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妃简直不敢相信,孩子竟然真的在顾卿晚的腹中和她打招呼,那么的明显。
她生了两个孩子,秦逸和秦御都是天纵奇才的,但是也没像这样逆天啊!
礼亲王妃愣住,一动不动的,好像稍微一动,就会惊吓到了孙儿一般,她这样倒是将礼亲王给吓的够呛,站起身来,围着两人转了两下,推了下了礼亲王妃,道:“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礼亲王妃这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怔怔的冲礼亲王说,“孩子竟然真听懂了,他动了,和我打招呼呢。”
礼亲王也惊异的盯着顾卿晚的肚子,瞪大眼,像是要看出个花儿来。那边坐着的秦逸也是纳罕不已,却也不好盯着弟妹的肚子看,便问秦御道:“小侄儿这是当真能听明白?”
秦御一脸骄傲自豪,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大哥你小侄女聪明着嘞,也不瞧瞧是谁的闺女!”
礼亲王却冲顾卿晚道:“老二家的,你刚叫这孩子什么?”
顾卿晚笑着道:“糖包,我们给他先取了个乳名,叫糖包。”
礼亲王瞪了瞪眼,道:“怎么取了这么古怪一个名儿!不好,不好!”
他话没说完,礼亲王妃便瞪了他一眼,道:“乳名就该这样才好,你不懂,我就瞧着挺好,更何况,如今咱们的小糖包都已经知道自己叫糖包了,岂能再改。不过这名儿,倒是个女娃娃的名儿。”
她说着,拉了顾卿晚的手,道:“怎么?卿晚觉得这一胎儿是个女娃?”
顾卿晚不知道礼亲王妃是怎么想的,见她神情好奇,似并没旁的什么意思,这才道:“我是希望先生个贴心的姑娘的。”
礼亲王妃笑着点头,道:“孙女好,孙女好。母妃我养了两个男孩儿,就想要个娇滴滴的孙女,卿晚生的好,将来母妃这小孙女不定多好看呢。”
秦御并非嫡长子,前头秦逸又还没孩子,礼亲王也觉得嫡长孙还是出在长房秦逸膝下好,也笑着道:“孙女挺好,糖包是吧?”
他言罢,又搓了搓手,微微弯腰,冲顾卿晚的肚子道:“糖包啊,我是祖父啊。”
他声音落下,顾卿晚的肚子却全无反应,礼亲王面露失落,顾卿晚却笑着又抚了下肚子,柔声道:“糖包也给祖父打个招呼好不好呀?”
她声音落下,肚子上立马起了反应,一只小小的鼓起,顶起顾卿晚圆滚滚的肚皮来,还滑动了一下。春末的衣衫单薄,绸缎的面料又很贴身,糖包的动作大,别说是礼亲王了,便是远处坐着的秦逸兄弟都瞧的很清楚。
秦逸惊异的看向秦御,秦御再度哈哈大笑,道:“怎么样大哥,你也赶紧成亲吧,给我找个大嫂,我让我家卿卿将这胎教之术,传授给大嫂!”
秦逸瞧着他那得意到不行的模样,不觉摇头一笑。
“哎呦,我的亲亲孙女啊,真是聪慧,顶顶聪慧的!好!好!”礼亲王连声说着,只差没忍住也去摸摸了。
顾卿晚垂头略笑,礼亲王妃这才道:“行了,你们舟车劳顿,卿晚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只怕是早熬不住了。我也不留你们用饭了,先回去休息,等晚上母妃再在秋爽院摆家宴,咱们一家人难得都在,好好团聚。”
礼亲王妃这样说,秦御体谅顾卿晚辛苦,当即便站了起来,道:“多谢母妃体谅。”
顾卿晚便也跟着站了起来,礼亲王妃又冲顾卿晚道:“母妃早就让人收拾了前头的连心院,你若是哪里住的不惯,回头和母妃说,母妃再让人改。”
连心院却是在秋爽院的前侧方,紧挨着秋爽院的,是给燕广王正妃所住的院落,之前顾卿晚所住的那雪景院便属于连心院的跨院。
顾卿晚闻言不过笑了笑,略福了福身道谢,便被秦御亲自扶着告了退。
连心院确实和秋爽院挨的极近,顾卿晚和秦御进了连心院,就见满院子的下人都跪在院子中迎接。从前秦御没成亲,这里是封着的,如今是重新布置了一番,院子里造景格外别致,花草葱茏,亭台楼榭,院落重重,俨然一个小天地。
礼亲王妃亲自挑选了不少下人过来,这会子全部都站在院子里等着拜见主子。秦御和顾卿晚携手进了正院,一众的婆子丫鬟齐齐跪地请安问好。
顾卿晚脚步略顿,见秦御看向自己,便略抬了抬手,道:“大家都起来吧,该做什么都做什么去吧,改日我再唤大家过来认识认识。这些时日我和二爷不在府中,想来大家收拾连心院也是尽心尽力,辛苦了。文晴,一会子一人赏一两银子吃茶。都散了吧。”
“奴婢们谢郡王妃恩赏。”众人面露喜色,齐齐磕头谢过,这才各自起身,悄然退散。
秦御亲自扶着顾卿晚往屋里走,四周的下人们自从分到了这连心院中伺候,便一直吊着心,只因为她们都不知道内里实情。
只知道二爷救驾快不行了,临死前才给顾侧妃请封了郡王妃,想着让侧妃为其留下个嫡子来。后来二爷虽是没死成,但是却伤的很严重,不得不送出京城去养病。
所以她们被拨过来,将来等于就是二房的下人了,可二爷和郡王妃一直就不在府,将来二爷会不会重伤不治回不来了,就只有郡王妃回来。
这样的话,一个没了男人的郡王妃,将来就算是生下遗腹子来,这连心院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
或者是二爷命大回来了,但是却又计较起当初请婚的旨意来,对郡王妃不看重之类的,那她们待在连心院也是被欺负的命。
这些情况,连心院的下人们想的是透透的,如今都睁大了眼睛偷偷瞧着呢。
此刻见秦御好端端的,根本就不像重伤的样子,顾卿晚更是一身贵女气派,还挺着个大肚子,秦御对顾卿晚更是体贴有佳,亲自搀扶,看向顾卿晚的目光也温和的不像话。
顿时,她们一颗心便算放进了肚子里,个个走路都带起风来,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她们可都听说了,郡王妃随随便便建了个浮云堂,现在满京城的达官贵人们谁都知道礼亲王府中有座媲美天宫的殿宇。郡王妃又随便建造了个酒楼,现在那酒楼已一跃成京城最好的酒楼,日进斗金。
将来郡王妃再随便弄点什么,那也一定是财源滚滚,别看郡王妃没有嫁妆,但却比那嫁妆丰厚的也不差什么,郡王妃有钱,瞧瞧这一出手就人人奖赏一两银子便知道。
再有二爷对郡王妃这模样,不久的将来郡王妃再给王府添个小郡王,这连心院指定就是除了王妃的秋爽院,最好的去处了。
她们的心顿时定了,暗自做了决定,往后就老老实实,尽心尽力的办好差事,少不了日子越来越红火的。
屋里,顾卿晚已被扶着在内室的罗汉床上坐了下来。
旁边穿秋香色长褙子年约四十的清瘦婆子冲顾卿晚和秦御跪下磕头,道:“奴婢张嬷嬷,是王妃指派过来的临时管事嬷嬷,见过二爷,见过郡王妃。”
秦御闻言摆手道:“行了,行了,今日卿卿也累了,嬷嬷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多礼了。”
张嬷嬷见秦御已是坐在顾卿晚旁边问着累不累,可要先睡一会,非常关切的模样,不觉也是一笑,站起身来,道:“奴婢这便吩咐丫鬟们准备沐浴之物?”
顾卿晚点了下头,张嬷嬷便忙出去吩咐,外头响起了丫鬟婆子们有序的应声和脚步声。
顾卿晚瞧着四周却有些微微发怔,这连心院的房屋构造自然和当初的雪景院不同,雪景院是正房三间相连,这连心院却是五间联排,格外宽敞大气。
这内室之中,布置的清雅别致,且从前她用惯的东西都被挪了过来,摆放在合适的位置,除此之外,还另添了不少精致贵重的物件。
多宝阁上,错落有致,满满当当的摆放的都是精美的玉器,瓷器等,件件都价值连城。
这屋子熟悉又陌生,倒是令顾卿晚觉得有些恍惚。秦御见她打量着四周不言语,便笑着道:“你要是哪里不喜欢,等歇过来了再改就是。这些摆件之类的,不喜欢也换了它,改日我带你去我的私库多挑点喜欢的。”
顾卿晚回过神来,笑着点了下头。
文晴从净房出来禀报说沐浴汤水已经准备好了,顾卿晚便被扶了起来,她往净房走,谁知道身后秦御竟也跟了进来。
顾卿晚先还没留意到他,等她被文晴和文雨伺候着散了头发,脱了外裳,走到了浴池边儿上,正解身上中衣的系带,突听身后传来秦御的声音,道:“你们都退下吧。”
顾卿晚根本没留意秦御,此刻骤然听到他的声音,略怔了一下转过头,就见秦御不知何时也脱了外裳,只穿着单衣单裤双手环胸,姿态分外慵懒的靠在净房门口的大理石墙边,正挑着眉看着文晴二人。
见文晴二人站着不动,他眸光微锐,登时浑身便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威压来。
文晴和文雨缩了缩脖子,顾卿晚却开口道:“不准出去!”
她言罢,又冲秦御道:“这浴池虽然不小,然则我如今大着肚子,不甚方便。二爷想要沐浴更衣,还是上翰墨院去的好。”
之前在随州府时,顾卿晚虽然原谅了秦御,但心里多少还有些芥蒂,属于理性上原谅了,感性上还在矫情的阶段。
那时候,两人最多亲亲抱抱,再多的亲密举动就不曾有了,顾卿晚沐浴更衣时,自然也是避着秦御的。
后来回京的路上,两个多月,虽然两人感情进了一步,也越来越融洽,顾卿晚是真的放下的从前的一切,但是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客栈,马车这些地方,顾卿晚又大着肚子,委实不方便之处极多,秦御想亲近都没法多亲近。
所以,到现在,秦御也没见过顾卿晚有孕后沐浴更衣的模样。
如今总算是到了自己家里,他自然是不肯再被驱赶的,听闻顾卿晚的话,他高高挑起唇角来,道:“我浑身是伤,也累的很了,可不想再大老远的跑去翰墨院。再说了,这才刚回来,我便往翰墨院跑,倒让父王和母妃误会咱们还没和好,空担心不是。”
顾卿晚闻言撇了撇嘴,道:“那你就等我出来再洗好了。”
她如今肚子大的像个球,又一直不曾在秦御面前宽衣解带过,一时间根本就不好意思让他呆在这里乱看。
秦御却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一般,非但没出去,反倒直起身来,神情一凌,眸光微眯扫向文晴二人,道:“怎么?还要让本王再说一遍吗?”
他这样站起身来,高大挺拔的身影顿时便压过来一抹暗影,浑身刻意散出的气场,更是犹如千军万马挥斥而来。
文晴脸色发白,文雨早就双股颤颤,若非文晴还站着不动,她早就埋头逃命了。
此刻秦御加强了气势,文雨是再顶不住了,连行礼告退都忘了,垂着头便跑了出去。文晴倒还在苦苦抵抗,可扶着顾卿晚的手臂却不停哆嗦。
不过好在,顾卿晚不发话,她就坚定的站着没动弹。
秦御见此,脸色阴沉了一瞬,接着倒恍然一笑,冲顾卿晚道:“卿卿的丫鬟,爷算是指使不动了。没事儿,想留下来伺候便伺候着吧。”
他言罢,状若无人的便一边儿自行脱衣裳,一边儿往浴池走来,一副要脱光光,先进去占领地的姿态。
顾卿晚,“……”
文晴匆忙垂下头,脸色涨红。顾卿晚见秦御转眼身上只剩一条亵裤,有些目瞪口呆,却也无可奈何,拍了下文晴的手,道:“你先出去吧。”
文晴如蒙大赦,埋头就走,到了门口处差点因太匆忙一头撞上门槛。
秦御挑唇得意一笑,顾卿晚却禁不住瞪他道:“无耻!”
秦御却抬手便将顾卿晚揽在了怀中,低头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道:“无耻?卿卿,为夫亲自伺候夫人沐浴,劳心劳力的,怎么能说是无耻呢。”
“你简直没皮没脸!”顾卿晚见他如此,瞪着眼死死盯他。
秦御却一脸是笑,点头道:“卿卿倒是脸皮越来越薄了,脸怎么这么红啊,害羞了?还是……不好意思?怕我嫌你?”
他说着还用手捧着顾卿晚的脸蛋,用拇指爱怜又欣赏的抚弄她两颊边儿的红晕。
顾卿晚原本就不好意思,此刻被他挑明了,脸上一烧,倒不肯承认了,轻哼一声,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也是你的孩子,我可是为你生孩子才这个样子的,才没有害羞。”
她又叉着腰道:“还有,你敢嫌我一个看看?!”
秦御却笑,微微弯腰用额头抵着顾卿晚的,道:“就是啊,咱们都老夫老妻了,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来,我伺候娘子解衣。”
他说着去解顾卿晚腰间的系带,顾卿晚到底还是有点紧张,微微捏起了拳头来。
秦御只当没瞧见,反倒觉得这样的她异常可爱,垂眸笑了笑,他终于缓缓敞开了她的衣衫,第一次瞧见了她孕育着他们孩子的样子。
第一眼确实是吓了一跳,她的肚子那么圆滚滚的,他总有种随时会炸裂,从里头蹦出孩子来的错觉。
那一刻紧张的他喉咙都干涩了起来,惊讶过后,却禁不住生出些别样的感动和赞叹来,他缓缓蹲下身来,单膝在顾卿晚身前跪下,将脸颊和双手直接贴在了顾卿晚的肚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这才抬眸凝视着低头看来的顾卿晚,道:“卿卿,谢谢你。还有,你这样子也很美,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秦御这话倒是真心的,顾卿晚天生丽质,即便如今有孕在身,一身肌肤也白里透红,半点瑕疵都没有,该纤细柔美的地上,半点赘肉都没长,孕味十足的曲线美丽流泻,在秦御眼中,此刻的她端庄而圣洁,诠释着母爱的伟大和从容,是再好看不过的。
他愿意这样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此刻心里满满的愉悦和感动。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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