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长发现不妙啊,不仅仅外套,就连里面的秋衣秋裤都是柴家庄生产的,天底下加工棉花的工厂只在沧州有。
这要是让这个屠狗的继续闹下去,大家衣服都得脱光了。
学长旁边一个小弟提醒说:“他是杀狗的。”
学长恍然大悟,说:“狗是人类的朋友,反对吃狗肉。”
“你家店铺的狗有没有经过检疫,有没有合法来源,是不是都是偷来的狗。”
“你看那狗狗多可怜,眼里含着泪花,怎么忍心吃他们呢。”
樊如花说:“这些都是主人卖的咬人的狗。”
“狗咬人是天性,人杀狗就是不对。”
樊如花慌神了,没想到国子监的学子,玩不起了就转移话题了。
“反对吃狗肉。”
一群人蜂拥而上,可怜樊如花的千年老店,被打的桌椅板凳翻了一地。
众人看了不住摇头,这个卖狗肉的老板,强出头,引火烧身,从汉代传下来的千年老店就这么毁了,连招牌都被拆扔了。
烧烤店门口,雷子带着几名伙计,端着几百串羊肉串笑嘻嘻的过来,说:“各位学长辛苦了,大家一心为国,我等粗鄙之人非常感动,特地烤了数百串羊肉,让大家尝尝。咱这可是正宗的羊肉串,经过衙门检查的放心肉。”
见有吃的,每人一串,吃的喷香满嘴流油。
学长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看到了吗,咱大宋的百姓要是都这素质,何愁柴贼不灭。咱们不能白吃百姓的东西,大家都留下一些钱来。”
这群学子有钱,身上几乎没有带铜钱的,最小也是碎银子,拿了几十两给了雷子。
伙计们都惊呆了,老板这一手太牛了,一头羊,卖出来个牛钱。
“走,继续下去,看看哪个敢用柴家庄货。”
学子们走远了,樊如花一个人看着店铺凌乱。
“一个杀羊,一个杀狗。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众人散去,就连那个挨打的小姑娘也没影了。
雷子说:“老樊,别伤心了,这几十两银子给你重新装修吧。”
樊如花正烦呢,说:“毛线,老子还不干了,老子去沧州投军去。”
雷子可没敢丝毫泄露半点,情报工作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樊如花还真去了,在沧州军表演团,凭借着他那奇丑的外貌,经常男扮女装,他那回眸一笑,不知道看吐了多少人。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东京城闹闹哄哄了有十几天,其实唯一受影响的就是柴家庄生产的香皂。
至于其他东西照卖不误,东京城销售柴家庄货的有宿太尉家,蔡京家,还有王家,哪一家都是庞大的巨无霸,官家都得让三分的主。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柴家庄的工坊已经系统化产业化了。
日化,包括香皂肥皂洗发水洗面奶胭脂水粉等等。
棉纺,包括棉被棉衣秋衣秋裤等等,棉制品质地柔软,价格低廉,几乎占了整个东京市场的一半以上。不用说民间了,就连宫里都在用。
造纸,书写纸价格低廉,是广大中下贫困学子的选择。生活纸,但凡生活还过得去的家庭都会用,毕竟每天都得去厕所,要是几天不去,那就得看大夫了。
蔡京府上,高俅、宿太尉都到了,这三人平日里可不是一条线上的,明争暗斗个没完。
但是今天聚在一起,他们是有共同目的的。
“京东路这事该怎么办,如何处理,各位可有章程,我想官家马上就要找咱们商议这事了。”蔡京资格最老,首先发言。
高俅说:“还能怎么办,打啊,胆大包天,把整个京东路都占了,他们想干嘛。”
宿太尉说:“打,拿啥打,脸厚打吗?江南方腊起兵把财源都给断了。西军奋战了半年才灭了田虎,损失数万精兵,现在整个太原府已经是一片焦土,赈灾不花吗。”
“那也不能任由沧州军野蛮发展,这要是天下人都仿效,那就天下大乱了。”高俅说。
实际上天下已经大乱了,朝廷的威信正一点点的失去。
田虎刚灭,方腊、王庆闹的正欢实,江州又来了个宋江,纠结一帮水贼起兵了。
大宋朝的江山就如同一条穿久了的内衣,到处都是窟窿。外套崭新,但是千万不能看里面。
三人讨论了半天,也没个头绪。
高俅有事先撤走了,宿太尉说:“相爷,我看这高俅铁了心的要打。”
蔡京叹了口气,说:“本相老了,现在人微言轻,官家那也说不上话了。”
宿太尉说:“别啊,相爷永远是我们的相爷。”
“有些人不疼,是不知道回头的。”蔡京淡淡的说。
宿太尉明白了。
翌日一早,道君天子升座大殿,百官议事。
沧州军居然占领了整个京东路,震惊的群臣合不拢嘴。
高俅急不可耐的跳出来说:“这简直是无法无天,形同造反,还望天子早发王师,扫平群贼。”
宿太尉出班说:“臣附议。”
“臣等附议。”
又出来十几个大臣居然都一起支持高俅,要求出兵。
也有那个聪明的,说:“京东路那么大,打哪里呢。”
高俅说:“打蛇打七寸。柴贼盘踞沧州,各种工坊铁厂都在沧州,只要拿下沧州,其他各地望风而降,跟本不用打。”
天子感觉有道理啊,问:“何人可领兵。”
“有汝宁郡都统制呼延灼,乃是名门之后,文武双全,编练有三千铁甲连环马,所向披靡,从未有败绩,可以一战。”高俅说。
宿太尉提议说:“若只有三千铁甲,兵力太过薄弱,不如从京城禁军中抽调数万兵马,这样才能壮大声势。”
天子想了想,也对啊。
当即道:“高太尉,从京城各营抽调两万精兵,交予那呼延灼,进兵剿灭沧州乱兵。”
“陛下圣明。”群臣拜道。
赵天子一甩袖子,退朝了,最近迷恋上宫外一名花楼女子,经常偷偷出去私会,哪有那么多精力处理国事。
高俅总感觉怪怪的,今天怎么没人拆台,朝堂之上向来一人提出意见,立刻就有人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