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某……愿意。”
一万五千两黄金,如果换阮氏的信誉,其实搁在平日不算是什么。
可偏偏这两个月的时间发生的意外太多了,让他有种无力感,这种感觉多少年都没有过了,难道真的是他已经老了吗?望着面前明明眼神清澈无辜,却眨眼间把人压迫地毫无还手之力的女子,阮修仁突然仰起头,大笑出声:“长江后浪推前浪,慕老板,阮某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这么强的对手了。如果阮某猜得不错的话,阮某一个多月前卖出的那些商铺,恐怕都被慕老板买去了吧。”
楼轻舞挑挑眉,只是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置可否,没说是,却也没说不是。
阮修仁眼底的兴味却是从未有过的炽烈,“得,这次阮某败得不亏,只希望这次之后,慕老板能给阮某喘口气的机会。”
楼轻舞笑笑,“也要看阮家主这口气要喘多久了。”
久到给他翻身的机会,那可就不好了。
“十日后,金思楼来收金器,希望到时候阮家主不要再让慕某失望了。告辞。”
“管家,送慕老板和金掌柜。”
“是!”管家一张脸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听到阮修仁的话,勉强笑笑,“慕老板,金掌柜,请!”
楼轻舞站起身,朝外走去,施施然的背影,纤细高挑,却让阮修仁喘不过气来。直到管家重新回到厢房里,神情依然很不安,“家主,真的要多付给金思楼一万五千两黄金?”这样一来,阮家要多久才能缓过来?
阮修仁揉了揉眉心,“除了这,还有什么办法?”
只是让这慕老板多给出十天的时间,现在还有一个难题摆在他的面前,就算是十天,也只够紧赶慢赶赶制出金器,可突然拿出六七万两黄金,要怎么拿?
“主子,这么多黄金要怎么办啊?”
阮修仁捂着心口突然咳了起来,这些时日的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给阮修仁拍着背顺气,“家主,你可要保重好身体啊。”
阮修仁挥挥手让他退开,“我没事。”他只是愁那些黄金。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动那些嫁妆了。
“主子,不行的话,准备的那些嫁妆可以……”管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开口,毕竟那些是多出来的,实在拿不出只能动用那些了。
“嗯,让我再考虑考虑。”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动的,宁儿还没有醒来,他需要那些嫁妆换阮珍的药。
——楼府,倚风。
楼轻舞回到倚风,岚白立刻上前来问:“主子,怎么样?那阮家主答应了没有?”
“答应了。”
“太好了!”只要阮家主答应了,那就等着二夫人坐等山空吧。
哈哈哈,看这一次她自己怎么给二小姐置办嫁妆!
老爷那么抠门,怎么也不会舍得掏老本。
“先不要高兴的太早,阮修仁会不会动那些嫁妆还不一定。”她只是给出了一个引子,可如果阮修仁即使引爆全身也不把引子导至在那些嫁妆上,那就没有办法了。
“啊?难道阮家主真的会为了那个什么九夫人,宁愿毁了阮家?”
“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从阮修仁一次次的在阮珍面前妥协,恐怕都是为了那个至今都不知道身份的九夫人,如今就看千面能否拿到那九夫人的画像了,一旦拿到,查到那九夫人的身份,就能顺藤摸瓜,继续查出那九夫人到底出了什么事,有什么把柄在阮珍手里,然后一一解决。到时候,阮珍就彻底失去了阮家这个靠山了。
“主子?”
突然,一道声音偷偷从窗棂下传了出来,楼轻舞转身,正好看到一个仆役模样的男子从窗户里翻了进来。
岚白先吓了一跳,刚想动手,男子呼噜了一把脸,揭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千面的脸,“诶,别动手啊,你这小姑娘真不可爱!别把画给打坏了,这可是小爷好不容易得来的,容易么!”
岚白等看清楚了是千面这才收回手,听到他接下来的话,眼睛顿时一亮:“你拿到那九夫人的画像了?”
“当然了!爷是谁,就没有小爷拿不到的东西!”
说完,千面献宝似的把怀里的画卷递给了楼轻舞,楼轻舞眼底也染上了一层亮色,接过来,解开了画卷上缠绕着的红绸带。
解开之后,一手拿着卷柄,一手慢慢把画卷展开……
她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美人,能让那阮修仁宁愿为了她舍弃那么大的家业。
同时,她也很好奇那九夫人的身份,一个人不可能凭空出现。
她自然有她出现并且隐瞒身份的理由。
只是等画卷完全打开,等楼轻舞看清楚了画卷上的女子,浑身在一瞬间彻底僵愣在了原地,眼睛蹙然睁大,瞳孔里有难以置信的惊愕快速闪过,最后彻底转化成空茫的不确定,最后死死盯着画上的女子,温婉的眉眼,绝美的姿容,朱红的唇瓣微微勾起,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可是……
“怎么……可能?”
手里的画卷,“啪嗒”一声坠落在地上。
楼轻舞整个人在瞬间变得不安,焦躁,甚至脑海里有无数的情绪逼近,几乎把她的神经彻底扯乱。
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大口的呼吸着,睁大的眼睛里,瞳孔里还倒映着那画卷。
画卷被胡乱地扔在地上,此刻对于她来说,就像是一个恶魔。
千面和岚白被楼轻舞这反应给惊住了,反应过来,忍不住上前一步,焦急地问:“主子,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楼轻舞摇着头,慢慢垂下了手臂,眼神里突然有一种空茫的无助闪过,最后只感觉全身有一股寒意侵蚀着心魂,让她觉得自己做得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主子?”岚白被楼轻舞的目光吓到了,不安地喊了一声。
楼轻舞无力地摆摆手,“我想静一静……”
说完,慢慢朝前走,越过坠落在地上的画卷,直到走出了房间,站在了日光下,依然觉得仿佛坠入了冰窟,浑身寒凉一片。
千面不安地望着她的身影,疑惑地低下头,捡起了画卷,因为急着给主子看,他还没有看过,打开画卷,等画面上的女子出现在视线里,千面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