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七姐,连你也不肯帮我么?”夏候燕万万没料到,墨彤对她的事也准备袖手旁观?
难道她也被方瑶给收买人心了么?
墨彤却是从夏候燕话里听说更深一层的意思来。什么叫做也,难道在她之前,夏候燕还求了别人来帮她不成?
谁?
太后?
是的,这宫里除了太后,恐怕也无人会冒着不惜得罪父皇的风险来帮她吧!
果真,就听到夏候燕道:“皇祖母也劝我面对现实,七姐你也这么说,难道你们真的都认为那个方瑶配得上离哥哥么?”
不然呢?墨彤凝目看着她,除了面对现实,她们还能做别的吗?连父皇都乐见其成的事,她们没有理由反对,也没有立场反对!
再说了,方瑶哪一点配不上九弟了。她以十七岁之龄当上太傅,是大历历史上最年轻的从一品大臣,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成就,讲真,配九弟绰绰有余!
她不明白为何夏候燕如此容不得方瑶,皇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她自己也说过,九弟可以有别的女人,那为何独独不能是方瑶呢?
“燕子,你告诉七姐,你和方太傅在桃江镇是不是相处得不好?不然你怎么对她意见这么深呢?”墨彤觉得大约只有这个可能性了,之前相处不愉快,所以现在才分外不能容忍!
夏候燕一怔,旋即道:“不瞒七姐,我跟她确实有过过节,我俩不是相处不好,而是相处得非常差。”
“怎么说?她计算你么?”
夏候燕眸中闪过一道阴沉,缓缓点头道:“嗯,她不仅计算我,还计算离哥哥,不然离哥哥怎会对她这么死心踏地!”
“到底什么情况,你且跟我说清楚。”
夏候燕心思一转,将在冰湖上的事与墨彤说了说。只是明明是她算计的方瑶,却把自己说成是受害者,把方瑶形容成那个不择手段心机叵测之人了。
墨彤虽说当时不在场,但依着这段时间对方瑶的一些了解,再加上自己看人也有些眼光,断然摇头道:“这不可能,方太傅绝不是那样的人。”
要说方太傅不是个打落牙齿往肚里咽,把吃亏当成是福气之人,这个她相信。因为在方太傅身上,墨彤还是感觉得到她凌厉的气场的。可要说她是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她才不信,一个人再擅长伪装,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九弟跟她认识不是一日两日了,而是整整好几年,他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么长时间了,方瑶的本质不会看不透的。
“七姐,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么?”夏候燕咬着恨,恼恨不已。方瑶才进京多久,一个个的都倒向她。而自己,太后不帮着也就算了,就是墨彤对她的话也是不尽信,着急可恨。
“我不是不相信你说的话,我是不相信方太傅是那样的人,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我想说的是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自打方瑶入京,她看到的都是方瑶善良乐于助人的一面。比如给墨怀治病,给父皇治病,无偿给皇子们授课,这桩桩件件的都是好事,都是旁人拼尽全力也无法做到的事。
退一万步讲,就算方瑶做这些是另有所图,想在京城谋个好一点的前程,那也要她有这个本事才行。
她才十七岁啊,解决了太医院多年未解的疑难杂症,而且在做每一件事之前,并未讲什么条件。就是到现在,她治好了墨怀的忘语症,也没见她向宁王府索要什么。
庆阳殿上,她以高超的琴艺惊艳四座,又以精湛的画技让世人叹为观止,父皇厚赏,她当场拒绝。就是那羊脂玉镯,御赐之物她都不愿夺人所好与墨敏分享。
她看得出来,方瑶是真的淡薄名利,并非在图谋什么。
且到如今,方瑶展现的不是她惊人的才华,而是她清冷高贵的品质。若不是知晓她的根底,是桃江镇的一个普通百姓,墨彤每每看见她几度以为她是哪个大户豪门的千金小姐。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评论,方瑶都丝毫不输她们这些皇子,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误会,哪有什么误会,七姐,我告诉你,她就是那样的人,你所看到的只不过是她的伪善。我与她在桃江镇相交数面,自认比你比皇上都要更了解方瑶,她决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种简单的女子。”夏候燕听墨彤一再维护方瑶而反驳自己,气得不行,就好像一把怒火在烧心一样,恨不能把这世间都给焚尽。
“不管怎样,我看到的就是如此。燕子,方太傅和九弟的事,你插不上手,我也一样。皇祖母曾为你争取过,但没有效果,连她老人家都无能为力的事,咱们又能有什么法子呢?再说了,你也知道九弟的性子,但凡是他认定的人,他要护的人谁也休想动,一旦被他发现,你我可就要遭殃了。”
墨离是整个皇宫最不把祖制规矩放在眼里的人,他连太后都敢顶撞,没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你不动方太傅,以后嫁入辰府,尚还可以得到一日宁静。要是动了,你连辰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说不定墨离很会替方太傅找你报仇的。你何必呢?”
“反正离哥哥视我如仇人,我就真真切切的给他添一桩仇又如何,也不枉受了这么多年的无视和冷面孔。”夏候燕豁出去了。方瑶不死,她连觉都睡不安稳。
“可是......”
墨彤还想再劝,但夏候燕已经听不进去了。她打断道:“七姐放心,你只要帮我赶走方瑶就好,其他的事我来做。就算以后离哥哥察觉,我也会尽量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决不拖累七姐的。”
“那也不行,方瑶是太傅,她要有个闪失,父皇也要见责的。”总不能为了夏候燕,去得罪父皇,得罪母后,得罪九弟还有一众皇弟皇妹们,他们可是最喜欢上方瑶的课。
“七姐,你不需要做别的,只要想办法挑拔方瑶和离哥哥的关系就好。我也不是一定要对方瑶做什么,只求她离开离哥哥。如此,就算皇上知道又如何,我们没拿她怎么样啊?”
这话要在以前,墨彤就信了。可现在她心里怎么那么不安呢!
“七姐,你就帮帮我吧,我求你了。”夏候燕说到激动处,一把起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墨彤的脚边,那祈求的语气让墨彤根本无法拒绝。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墨彤忙去扶她,“你腿伤还没好,这样乱动万一扯到伤口怎么办?你还要不要这条腿了?”
“没了离哥哥,我要这条腿做什么?连活着都觉得没意思了,要这条腿又有何意趣?”
“你........”墨彤又急又气,已到无语的边缘。这个时候夏候燕还在逼她:“若七姐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了。”
说罢,夏候燕竟还给她嗑起头来。
那额头撞在地板上砰砰直响,墨彤哪见过这种阵仗,连忙去拉她:“你快别这样......燕子,你听说我,别这样好吗......唉,好了好了,我帮你就是,你快点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