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郑声公叫罢,当场气绝身亡。
不久,太子姬易在七穆的辅助下,登位,称王,姬易也就是古文献记载中的那位郑哀公。
郑哀公看着棺椁中躺着的父王遗体,他叹息了口气道:“该!”
郑国郑声公身死的消息传遍天下,天下一片轰然,只是各国表现不一。
齐国,吕荼,因为他的主要精力在灭中山上,所以并未在意,只是命镇西将军国范,多加防范列国对郑国的瓜分。
郑国的邻国,韩国,魏国还有宋国就不一样了。
这三个国家看到齐国只是一张嘴便从郑国得到了巨大的好处后,个个顿时眼睛就红了,正好恰逢郑声公死,郑国政局动荡的消息传来,所以三国立马采取措施,准备瓜分郑国。
当然宋国还和韩国魏国不一样,他之所以要参与这场战争,其目的不仅是贪恋郑国的土地,还有一条,那就是宋景公想凭此机会,拿掉一些权臣,提拔一些支持启为太子的贵族。
魏国,韩国,宋国如何在疲惫的郑国身上瓜分利益,国范又如何参与这场不义之战,为齐国谋取利益,暂且不说,但说吕荼率领八万大军沿着古黄河一路东进北上,终于来到了中山国的边境,和大将军孙武的两万大军会师了。
王帐之内,众人寒暄过往,杯酒置盏后,吕荼问孙武最新的战况,孙武一一解说。
吕荼颔首,心说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中山国的抵抗决心,当然也更加佩服了中山国相邦赤章曼枝的才能。
如今中山国虽然被强横的赵国打的只留下区区三城之地,而且这三城已经被赵军围困了近乎三个月,可就算是这样,中山还是没有屈服。
它依然耸立坚挺。就和中山国境内的那古五岳锋一样,不服,顽强。
只是若再这样下去,三城破是时间早晚的事,而一旦三城破,中山国也就真的被赵国吞并了,到时候齐国再动手,就为时晚矣。
吕荼想罢,立即令左邱明起草王诏,宣布,齐国应中山国和齐国当年易水密约,将出兵插手赵国和中山国之间的战争。
左邱明王诏起草后,吕荼看了看并无异议,拿起和氏璧,盖了上去。
看着腥红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几个古篆大字,吕荼很满意。起初他从荆山种梅人手中得到这和氏璧时,那和氏璧上并没有这几个字,吕荼想把和氏璧作为他的传国玉玺,自然要顺应和氏璧的命运,刻上这几个字,不过命运还是变了,起码和氏璧身上的那几个字的命运变了。
她不再是李斯的刻笔撰文,而是他吕荼的。
吕荼把王诏封好交给了起居郎,起居郎恭敬接下,退出了王帐。
赵国,赵军大营。
赵无恤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他俯视着案几上的牛皮地图,是久久不言。
这场赵国与中山国之间的战争,持续时间之长,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在他的计算中,赵国出雄兵十五万,一年之内,哦,不,最多一年便可以解决掉中山国。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中山国的狄人竟然反抗如此顽强,那简直就是用血肉组建成长城,与赵军拼杀!
赵无恤的额头长了三颗青春痘,虽然他也快到而立之年了,但是还是长了,那痘子如米粒般大小,显然是上火不轻。
他捏着额头的青春痘,想要把青春痘里那坚硬的东西给挤出来,就像是挤出中山国最后的三城一样。
只是太难了,额头已经被他挤得通红,甚至青春痘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往外冒血水,但是那里面坚硬的东西就是不出来。
赵无恤搭在案几上的左手攥的渐渐紧了,那牛皮地图也开始出现褶皱。
他急不是因为自己灭不了中山,而是他得到了消息,齐国已经从楚越的战争泥潭中抽出了身来,而且据说吕荼的大军主力已经北上,或许不久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战争必须尽快结束,否则他先前所有的努力将付之东流。
“可恶!”赵无恤突然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然后站起,一脚踢翻了。
帐内的动静很快引起了守帐卫士的惊醒,立马一帮手拿利器的兵士急切的走了进来,四扫周围见王帐内并无二人,疑惑叫道:“我王”。
赵无恤见士兵进来,长吁了口气,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摸着胸口里父亲当年送给他的那书绢,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最后让兵士退出帐外。
兵士心中吃疑,但也没敢多问,只是抱拳叫唯,退步离开了王帐。
深夜,王帐内还在烛火莹莹,一名老文士走路慢悠悠的,如同爬行的玄龟般,往王帐方向走近。
守夜的士兵见到这位似乎任何行动都慢半拍的老文士,没有一个嗤笑的,相反无不肃然起敬。
老文士叫董安于,如今大王的第一正卿。
士兵赶紧挑开帐帘,董安于身体走近了王帐,这时才似乎反应过来,扭头对着守帐卫士笑了笑。
守帐卫士见状,立马荣耀的如同打了鸡血似的,脸色潮红,眼睛光芒,胸膛挺拔的老高。
“我王,还未入睡?”董安于看到王帐内,赵无恤的背影,慈爱的关心道。
当年他意外的发现,赵家还有赵无恤这个超乎天人的存在后,欣喜异常,一个劲的鼓动家主赵鞅立无恤为世子,为此他得罪了几乎整个赵氏家族,可是他不后悔,因为赵无恤的成长,让他知道他当年的选择没有错。
他像父亲像夫子像母亲像兄长一样,照顾着赵无恤,教给他自己一身的本事,他没有辜负自己,无论是在三家分晋,还是在平定赵氏内乱,都表现出了杰出的才华。
如今他成为了王,成为了一国之领袖,灭掉了代国,还即将灭掉中山国,更提气的是赵氏一直忌惮的北胡,如今听到了赵无恤之名,无不闻风丧胆,溃逃千里。
这样的王,他辅佐,骄傲;这样的弟子晚辈,他照顾大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