,可老人家是谁也劝不动,这不是没法子吗,公子有所不知,在我们遥方啊,这选定继承人,是的合命的...我们遥方人最擅长的便是玄学,奴家虽不能与母国那些高人相比,却也通宵一二,今日巧识几位贵客,不妨,奴家替各位瞧瞧,就当是逗个乐,助个酒性,如何?”
说完,美眸流转,扫了一圈,好不迷人。
“哈哈哈,妙哉,本姑娘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助酒的,不如姑娘就从我这开始如何?”林霜语给了易九兮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易九兮摇头失笑,她有兴致玩,自然顺着她,从墨府出来口,她看着心情就相当不错,由她。
“姑娘这么捧场,那就姑娘先来,奴家既开口,可就不一定全是奉承话,有啥说啥?”半玩笑半认真的先把话所在前头的样子,一边说着,一边朝身后的丫头招了招手。
林霜语撑着头,脸上已有红霞,她酒量到是没变什么,可这酒太烈,免不得有些上头,眯眼一笑,“美人儿只管说,本姑娘曾经也让高人批过命,且看看,这遥方的玄学和咱们大夏的命理之说,有何区别,左右同一个人,总不能活出两种命来,请!”
手一挥,一副您请的样子。
白长老一旁默默喝着酒,这些个小年轻,你来我往的,很有那么点意思,这趟出宫,没白来啊,到这之后,一路好戏。
只不过,这遥方来的丫头在这两个精的跟猴似的人面前,略逊一筹,不过,他也颇为期待这遥方绝学,早就听闻,遥方玄学天下独一无二,一直想见识,却一直没机会,就是不知道,这小丫头会不会让他失望。
“姑娘爽快,那河和就不客气了。”
一旁丫鬟早就将桌子收拾了一片地来,河和手中多了一副鬼壳,又在桌子洒了一层粉末,洒下去之后,朝着林霜语笑道:“姑娘,的用到姑娘的一滴血,不知...”
话没说完,就见对方已经咬破手指,眉头都没皱一下,抬手将血滴在洒了粉末的桌面上,“本姑娘知道,有一种叫遁血的命理之术,没想到今日有幸一见,来自遥方?”
听的林霜语说出这两个字,再看她的做法,河和心里突然打了个突突,在这大夏,她也见了不少命理演算的行家,就连这行当里的人都不知遁血术,她怎么知道?
本章未完,请点击继续阅读!
“原来这就是遁血,遥方命理玄学两大秘技,摸骨和遁血,今日得见其一,三生有幸啊。”易九兮说这话,却不耽搁干活,伸手将某人咬破的手指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丝帕排,眉头皱了皱。
这女人,不是怕疼吗?咬起来的时候,眼都不带眨一下,这会倒好,咧着嘴给谁看。
河和若非性子好,早就暴躁了,一个有幸一见,一个三生有幸,到是看啊!不过心里暗暗惊着,以为他们知晓的遥方不过皮毛而已,没想到远比自己想的知道的多。
白长老依然十分悠闲的品着烈酒,一句嘴都不差,也刻意减弱了自己的几分存在感。
河和深吸一口气,抬手沾了酒在桌面的粉末上围着那滴血画了个符号,奇怪的是,那滴血落在桌面上却没有散开或是被浸透到木头中。
依然成形的落在桌面上。
符号画完,反正大家也看不懂,只能看着对方摆弄,见河和将那龟壳放在血滴上,血滴那龟壳竟然动了几下。
片刻之后,大家是看不出什么,只是河和的脸色却是十分精彩,且额头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瞧美人脸色不佳,可是本姑娘这命理让你为难了?罢了,不必强求,这要实在寻不着好话,咱也事先说好了,有啥说啥。”
这些东西,不信则无,人怎么活,自己定!
河和这会可笑不出来了,盯着龟壳道:“姑娘笑话了,姑娘命格极好!是河和没见过的好,紫极...”然后她也没下文了。
因为算不出了,龟壳上剩下的纹路,一片空白,便是说,这人的命,算不出,算不出命的人,世上少有,而这些人的命,没有定数!
可她也听闻过,却从不相信,这世上当真有不在命格的人!用另一句话来说,便是一切皆有可能...
紫极?虽然只有两个字,林霜语却忍不住挑眉而望,看来,这命理之说,还是有几分玄妙的,普智德高望重,说话自然也该有些依据,这女子这摆弄的也不像是玩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