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薇眯了眯眼,看着太后所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道:“那好像是旭阳宫的方向,她总不至于去找皇上撕,应该是去找旭阳宫玉凌殿里的水采卿撕。”
顿时黎澈像是一只打了鸡血的公鸡,道:“哇,年度宫斗大戏啊,绝对不容错过。”
太后带着人一脸怒气地进了旭阳宫,直奔玉凌殿。一路上值守的太监宫女都来不及通报,便径直被撇到了一边。
水采卿此时才懒懒起身,洗漱毕后,连早膳都来不及用,一个人痴痴坐在了妆台前良久,手指摸着自己的脸蛋,左照照右照照,总算露出了多日以来的一抹雨过天晴的笑容。
她此刻脸上并没有戴面纱,但是脸上的痕迹却好了许多。疹子痘印不那么红了,也不那么深了。再等不了几天,相信脸上的印记就会完完全全地消失,直到彻底不见。到那时,她又变回从前的第一美人,任谁见了都为她的容貌所自叹不如。
就在水采卿抚摸着自己的脸不禁有点沾沾自喜时,一个宫女匆匆忙忙地跑到院子里慌张道:“姑娘,姑娘不好了,太后过来了。”
水采卿刚有一丝红润的脸色就是一白,心里比谁都明白太后是为何而来。只是她万没想到,太后竟这么快就找到了她的头上。原以为她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人发现的。
水采卿急忙站起身,对那宫女道:“你快去叫摄政王来。”宫女应声跑出去了,水采卿又转头把青色瓷瓶交到自己的贴身宫女初双手上,吩咐道,“你快把这个给我藏起来,藏一个隐秘的地方,万不能叫太后找了去!”
初双看着手上的瓷瓶,轻轻嗯了一声,垂着双眼转身便去找地方藏了。
一会儿工夫,太后一行人已经到了院子里。太后颐指气使道:“水采卿,你给本宫出来!”
太后是片刻都等不得,见房门紧闭,水采卿也迟迟不应,当即叫身边的两个太监过去把门撞开。
可太监刚一走到门边,水采卿知道自己躲不过,索性打开了房门,一身白裙逶地,站在门框中间,盈盈如莲,翩翩欲飞。
她脸上仍旧是戴了面纱,对着太后福礼拜了拜,大方又温婉道:“采卿参见太后。”她抬头看了看两个近前的太监,形容有些慌乱,又道,“太后这般大张旗鼓地来,可是采卿犯了什么错?”
太后冷笑连连,道:“本宫多年前就已知道你会装,如今你还想在本宫面前装?!那些个男子兴许会被你骗得团团转,但本宫可清楚得很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从前你便仗着有摄政王和先皇给你撑腰,如今本宫倒要看看,今日还有谁能给你撑腰!”
水采卿楚楚道:“不知道采卿犯了什么错,太后要如此出言污蔑贬低?”
当黎澈和林青薇赶来玉凌殿凑热闹时,恰好就听见了太后的这一番激烈而犀利的言辞,以及水采卿的羸弱无辜。黎澈道:“这女人之间,要是掺杂了个把男人,那铁定要撕得鱼死网破的。不怕,我喜欢看哪种激情而又血腥的场面。”
于是黎澈招了一个宫人过来,说道:“快,去给我家姑娘搬个马札来,别忘了还有弄碟瓜子。”
既然来都来了,林青薇也就由着黎澈唯恐天下不乱了。
好像原本好很浓厚的掐架氛围,因为林青薇和黎澈的到来,更因为黎澈的一句话,蓦地变得尴尬了……
太后也发现了林青薇。宫人动作忒快,很快就摆上了椅子和一碟瓜子。太后面皮僵硬道:“林姑娘这是过来看戏的么?”她心里本就不痛快了,若不是这水采卿太不识好歹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她何须亲自前来。以前太后是想方设法想让水采卿和林青薇斗起来,如今自己亲自上了,倒叫林青薇在旁坐山观虎斗。
太后心里如何能舒坦。
黎澈微微扶着林青薇的肩膀用点力把她压坐下,对太后道:“太后请放轻松,我家姑娘只是纯粹路过,并无恶意。太后当我们不存在就好。”
太后瞪了一眼黎澈:“何时轮到你这个奴才说话。”
林青薇淡淡道:“他说得对,太后请自便。”
太后分得清主次,索性不跟林青薇计较,扬了扬下巴看着水采卿,令两个太监道:“你们两个,给我进去搜!”
水采卿挡在门口,无论如何也不准太监进去。她道:“太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搜采卿的房间,采卿到底哪里得罪太后了?就因为采卿不是后宫里的人,就要被太后如此轻蔑吗?”
太后又是一番冷笑,道:“到底哪里得罪了本宫,待本宫搜出了东西,再来与你好好计较。轻蔑你的不是本宫,而是你自己!”
于是坤和宫里的宫人强行要进去,水采卿硬是不让。玉凌殿里的宫人是听命于摄政王的,眼下也有集结在房门前,就是不让坤和宫的宫人进去。
一时间双方对峙,不分伯仲。
后来,前去通风报信的宫女终于成功地把摄政王萧晏请了过来。
萧晏一走进院子,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了。他脸色很清冷,目光轻轻扫视了一下,却在林青薇身上略微停顿,最后又落在门前对峙的双方宫人,以及在门口哭得快晕过去的水采卿。
萧晏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水采卿悬泪泣道:“晏,你总算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后突然带了人过来,说是要搜我的房间。是不是因为的人微言轻,太后便要如此欺凌我?”
太后禁不住为水采卿鼓掌,说道:“水姑娘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叫谁谁不心软呢。只不过你既然问心无愧,哪里害怕本宫进去搜一搜呢?你死活堵在这里不让,是心虚吗?”
水采卿道:“不知道太后一心想要进我房间搜的是什么呢?如若太后需要的是我所有的,那我甘愿拿出来献给太后便是。这与心虚不心虚没有关系,采卿只是不希望被人诬陷和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