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穿着崭新的短袖白衬衫,剃着平顶头,后颈部位的肉起了几道皱褶,脸颊上更是块块饱绽,令人一见就想起土豪这个著名品牌。
他热情洋溢,并没有别的中年人见到韦小培时先要掂量一下他的深浅,在跟韦小培握手请他坐定以后,就对一边的柳叶飞说:“飞飞,叫他们上菜吧。”
酒菜迅速端上来,韦小培也饿着了,见到这么些好酒好菜,就不客气了,先张开嘴大快朵颐一顿。不吃白不吃,吃了也不白吃,老子还得替你解疑,最重要的是要替有些方面来出气,并最终教你为人的道理。
看我吃得很积极,柳叶飞不失时机地开口了:“小培,你跟我舅舅,还是边吃边谈吧。”言下之意,你这猪哇别光顾着大吃大嚼吧,请你来不是光让你饱足口福的,你也得关心一下请你吃饭的人的愿望吧?
韦小培点点头说:“好吧,白老板,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是谁,有什么样的能力,相信飞飞向你介绍过了,你是相信我,才请我来吃饭的,对不对?”
“对对,”白心仁连连点头,“我听飞飞说了你的本事,如果是别人敢这样对我说,我肯定骂他是在乱造西游记,哪会相信呢?但这话是从我外甥女嘴里说出来,我就知道肯定是真的。”
“这么说,你很信任你外甥女呀?”韦小培问道。
“很信任,飞飞从小到大,从不说谎,也不说任何捕风捉影的话,她只有确准万无一失,才会用肯定的语气说话。所以她告诉我她有同学具备解谜的本事,我一点也不怀疑。”白心仁真挚地说。
韦小培也看出他的话是真心的,就点点头说:“那好吧,我现在都坐在你面前了,你就把你遇上的怪事叙述一遍吧。”
白心仁就叙述起来――
事情开始于一个普通的上午。这天白绍飞在办公室办公时,中途去了一下卫生间,当他回来时,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不见了。他到隔壁问秘书,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机?秘书说没有。
“那么,我的办公室里,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他问道。
秘书依然摇头,说没见有谁进去过。
秘书室的门与老板室的门成直角,如果有人进老板办公室,必须先经过秘书室门口,秘书不会看不到。
白心仁很疑惑,幸好他办公室里有监控,就调出刚才的录像来看。
结果,录像显现有个人进来,伸手拿了桌上的手机,迅速退出去。
白心仁又把秘书叫过来,训斥道:“明明有人进来偷了手机,你怎么会没发现?”
“这不可能,”秘书坚定地说,“在这段时间我一直朝门口坐着,目的就是要看牢老板的门,避免有陌生人未经过我通报直接闯进去,但的确没有人出现过。”
“你还不相信?你自己来看录像吧,明明有个人闯进来,把我的手机拿走了。”
白心仁就让秘书看录像。
可是第二遍录像一放,里面没有任何异常,也就是从白心仁起身去卫生间到再回来,这段时间里,没有出现任何人影。
“咦,怎么回事?”白心仁愣了,他放第一遍录像时,明明显现有个人从门口走向办公桌,伸手拿了手机,就退出去了。可现在放第二遍时,没出现那个拿手机的人。再看手机,起初一直在桌子上,忽然镜头出现几丝颤抖,再稳定时,就在桌上消失了。
再将录像倒回去,反复看了多遍,情况同第二遍一样,第一遍看到的情景并没有再显现。
手机是肯定让人拿走了,因为确实不见了。但问题是,这录像又怎么回事?怎么出现两种状况呢?
白心仁搞不明白了,第一遍放的录像是真的,还是后来的录像才是真?他相信第一遍放的录像是真实情况,但不知什么缘故,只准许放一次,当第二遍再放就没有那个偷拿手机的人影了。
白心仁生了顿气。好在他有两部手机,而被偷的那一部比较老旧了,新号码早就启用一个多月,客户和其他人要联系他,如果打那部旧手机打不通,自然会打新号码的。这方面问题不大。既然怎么被偷的搞不清,就不必研究了。
此时下班时间快到了,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打来的,约他去吃饭娱乐。
人以群分,白心仁这样的老板,交际甚广,有一批同类型的朋友,经常约在一起吃吃喝喝,娱乐娱乐。这是他们有钱人最津津乐道的时刻。
白心仁答应一声,关上办公室门就往外走。刚到楼梯上,迎面有个保安匆匆跑来,向他汇报说,他的轿车被撞坏了。
“谁……谁撞了我的车?”白心仁有些愕然。他新买的车花了三百多万,是辆全进口名车,新购置就被撞坏,这还了得。
可是保安却吞吞吐吐说:“老板,不是有人撞这辆车,是这辆车……自己撞的。”
“你在胡说什么,车自己撞的?怎么撞的?撞在哪里?”白心仁听得火大,连珠炮似地追问着。
保安觉得一时说不清,“老板,你还是自己过去瞧瞧吧。”
白心仁跑到停车的地方一看,顿时傻了眼。
果然,这辆崭新轿车停在操场上,头撞着一个消防栓,看样子撞击力度并不算轻,车头已经凹陷,几乎吃瘪,表面的盖板都成了弓状的隆起,一侧车灯玻璃碎了,而车灯却古怪地亮着,如同一张拧歪了的嘴。豪华车身伴随扭曲的车头,形成一张古怪的对立。
白心仁心如刀绞,连声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的车刚刚停在车棚边沿,车的档位放在停车档上,又拉了手闸,车门也锁死的,它怎么可能滑动起来,撞上消防栓呢?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啊……”
但事实无情地摆在面前,它确实撞上了消防栓,而且撞得那么惨。
好在车是上了保险的,最多心疼一下新车买来就受了伤。白心仁就给保险公司打电话,又通知4S店来拉车去修理。
他也不是只一辆车,做完这一切他开上另一辆车,赶往一家酒店赴宴。
今天参加这场宴集的连他有七个人。可他到了包厢里一看,其他朋友一个都还没有来。他坐下来,耐心等待。
但等了又等,不见他们出现,这有违这些人的做事风格,因为说定的时间早过了,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出现吧?
白心仁只好挨个给这些朋友打手机。
结果,这些人都说,他们在路上都出了车祸,虽然都是小事,但都莫名其妙,有的是在等红灯时,车子没等绿灯亮就向前窜出去,撞上中间的隔离墩;有的是车子往左打方向盘时,车头却拐向右边,撞上电线杆;还有的在行驶时,突然自己急刹车,又向侧边一倒车,屁股撞上防护栏……
反正这六个朋友,个个的车出了点事。
怎么会这么巧啊?简直就像约好似的。
等到七个人全到齐,已经是夜里十点钟。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着自己碰上的怪事,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喝完酒,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们也不能自己开车了,都要打的回去。
白心仁乘上一辆的士,路过一家小超市时叫司机停一下,他要买一包烟。
但他一下了车,司机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头,冲他大喊了一句:“有人来了,要来打人了。”
“谁要打人?要打谁呀?”白心仁有点莫名其妙。
“当然是他们,要来打你呀。”
白心仁正不知怎么回事,忽见有一伙人,全都身穿黑衣,手拿棍子,呐喊着朝他奔来。
这伙人来势汹汹,白心仁也不知他们的来历,他赶紧想上车,可是司机说了一句:“我得走了。”一踩油门,轰地一声将车开走了。
再看这批人越跑越近,并在乱哄哄地高喊:“就是这个人,快给我上。”白心仁感觉不妙,撒开腿就跑。
但没跑出去几步,却一脚踩空,啪嗒一下跌在路面上。
这一跤跌得太重了,白心仁只觉浑身像摔掉了架,想爬起来,却一点劲都没有,连动都动不了。他脑袋里嗡一下,感觉完蛋了,这些追来的人,肯定会一拥而上,棍棒和拳脚皮鞋会劈头盖脸落下来,他即使不丢命也会被打个半死。
可是等了一会,棍子和皮鞋没有落下来,也没听到叫骂声。他战战兢兢抬起头,发现后面并没有人,只有自己一个人跌在街面上。
那些人到哪里去了?难道看见他跌倒,就不过来动手,而是折回去了?他们是以为他跌死了,怕落个逼死人命的嫌疑而紧急避回,还是以为他死了就不用找他算账了?
白心仁又观察路面,发现路面上并没有什么坑,刚才他明明一脚踩进一个坑里才跌倒。此时他看出几米远的地方有一个窨井盖,猛然想起来,他那一脚就是踩在井盖上的,井盖突然陷下去,他才仆倒。可现在一看井盖好好的,并没有破。
白心仁艰难地爬起来。手机响了,是一个刚才一同吃饭的朋友打来的,开口叫道:“老白,不好了,我在路上遇上袭击了……”
“什么,有人袭击你?是什么样的人?”白心仁问道。
“不是一个,是有一群人追来,想攻击我,我一看不妙就慌忙逃跑,可是一不小心掉进河里,我好不容易才爬起来,现在全身都湿透了,只好给你打电话,你能不能,快来接我一下……”
话到这里电话立即断了。
紧跟着手机又响了,他一看号码是另一个一同吃饭的朋友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