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王家男人们每天都忙着做事,而王家女人则到处找大夫解毒,结果找来的大夫,在他们没发作的时候给他们看时,当他们一家人有病,说根本没毒,最后没办法,等发作了再找大夫来看,这下大夫是不好说他们没病了,但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个名堂来,让他们另请高明。
光是请这些大夫就花了很多钱,要是请那些名医,他们哪里请得起,所以虽然折腾了许久,但仍是一筹莫展,而惧于安然的死亡恐吓,他们也不敢找罗立说这事,让罗立帮忙请厉害的大夫,于是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事,然后继续找那些不知名的大夫,就想看看能不能碰到个靠谱的,帮他们解了毒。
罗立不知道情况,一直担心安然让外家做事的事,所以这天便跟安然申请,说要去她的庄子上看看,安然表示可以。
“我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所以我们一起去看看吧,刚好我也想看看他们做的怎么样。”
罗立听了不由脸色微僵,想着这要是外家的人根本没做事,安然过去看了,生气了,甚至影响了胎气怎么办?
于是当下便道:“你怀着孩子呢,马车颠簸,你不能去,等孩子生了,想出去玩再去吧。”
安然道:“没事,现在不是前三个月,孩子已经很稳了,可以出去玩玩了。怕颠簸,大不了在车里多放被褥嘛。”
罗立拿她没办法,只得算了,只能心中暗暗祈祷,等他们过去的时候,外家他们在做事,而不是在玩。
怀着紧张的心情,罗立陪着老婆,来到了老婆的庄子,结果,看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在金黄的稻田里,外家一家人简直不像他这些年认识的外家人一样,正在辛勤地收割着稻谷,收的收,打的打,晒的晒,男女老少都在劳动,做事认真极了,根本没一个偷懒的。
“这…这…”罗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不由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先前看到的景象还没消失,众人还在劳动,不由惊呆了,想着这要不是幻象,难道外家人这是脑子有病了?怎么像换了个人似的?
安然故意装作没看到罗立目瞪口呆的样子,下了车,上前问好。
王大舅他们看到安然来了,不由一阵僵硬,但又怕得罪这个女魔头,要了他们的小命,所以当下一僵之后,又挤出了像哭一样的笑容,看向安然,王大舅妈甚至还挤着僵硬的笑容,殷勤地上前招呼上了,道:“外甥媳妇来了?这里脏乱,快去庄子上歇着吧。”
安然点点头,道:“好,舅妈也过来吧,刚好我想问问您收成的情况,还有我知道大家辛苦了,带了点酒菜来,给你们中午加餐。”
虽然恨死了安然给他们下毒,逼他们劳动,但有好吃的,有好酒喝,还是让众人脸上的笑容真诚了几分。
其实要从道理上说,要真做事的话,给安然做事还是挺不错的,一来对方基本上不管他们,也不派监工——当然主要是因为人家下了毒,不怕他们不老老实实做事;二来给的工钱不低,而且向来准时送到,从来不拖欠,这也跟其他东家不一样,要照这样做下去,他们要是不乱用钱——汗水换来的钱,他们舍不得花了,于是便比以前节约些了——一年还能攒下来不少钱,到时还能多买几亩田地,等过几年,自己的田地多了,就不用再在这儿做事,光靠收租子,也能过日子了。
虽然辛勤做事有前途,但关键是,他们不想辛勤做事啊,当然了,现在还没找到能帮忙解毒的人,所以一切都免谈了,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对安然露出笑容。
这边安然听了王舅妈对今年收成的汇报后,不由点点头,道:“产量跟以前比还有些提升,都是你们的功劳,这个月的工钱到时我多加两成,毕竟这个月抢收辛苦。”
王大舅妈虽然想说,不用给我们涨什么工钱,帮我们把毒解了就行了,但因有罗立在一边,牢记不能在罗立面前说出真相的王大舅妈当下听了安然的话,也只能装作一脸高兴的样子,表示了感谢。
安然在庄子上吃了午饭,之后就跟犹如梦游一样的罗立回去了。
罗立对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好像在梦里。
天知道他不知道劝了多少次,让外祖父外祖母管管几个舅舅表哥他们,让他们做做事,不能总要钱,毕竟他也没那么多钱给他们,但外祖父外祖母虽答应得好好的,但没一次做了的,怎么安然让他们做事,他们就做了呢,还做的这样好,这让罗立能不觉得像是做梦一般么?
于是等马车的颠簸敲醒了罗立后,罗立便不由迫不及待地热切地道:“娘子,你是怎么劝舅妈他们的,让他们竟然听了你的话,愿意做事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他好想知道是什么办法办到的,所以这时便赶紧问上了。
安然装无辜,眨了眨眼,道:“没怎么劝啊,跟她好好讲道理呗,说要是等我的钱也用光了,到时你们断了经济来源,怎么办?现在不好好做,难道等老了再喝西北风吗?你舅妈觉得我说的对,回去跟舅舅他们说了,他们就愿意做了。”
罗立:“……”
把他当傻子呢,他舅妈能因安然这样说就老实了,他将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于是当下便道:“别跟我开玩笑了,跟我说点真话吧。”
安然叹了口气,道:“我说真话你不相信,我能怎么办?要不你直接问舅妈他们呗,问问他们,当时我可是这样跟他们说的。”
当时安然有跟舅妈他们提过,到时罗立奇怪时,让他们怎么回答的话,所以这时罗立就是过去问,也是这个答案。
罗立显然不相信是这个答案,但后来他单独过去问,舅妈他们跟安然说的,的确是一样的。
虽然罗立还是不相信安然一句话就说服了外家一家人,但事实摆在面前,他想怀疑都无从怀疑起,也只能权且信了,顶多心里嘀咕一句,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