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帝脸色惨白一片,眸仁缩了缩,只是余光不经意一瞥,突然改口道:“好、好,父皇告诉你,你不要激动,你的身体是不能激动的,父皇告诉你还不成吗?”
凤夜歌手上的力道因为这句话轻了很多,血眸里有亮光一闪而过:“真的?”
西凉帝连连颌首:“自然了,夜儿你也知道,父皇之所以不让你出宫,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父皇答应你,只要你好好的,父皇肯定会告诉你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夜儿,你是父皇的血脉,父皇自认为除了你母后那件事没有对不起你,你真的要杀了父皇吗?”
凤夜歌眼底涌上犹豫,他并没有要杀他,他只是想知道轻舞的下落,原本他现在应该和轻舞好好在一起的,可因为西凉璃,因为他,他被迫被困在这里,他讨厌透了这种感觉,可如果他肯答应告诉自己轻舞的下落,肯放他离开,他就……
西凉帝眼底深意更浓了:“夜儿,她的预产期应该就是这几日了吧?难道,你想让她看到你现在这幅模样?”
凤夜歌所有的思绪都被他这句话给调了起来,所以根本没有感觉到身后掂着脚尖,踩着极轻的步子朝着他而来的女子,凤夜歌因为西凉帝的话垂下头,目光落在胸前散落的墨发,立刻摇头:“我不会……”只是他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痛得他整个鼓动心窝猛地一缩,血红色的瞳孔怔怔望着前方,有那么一瞬,他仿佛看到了楼轻舞,站在远处,盈盈朝着他笑着:“师兄……”
凤夜歌的嘴角隐隐勾起了一抹笑。
只是额头上有温热的东西流下来,下一刻他就颓然倒了下来。
西凉帝原本刚松的一口气在看到凤夜歌脸上的血时,眸色狠戾了起来,朝着还举着一块巨大的玉石的女子吼道:“你这么大力气做什么?”
澜衣吓坏了,哆嗦着看了一眼手上沾满了血污并且崩裂的玉石,惊怕了一般扔在了地上。
噗通就跪在了上:“不,不……皇上你听奴婢说,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
西凉帝气坏了,厉眸猛地扫向四周也完全傻了的侍卫:“还不快去找御医!”
同一时刻,西凉都城的一间院子里,凤三等人焦急地等在外面,凤一他们得到消息也赶了过来,不安地踱来踱去。
这都几乎一天了,这孩子怎么还没有生出来?
他们只看到不断有血水从房间里送出来再送进去新的热水,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天色将亮时,突然房间里就传出来一声婴儿嚎啕哭声:“哇——”
凤三几人顿时眼睛一亮:“太好了!太好了!生了生了!”
只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完,就听到房间里传来稳婆的一声惊呼声:“不好!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个……”
凤三几人顿时傻眼了:“还、还有一个……”
楼轻舞等生下第二个孩子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昏迷了过去,一天一夜的疼痛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甚至没有来得及看两个孩子一眼。等她再醒过来时,身上清爽了不少,应该是梅雨替她唤了湿透的衣服,日光从窗棂处透射进来,她抬起手遮挡了一下,等眼睛适应了光线才缓缓睁开眼。
房间里很静,她敏锐地感觉到两道很轻微的呼吸声,楼轻舞偏过头,当看到床榻里侧静静躺着的两个婴儿时,一颗心都软了下来。
侧过身,忍不住用身体挡住了外面射过来的亮光,指腹轻轻摸了摸他们稚嫩的小脸,瞧着他们微微张着小嘴呼吸着,眸仁里都是温柔,如果师兄也能够在这里就好了,她终于等来了孩子,而且还是两个,师兄知道了,肯定也会很高兴。
只可惜……
楼轻舞眼底掠过一道黯然,俯下身,轻轻在他们额头上亲了亲,低声保证着:“娘亲一定会把你们爹爹带回来的,一定!”
梅雨轻轻打开门看看孩子,发现楼轻舞醒了,讶异道:“夫人?”
楼轻舞轻轻摆摆手:“我睡了多久了?”
梅雨也压低了声音:“三个时辰了,现在才是正午,夫人也喝点参汤吗?你辛苦了一天一夜,也该累了,小少爷们现在还睡得香,夫人不必担心。”
楼轻舞点点头,她的确要补充体力,才有更充沛的精神打赢这场仗。
两个孩子一觉睡到了半夜,就开始可劲儿的嚎啕了起来,楼轻舞怎么哄都哄不住,哭得似乎格外的伤心,楼轻舞被他们这样一哭,心都揪在了一起。孩子已经让乳娘喂过了,应该不饿,可他们似乎跟受到了委屈一样,哭个不停,直到后来哭累了,才停歇了下来。
却也不睡,只是皱着小脸,楼轻舞抱起来一个,轻轻拍着另一个,很久才把他们哄睡着。
梅雨看已经是后半夜了,心疼道:“夫人,把小少爷们交给奴婢吧,你刚生完孩子需要好好休息。”
楼轻舞摇摇头:“放着吧,他们已经睡着了,应该没事了。”
梅雨想说什么,可看楼轻舞眼底的温柔,知道她是舍不得和孩子分开,才没有再开口,不过孩子也只是哭了那么一次,后来的几天都是格外的安静,不哭也不闹,乳娘喂的时候也乖乖的,没几天睁开眼看到楼轻舞逗他们,还会咯咯咯地笑着。楼轻舞休养了几日,身体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不过在梅雨的要求下,还不能出门。
不过她却是一直记着自己要做的事,不多久,她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那一日楼轻舞正在房里陪着两个孩子玩闹,就听到房门外传来凤三的声音:“夫人,有一位姓冷的公子求见。”
楼轻舞一愣,慢慢坐起了身,仿佛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晚一些出生的小家伙打了个小哈欠,骨碌碌的大眼睁开,露出了里面色的眸仁,仿佛最纯粹的水晶石,日光微微一晃,仿佛能发光一般。楼轻舞这才反应过来,从床榻下来,把梅雨换进来照看着,这才对面的凤三道:“你让那位冷公子稍等片刻,我出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