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就是猪脑子,为何脑袋里蹦出瑾年,就想着让他来教导玉兮演奏?真是昏了头了。
的确,迟宴感觉直到现在脑袋也是飘乎乎的,尽管面上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迟瑾年进来的时候照样笑,此刻微笑看着他们的互动。
瑾年不远千里,从大曜赶来南越就算了,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就混入了皇宫内,而且刚好是在她的栖凤宫中,这简直是个奇迹。
不行,等晚上她一定要问问,这些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迟姐姐?迟姐姐?”
凤玉兮的小手在迟宴面前挥动了一下,见她还是没反应,不好意思的跟琴师笑了笑,索性伸出双手直接抓着迟宴的双肩摇晃了起来。
“迟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刚才叫了你好几遍你都没听到。”凤玉兮略带埋怨,见迟宴看过来,这才指着琴师,“李师傅说问问迟姐姐你学不学,两个人一起教也是教,也免得日后他还得教导的迟姐姐,麻烦。”
迟宴看向迟瑾年,后者点了点头。
“呵呵,不,不用了。”迟宴还真觉得不必了,若是她们之间的互动叫人看出端倪来,岂不是无端惹风波?在离开皇宫之前,至少在确认他们眼下所处的话局势之前,她不想表现的和一个琴师这般亲昵。
迟瑾年虽然是骁勇善战,可是如今他孤身一人在这南越的后宫中,迟宴实在没有把握,如果他的身份被人知晓或者怀疑的话,会面临什么样的困境。
从今日栖凤宫发生的一切就可以看出,她这栖凤宫中一定有人给那些嫔妃通风报信,这还不是最恐怖的,迟宴甚至怀疑那些嫔妃已经买通栖凤宫的下人,一直盯着自己呢。
自己眼下比起刘美人还不如,能一人住在这栖凤宫中,全赖凤栖梧。可今日皇后张芷兰那挺拔的身姿,得意的容颜,让迟宴心中难免留了几分疙瘩,她不能全部依靠凤栖梧,是时候好好准备准备,免得那一日被皇后给弄死了。
想着这些,迟宴笑了笑:“玉兮,我瞧着你学就好,我看书。”
锦瑟闻言,连忙搬来了一摞书,堆在桌子上:“姑娘,这是之前你没看过的书,奴婢都给您挑好了。”
“哎,迟姐姐还真是好命啊,有做饭菜那么好吃的厨娘就算了,演奏这么厉害的琴师我就不嫉妒了,连贴身宫女都这般细心贴心,哎……”说完这话,她还煞有介事的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宫女,“瞧见人家奴婢是怎么当的了吗?”
“是,小公主。”一板一眼的语气,听得迟宴忍不住勾唇:“好了,你就不要在这里跟我抱怨了,你这贴身宫女还不好呀?对你这般忠心,你可别寒了她的心。”
凤玉兮不耐烦的嘟嘴摆手:“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去学琴。”
“去吧,去吧。”迟宴转头招呼凤玉兮这名为红玉的贴身宫女,瞧着她略带受伤的眼神,安慰着:“你们小公主就是这脾气,其实我这锦瑟哪里比你强了?记性差,天天忘记东西放哪儿,梳头很慢,每次都得折腾半个时辰不说,头还痛,还有,她胆子还小。我就瞧着你不错。”
见红玉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迟宴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天知道为何她要去替凤玉兮担心她的贴身宫女会受伤,这绝对不是她迟宴做出来的。
一抬头,对上迟瑾年幽深的视线,迟宴总觉得他好像是在取笑自己,迟宴有些恼羞成怒我,瞧凤玉兮眼下正低着脑袋学着,没注意这边,狠狠瞪了他一眼。
居然敢取笑她?哼,晚上再收拾你!
一下午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就度过了,等晚膳时间,凤栖梧从外头进来,迟宴这才感觉时间过的飞快,自然也没忘记这里是南越皇宫这个现实。
她有些心虚的看向锦瑟和红玉,没瞧着她们脸上有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迟姑娘,玉兮很是闹腾,若是住在这里的话,得麻烦你多多担待了。”凤栖梧对待她依旧如以前那般谦逊有礼,叫人感觉极为舒服。
“哎呀皇兄,你说什么呢,就凭我和迟姐姐的关系,迟姐姐怎么可能会觉得麻烦?真是的,你自己有事去忙吧,慢走不送。”
凤栖梧的面色其实不好看,不过被凤玉兮这么一闹腾,倒是多了几分笑意来,他宠溺的挠了挠凤玉兮的脑袋后者狠狠甩开他的手。
“皇兄,我现在都长大了,都跟你说过了,以后不许摸我脑袋不然我跟你急。”凤玉兮伸出十指,如狼爪一般张开威胁凤栖梧,不过很显然,这对于凤栖梧一点作用都没有。
“你再怎么长大,也是我皇妹,好好在这里待着,不许生事知道吗?”
“真啰嗦。”凤玉兮十分不满的嘟嘴。
凤栖梧并没有停留多久,看的出来他还有其他的急事,来这栖凤宫除了看看迟宴之外,就想着关心一下凤玉兮。这人,的确称得上是个好人。
凤玉兮目送凤栖梧离去,等见不到人影了,这才小声道:“迟姐姐,我感觉皇兄肯定遇到了很大的危机,你说他不会有事吧?”
迟宴反问:“你相信你皇兄吗?”
“那是自然的,皇兄自小就聪明,而且学什么都很快,简直就是个天才。”凤玉兮当下十分得意的掰着手指炫耀,仿佛那人就是自己一般。
“那不就成了?既然你觉得他这般厉害,是天才,那么什么样的困难他度不过?”
凤玉兮呆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很是感激的看着迟宴:“迟姐姐,我以前只觉得皇兄是最聪明的,什么都难不倒他,但是现在我觉得你才是最厉害的,好像什么事情在你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好厉害。”
迟宴转身:“不过就是坚信自己能度过罢了,玉兮,你觉得别人厉害只是因为别人经历了太多,而你,始终被你皇兄保护着,从来没遇到过这些情况罢了,我相信,玉兮以后也一定能这般的。”
对于十六岁的少女,迟宴觉得自己唯有鼓励。
因为一下午的时间悄然过去,等到此刻凤玉兮进了偏殿,迟宴才彻底反应过来。她一直要考虑怎么处理锦瑟这个问题,直接忘记了。
“姑娘,我们现在是去小公主这偏殿,还,还是回正殿呀?”后面那句话,迟宴都能听得出来锦瑟的颤音,这孩子怕是真害怕了。
迟宴心中叹息,面上却是极为正经:“我回正殿,你先去厨房替我喊一下青娘,然后去偏殿替我照顾好玉兮,遇到什么不妥的立即过来跟我说,知道吗?”
“可,可我照顾小公主的话,姑娘谁来照顾呀?”
迟宴无奈:“这事情锦瑟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去吧,不是还有六个宫女吗?随便选一个就成。”虽然那人未必是忠心的,但迟宴相信话迟瑾年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办法将她们收服。
再度步入正殿内,里头早已经掌了灯,只是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叫这栖凤宫的太监宫女们骇到了,里头居然是空无一人。
迟宴转了一圈,瞧着锦瑟将话青娘唤来,这才带着青娘进了寝殿。
青娘站的有些拘谨,迟宴朝她甜甜一笑:“青娘,你还真是瞒得我好苦呀。不对,我还是叫你云娘吧,这样舒服些。”
云娘眼中挂着泪,笑的有些委屈,又有些辛酸,又带着愧疚,总之很是复杂。
“不怪你,真的,当初是我任性不听你的话,这才被掳走的。云娘,不是你的错。”
云娘使劲摇头:“不是,娘娘,是云娘没本事,之后我一路跟着你们,却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眼睁睁的看着您在狼窝中,是云娘的错。”
“你傻呀?那种情况下是谁也不可能将我救出来,那刘玉清简直就是个疯子,怎么可能会让人这么容易将我救走?”
云娘擦拭了一下眼周,就听迟宴疑惑问:“云娘,你这瘸腿怎么回事?还有这背怎么了?能拱成这样子?”
“娘娘,我这背上装的全是棉絮呢,假的。瘸腿,假的。”
瞧着云娘这么信誓旦旦的出声,迟宴这才安下心,随后打趣着:“之前我还疑惑呢,在大曜喜欢桃花糕的人也没多少,你这手艺我一喝就知道是你,你还否认了。”
云娘极为尴尬的杵在那儿。
“好了,云娘为了你一路骑坏了三四匹马,差点废掉一条腿,还没修养几日就赶来南越国,这腿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迟瑾年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这一番话说的迟宴心跳了几分,诧异看向云娘。
“娘娘,其实不严重。”
云娘捂着自己的腰带,面露紧张的后退:“真的,真的不严重,娘娘,你别,别过来呀。”
很快云娘就放开裤腰带,拐着脚上前,关切的看着迟宴。
“娘娘,你怎么哭了?”
迟宴擦了一下眼角:“我哪里哭了?你才哭了呢?云娘,你这个傻子。”她知道云娘是个闷葫芦,索性转头看向迟瑾年,“瑾年,云娘现在的伤势如何了?我明天请太医过来看看。”
“放心吧,到这边已经找大夫看过了,只是因为伤势拖了太久,加上一路奔波得了炎症,即便大夫开了药,还是好的慢。”迟瑾年轻缓着音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