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大惊,当即便尖叫了出来。
可腰上的桎梏压根挣脱不开,丫鬟上前想要解救,却被那人狠狠一挥,顿时一头碰在了凸起的岩石上,香消玉殒。
张氏拼命的叫她名字,可哪里敌得过身后的男人。
而她的叫声,终于成功的将家丁给吸引过来。
家丁一见是他,顿时惊慌失措,握紧了手中的棍棒,做出防御的姿势,声音惊恐:“哈,哈克大人,这是我们将军府的少夫人,还请你莫要放肆。”
“哦?”
身后的男人终于开口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膻味,特别是夏天,紧紧箍住张氏腰肢的胳膊上,满是粗黑浓密的汗毛,十分骇人。
“将军?盛京的将军那么多,是哪个?”
“李,李泾之将军。”其中一个家丁装着胆子出来:“大人,我想这是一个误会,你快些......”
放手二字尚未开口,便见那男人突然脚一踢,将地上一块儿石头直接踢到对面家丁脸上。只听他捂着嘴痛苦惨叫之后,血淋淋的口中竟然缺了两颗门牙。
“老子最讨厌的就是朝中这群两脚羊,两脚羊中,最看不惯的,尤其是那个姓李的。哈哈,今天给老子撞上,也算是运气。这个女人,老子要了!”
家丁见此,今日一场恶战难免。纷纷不再多言,上来便抢人。
只是他们哪里打得过如小山一样的哈克,他出手又狠,直接拎了人头往山石上撞,不消一会儿,便血流成河,宛若人间炼狱。
“你,你快住手!”
张氏再也忍不住,又气又怕,可哈克根本杀红了眼,一手将她拽住,另一手抽出佩刀,反手一插,插入了仅剩一个家丁的胸膛。
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张氏终于忍不住的尖叫起来。然而,这尖叫显然让哈克更加刺激,狰狞着上前,便要去剥她的衣裳。
不想,却听到了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由远到近,最终,停在了他的面前。
隐隐香气从车厢里飘散而出,显然里面坐着一位女眷。
哈克方才饮了鹿血,满身燥热,又大开杀戒。这会儿正想迫不及待的找一个发泄口,却不想肉已经到嘴,却还有不长眼的。顿时不悦,怒道:
“哪个狗东西出门不带眼睛,惹极了老子连你一起奸了!”
话音刚落,便见轿帘挑起。
他的眼睛瞬间瞪圆,下一刻,瞬间萎掉,磕磕巴巴:“长,长公主?”
元华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平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一双眼睛,深邃不见底。
“哈克?”
元华开口了,听不出语气,好似真的是路途偶遇,随便聊天一样。
“你不在二叔身边,跑这里做什么?”
若说哈克这辈子除了老王爷之外,另外一个怕的就是元华了。
也不能说怕,只因为元华的雷霆手段的确骇人。当年她还尚未及笄,便以一己之力扭转了北狄的局面。纵使后面跌破所有人眼球嫁给了只两脚羊,却也无人敢诋毁。
她已然神话,成为了北狄年轻一代成长的目标。
哈克有些不自在,手中的女人似乎也成了一个烫手山芋,顿时松开:“我,我就是出来散散心,我现在就回去。”
适才的冲动早就在瞧见元华的脸那一刻消失全无,这会儿觉得这女子也索然无味。顿时跨马离去,扬起尘土一片。
元华看着瘫软在地的张氏,一改方才严肃,温声道:“他已经离去,你也快走吧。”
张氏这才回神,一双眼睛呆呆的望着元华,又看着周遭全部死去的家丁,颜面顿时大哭起来。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的确是灭顶的打击。元华便唤丫鬟将张氏搀扶到自己马车上,打算她情绪稳定一些,再送回去。
却不想,在她抬脚时,陡然愣住。
许是方才被哈克抓了一下,妇人的领口斜开,露出了洁白的脖颈。
还有,脖颈下被红绳拴着的玉坠。
这个东西,她太熟悉了。
戚明远也有一块儿,跟这个一模一样。
她还曾经笑过,说这玉虽说雕工不错,可质地实在不配他驸马的身份。然而在知道这玉佩是他家的传家宝,他与两个弟弟一人一块儿之后,瞬间沉默了。
对他来说,这不简简单单是一块儿玉,更多的是,承载着他回不去的家乡,和浓浓的乡愁。
然而今日,却在一个妇人身上,瞧见了一模一样的玉坠。
若是寻常女子,第一个反应便是。
戚明远会不会跟她有瓜葛?
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北狄的长公主,元华。
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
头发的样式,的确是已经出嫁的。眼睛细长,哭的有些红肿,面似银盆,瞧着轮廓,的确与自家驸马有几分的相似。
起先见她还在哭,元华不忍打扰,然而越看越像,好像有什么在心中连成了一条线。
她再也忍不住,开口问道:“敢为这位夫人,祖上可是在大同?”
适才发生那样的事情,张氏简直感觉天塌下了一样。这会儿又惊又怕,还没从那噩梦中走出来。所以元华叫了两遍,她才缓缓抬脸。
眼睛是彻底的哭肿了,凌乱的发丝也沾在脸上,看上去可怜极了。
“我娘家,是,是在大同。”
张氏抽抽噎噎,拿手抹眼泪。
元华心口砰砰直跳,不由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那可是在张家庄?”
张氏还在哭,可听到这句,却不由抬眼好奇了看着她。见她面善,又救了自己,才小心翼翼道:“夫人也是张家庄人?为何我没见过夫人。”
是了,是了!
元华激动的快要叫出来,然而还有最后一句没有问清,她需要稳住。
“姑娘。”
她的称呼不觉也变了:“你父亲兄弟几人,是不是还有一个兄长早年打仗,一直未归?”张氏原本就是个老实人,有见她样样说的全中,还以为是家里相识的人将她给认了出来:”我父亲排行第二,是有个大伯,不过不是打仗,他是个木匠,漆活做的特别好。后来再也没回来,家里人说约
么是死了。“
其实那会儿她爹想去找的,只是三叔劝着她爹她奶,说肯定大哥肯定死外头了,不然能不回来嘛。兵荒马乱的,若是二哥出去也没命了可怎么办,这才叫大家打消了念头。张氏话音刚落,便见眼前人激动的攥住她的手,目光中隐约有泪花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