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一脸讨好,“夫人这话说的,怎么我就没诚意了,只是夫人这价格确实出的有点高,但是这都好商量嘛。”
说着就将郑氏往里面领,还吩咐了人去倒壶热茶。
这一路跑过来,郑氏确实口渴了,便爱答不理的跟着往里去。
一进去,便有伙计递来净手的帕子,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夫人,郑氏熟稔的接过帕子,擦了擦手,又将东西放回伙计手中的托盘上。
掌柜的眼尖,见她这样子,便知道这定是谁家的夫人。
只是为何要出来卖东西,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自己只是个做生意的,管他这生意打哪儿来,能赚钱便使得。
“夫人快请坐!”
郑氏随着他手指的方向落座,又结果伙计递来的热茶,抿了一口。
若不是担心被人看出窘迫,郑氏当时便将这一杯子茶全喝净了。
这是多久没有喝到茶叶了,这茶虽不是最好的,可是也不错了。
郑氏又贪个茶水,这好容易才喝上杯茶。
“夫人您看,这价钱可否再降一降?我们这也是小本买卖,不容易,这价钱太高实在没什么利润啊。”
郑氏知道他定会这么说,便放下了杯子。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掌柜的,我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说罢,便要起身。
掌柜的赶紧拦了下来,“夫人别着急嘛!二百两就二百两!”
郑氏心头一阵得意,果然还是这法子好用。
“早这样,你我都省了不少口舌,何必争那两句,这可是好东西,掌柜的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掌柜的陪着笑脸,“夫人说的是,那能否给小的看一眼呢?”
其实即便不看,这东西也没假的,只是掌柜的眼馋半天了,总要看一看。
既然已经敲定了,郑氏自然没什么意见,将东西递了过去。
掌柜的眼睛恨不能放光,接过镯子仔细打量着。
最后一拍桌子,“行!夫人您收好,我这就取钱去,您是要整的,还是要些碎银子?”
掌柜的看她连这宝贝都当了,想是家中有些困难,便有这么一问。
郑氏想也不想便道,“换五十两碎银子就好。”
掌柜的笑脸离去,郑氏又重新捧起茶杯喝了几口,终于觉得自己还活着了,这两日折磨的她身心俱疲,脑中一片混乱。
如今既然手上有钱了,那什么都好说,起码一时半会儿饿不死。
不过却也不能太奢侈,毕竟如今风头不大好,郑氏还不想出什么岔子。
只是,表哥……
郑氏想起那场大火,胸口“砰砰”直跳,但愿你去了好地方。
郑氏后背出了冷汗,便不愿再继续想下去,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没用,徒增心烦。
郑氏刚收回思绪,掌柜的手里抱着个包袱回来了。
走到郑氏面前,将包袱打开,里面是已经称好的银钱,郑氏眼前一亮。
“夫人,这银子您收好,另外的碎银子在这个小包袱里,方便您拿取。”
郑氏接过钱,心道这人还挺细心,倒省了自己不少麻烦。
“那便谢过了。”
掌柜的笑道,“夫人这话说的,这样的小事何足挂齿,只是夫人以后若还有什么想典当的,还得第一个想到我这里啊!”
郑氏点点头,“那是自然。”
掌柜的恭恭敬敬将郑氏送走了,才转回身进了里屋好好把玩这镯子。
郑氏出了典当铺子便去了成衣铺,不过可不是她以前常去的那家。
那铺子老板跟她熟得很,若是去了自然要露馅,郑氏只挑了家不起眼的小铺子。
如今可比不得从前,这点银子可得精打细算。
以前常去的那衣铺子价钱可不低,如今是买不起了,这样的小铺子一来花不了什么银子,再者也没人认得她,最好不过。
从成衣铺出来,郑氏已经换了头面。
将头发放了下来,装作少女的模样,若非仔细看,还真是认不出来。
扔了原本那身旧衣裳,郑氏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
再不敢耽搁,赶紧在街边找了处吃饭的地方,叫了一屉小笼包并一碗牛肉汤。
店小二将饭食端上来时吃了一惊,本以为是个男子,却没想到一个女子食量这般惊人。
“您慢用,有别的需要再叫小的一声。”
郑氏饿的也管不了别的,挥挥手让店小二下去,便赶紧拿起一个包子就往嘴里送,连筷子也忘了拿。
只是那包子刚出锅,郑氏咬了两口便叫里面的汤汁烫了嘴。
匆匆咽了下去,便抱起茶杯灌了两口水。
喝得太猛,呛住了,咳个不停。
店小二在里屋看着,心里不免觉得奇怪。
郑氏刚将第三个包子塞进嘴里,便听见旁边人的议论。
“哎,你听说了吗?”
坐在一起的其中一人先挑起话头。
“听说什么?”
另一个人便顺着接了下去。
郑氏原本没打算偷听,只是这话题跟她有关,她不得不竖起耳朵听着。
“听说赵家宅子起火了,连大夫人都烧死了。”
“什么!是真的吗?怎么回事儿?”
那人一听便来了兴趣,后俩想想觉得不对。
“你胡说的吧,我上午还打赵家宅子门口过,人家里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
那人一拍桌子,“我说的不是他正宅,他在郊外还有个别院,听说带着夫人去了别苑,却不知怎么起了大火,夫人没救出来,烧死在里面儿了。”
那人一听这可是个大消息,“真的假的!这么惨吗?哎怎么好好儿的不待在正宅,偏要这时候去别苑住着?”
那人一脸神秘,往他耳边凑了凑,道,“听说是他那正房夫人在外面勾搭了男人,被赵老爷发现,将两人一块儿绑了扔柴房,结果不知怎么就着了火,两人都死里面儿了。”
“这死的蹊跷啊……”
另一人一拍桌子,又凑近了道,“可不是嘛!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怎么这火什么时候不起,偏偏将两人关进去之后才起,必定是赵富贵自己做的手脚,这还用猜吗?”
“啧,听你这么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
“可不是,偏偏柴房起火了,两个人还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