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气氛就要不好,宁和宇从屋子里面晃悠出来,无事人似的道:“都堆这干什么呢,散了散了。”
常远被他一句话说的火起:“你严肃点!”
“怎么严肃啊?”宁和宇无辜道:“你们也不打,像一群二傻子一样干瞪眼吗,还吃不吃饭了?”
常远差点被他噎死,认识这么久了他确实有点下不去手。
宁和宇把人都赶走了,带着楚千阳回了他们的新住所。
比起之前还要几人一间的小楼,此时虽然也是共用小厅,但每人却得了个单独的卧室,条件好了太多。
常远虽然表现的对楚千阳很是气愤,但在宁和宇将对方的房间跟他们安排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没说什么。
青年坐在客厅里,见到楚千阳进来,冷哼了一声,连话都不跟他说了。
楚千阳坐到另一边,过了一会叫道:“远哥?”
常远不理他,用后脑勺对着他。
楚千阳不放弃:“常远?”
依旧沉默。
“小远?”
“…”
“远远?”
常远被他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转过头怒道:“闭嘴!”
“闭不了。”楚千阳一点也不憷他:“你不想见你妹妹了吗?”
一提到妹妹,常远的表情又不太好,但楚千阳却还是接道:“你觉得你这样还有机会再见到她么?”
“不然呢!”常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五官都纠在了一起:“去给那些贵族佬做事吗?那我宁愿死了!”
宁和宇顺了把额头垂下来的头发,眼睛跟没睡醒似的有些张不开,闻言淡淡道:“你死了有什么用,对他们来说也不过就是少提供一份饭,赚着呢。”
常远表示不想跟他说话,依旧怒气冲冲的对着楚千阳:“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因为…袭击皇城?”楚千阳不确定的道。
“去踏马的袭击皇城!”常远瞪的眼睛都有些发红:“老子连皇城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因为那些贵族公子们的一个赌注,我父亲辛辛苦苦一辈子才建立的工厂全没了!我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要不是我妹妹躲的快…”
到最后,他已经梗的有些说不出话来,面上全是对那些视他们为玩物的贵族的厌憎痛恨。
狱所里没有女劳犯,那是因着她们有更可怕的去处。
常远不愿去想那样的后果:“那些贵族佬哪里有什么好东西,他们就只会高高在上的拿普通人为乐,说老宁与星盗勾结?”
像是说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嗤了一声:“老宁的姐姐就是死在星盗手里的,他怎么会跟那群混账走在一起!只因为他在拍卖行拍了一件贵族新宠看上的东西,就被蛮不讲理的扔到了这里,一辈子都出不去!”
“还有其他人,你问问他们都做过什么?我们不过就是好好的生活,结果就因为贵族的戏弄被以各种各样的罪名毁了一生,有谁替我们说过一句话吗!”
常远越说越气愤:“你别说你不知道,你自己怎么进来难道不清楚吗!”
楚千阳此时确实有点懵,他是知道这里不怎么太平,洛尔蒂斯家族更是只手遮天,但也没想到只是贵族就已经嚣张到这种程度,那像他这样的普通人岂不是走一步都要看三步,天天担忧会不小心惹到了哪个贵族?
但想想他现在都已经在狱所了,也不能更差了。
他不想提及自己进来的原因,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可不管是风久还是风爹,给他的感觉都没有那么坏。
只是对着常远将要爆发的表情,他也不愿去为贵族辩解。
“那远哥你就想想你的目的好了。”楚千阳道:“为了你的目的,有些事就只能去做。”
常远的目的,他现在就想要知道自己妹妹的情况,想知道她好不好,是不是又被贵族为难,他想保护她,他想找那些害他父亲丧命的贵族报仇,但不管怎样,他首先都要离开这里。
而要离开,就必须与贵族做事,别无选择。
常远晚饭都没吃,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声不响。
宁和宇拍了拍楚千阳的肩膀:“我去跟其他人说说,难得的机遇,我们不该把生命都浪费在这里。”
风久不知道楚千阳是怎么与他们沟通的,但没用了几天,她面前就放了一份名单,上面字迹不同的记录了所有东区劳犯的名字。
总共七十九个人,很难判断他们有多少真心,敢将他们放出去更是十分冒险,但风久承担得起这样的风险,不是因为她有多强,而且她有更强大的后盾。
几天后,管家回来,带着楚千阳一行再次赶去平栖镇。
风久却除了跟着风爹离开几次,很少会踏出庄园。
平静的日-子过的并不缓慢,五载光阴在风久的修炼中过的甚至有些快。
从入定中退出来,风久睁开眼睛,视野里的景象却没有多少变化。
“弟弟!”
小童临的身高已经拔起了一大截,看着比风久都高出了半个头,弯起眼睛笑着的时候依旧很活泼:“妈妈叫我们过去呢。”
风久起身,垂在身后的长发被拢在一起,只在发尾扎了起来,她表情沉静,可偏偏穿着一身儿童套装,毛茸茸的连衫松垮的套在身上,帽子后面还垂着一对长长的兔耳朵,看起来粉嫩可爱。
小童临跟她穿着同款的套装,手腕的地方还带着胖乎乎的小爪子。
他一只胳膊抱着小美,一手去握风久,看起来心情不错的道:“弟弟,舅舅给你的小裙子呢!”
风久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风爹大概是觉得让她当个男孩子委屈她了,所以总喜欢为她准备一些很女孩纸的小裙子,她极力拒绝才勉强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饶是这样,外面关注庄园的贵族们,恐怕也都知道了区域长大人有给自己儿子穿女装的癖-好。
风久对此无从辩解。
而比起这个,他们还有另一个麻烦。
她跟小童临都已经七岁,早就到了入学的年纪,童夫人拖延到如今,已经没办法再蒙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