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画面,真的好美。
我望着那鲛婴,突然,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极为温柔的叫声。
“海宝,让我看看,看看他(她)。”
那声音,一闪而过。
海宝,是我在母体之中的乳名。
如今,望着眼前着可爱的小鲛婴,我亦是张口唤道。
“姑娘!姑娘!”
可随着耳畔的一声声呼唤,我眼前的海水仿若褪了色。
而海宝也瞬间,消失无踪。
“姑娘!”
睁开眼,映入眸子的,却是鹤首的脸。
他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吓了我一跳,但表面上,我只是微微蹙了蹙眉。
“听闻今日,他邀你去赴宴了?”鹤首直截了当的问。
鹤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就是萧啓烨了。
不过,之前,他还称萧啓烨为殿下。
怎的今日,就只称呼为“他”。
看来,鹤首真的已经寻到了新的靠山。
“嗯。”他既来问我,自然是什么都知晓了。
“为何,不下手?”他垂着眼眸,眼底带着一抹指责。
就好像,我是他的属下,该听从他的调遣。
我没有正眼看鹤首,因为,在我看来,如今,萧啓烨的地位已然不可撼动了。
鹤首现在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在寻死。
可我如今,还不能死。
见我没有言语,鹤首的剑眉不由高高扬起。
“怎么?你改主意了?”鹤首冷声质问。
如今,我不想轻易惹恼任何人。
或许,不知何时,我就能用上眼前人。
“没有寻到机会。”我回道。
他闻言,
脸上的神情,却依旧凝重:“这件事,需快些动手!”
“如今,我已失了鲛珠,那么多双眼盯着,我又如何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对他下毒?”我反问。
鹤首的眸色一沉,唇角微微向上一扬:“罢了,本想着,我们先动手,不过如今,已然不需要了,相信,司马将军便能将那萧啓烨,从皇储的位置上拉下来。”
“司马将军?”我狐疑的看着他。
“贵妃娘娘,便是出自司马家。”鹤首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自得的神情。
原来如此,难怪,他突然那般坚定的选择十九皇子。
但,在我看来,那位老将军,只怕是自身难保了!
此次入京,应无法活着出皇城。
“泉姑娘,你好好帮我,也是在帮你自己。”鹤首看着我:“若是一时之间,寻不到时机杀他,那就想法子,让他怜惜你,把鲛珠还给你!”
“好。”我故作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鹤首见我态度诚恳,这才准备离去。
“鹤首!”见他要走,我忙开口唤住了他。
他侧目,撇向我。
“能否,让我见一见你师父?”我不紧不慢的提出请求。
鹤首的步子当即顿住,狐疑的看着我。
不等他问,我便解释:“对付萧啓烨之事,我想你师父应当能给出好主意。”
我这话音刚落,就见鹤首露出一抹戏虐的笑。
“他若真能想到好法子,又怎可能变成阶下囚?”鹤首反问。
我望着鹤
首,心中想着,自然是师门不幸,出了叛徒,防不胜防的缘故。
但,没有说出口。
只是盯着鹤首,幽幽道:“他能成为巫国院的大国巫,应当有他的过人之处吧?”
鹤首沉默,良久之后,并未答应,也未拒绝,直接转身离去了。
看着鹤首的影子从窗口翻出,消失无踪,我却是无心再睡。
次日,晨光微亮,我就听到了推门声响起。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人了寝殿。
“如容?”
我开口唤了一声,如容显然没有想到,我这么早便醒了,吓了一跳。
手中端着的洗漱铜盆,都跟着一颤。
“姑娘?你怎么起的这般早?是否,身体不适?”她端着铜盆走到我的面前来,细细打量我。
我也在细细打量着她,两日不见而已,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
“她们让你去做什么了?怎么看起来,这般憔悴?”我盯着如容。
“无事的姑娘,只是在膳房帮忙罢了。”她笑着,并无半句抱怨。
拧干了布块,就捧到了我的面前。
“如容,一会儿让膳房准备人参鸡汤,还有糕点,另外再要一盅活虾。”我接过如容手中的布块,擦拭着脸。
如容连连点头,替我端来簌口用的水后,赶忙吩咐下去。
待早膳送来,周嬷嬷她们本想入殿伺候,我直接示意如容将殿门闭上。
然后让如容,坐下。
如容有些局促的望着我:“姑娘,奴婢不累。”
“坐下,一起吃,这些鸡汤
,糕饼你需都吃了。”我用命令的口吻对她说。
“姑娘,这怎么行?”她摇着头:“不合规矩的。”
“你如今,是贴身照顾我的,我说的便是规矩,坐下一起吃,否则,我也不吃了。”我看着她。
她的小脸儿苍白的很,听到我这么说,只好坐下。
她喝鸡汤,我吃鲜虾聊着天,压在我心上的阴郁,总算消了几分。
用过早膳,这周嬷嬷便告诉我,萧啓烨说了,我可随意在宫中走动。
“哦?”我听了,有些意外。
开口问周嬷嬷,宫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儿?
周嬷嬷一愣,扬起唇角,笑着反问我:“姑娘,您怎么知道?奴婢正想恭喜您呢!”
“恭喜我?喜从何来?”我不由面色一沉。
“九千岁被抓了!整个万候府都被抄了!”周嬷嬷压低了声音,同我说着。
“九千岁?为何?为何被抓?”我很是不解。
“那九千岁,胆大包天,居然敢杀司马将军!”周嬷嬷的话音落,我整个人呆若木鸡。
“九千岁,杀了司马将军?”我愕然的看着周嬷嬷。
“没错,听闻,昨夜,九千岁派人送帖子,邀司马将军去他府上赴宴,结果宴上,司马将军就暴毙而亡了!”周嬷嬷说着,还夸张的憋着嘴儿。
说九千岁,这是刻意报复。
“报复?”我狐疑的重复着。
“没错,这司马将军最恨的便阉人,可皇上偏偏信任那九千岁,司马将军便进言,要斩九千岁,并
给出了一个罪责,那便是强抢民女。”周嬷嬷说到此处,那双有些浑浊的眸子里,都闪动起了亮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