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有一次,兴许听错了,但连着好几次呢?秦云舒有些怀疑,特别是最后一声,听着像个女子,只因雨声大离的也远,不是很确定。
瞅了他好几眼,见他神色一派如常,拿着青果慢慢吃着。于是,她便收了心绪。
“你还要走三里路回矿厂,到那已经入夜了,一定注意安全。”
最有一句加重语气,萧瑾言凝了神,“嗯。”
“白日天热,一场大雨风未止,降温了。你也别脱下淡色外衫,将那件深色袍子罩上。”
无意中一句话令萧瑾言抿了唇,她发现了,今日这身他特意穿的,平日真不穿这种,更别说在矿厂,矿石多风沙大,素颜色的不一会就脏了。
秦云舒眯了眼,嘎嘣一口吃完青果,丝丝亮光透入树藤,外头亮了点。
萧瑾言也发现了,要送她去三岔口了,他出来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时辰,可他却觉的,时辰过的太快。
“我得走了。”四字落下,秦云舒站了起来,几步出了洞口。
大雨过后,处处透着新鲜清爽,无论地上的草还是枝头树叶,挂着晶亮的雨滴,阳光折射映出两道彩虹。
此番景象俗称双彩虹,秦云舒抬头望去,低喃道,“真美。”
萧瑾言也跟着看去,雨后彩虹,亮丽多姿,一如…
他不由得又看了她一眼,而此刻,她正迈步朝前走。
这处树林草低,砍柴人经常在这里走,也走出一条小道,他便索性跟在她后面,如此瞧她,不会被她发现。
秦云舒没有回头,听着身后脚踩草地的沉稳声,她知他在身后。
两人一路安静走着,不一会到了三岔口。这时候,她才回头,“就到这吧,趁着天亮你步子快点,矿厂那杂事也多,注意身子。”
若是以往,他定回答,没事,我强健的很,很少害病。
但现在…
“小八也跟着过来了,他很会照顾人,稍微有点什么,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就来了。”
提起那个活灵活现的小八,秦云舒笑道,“原来他也在,身边有个人伺候也好。”
这会正是农人回村时,倘若再不走,途径此道就会被发现。不能再耽搁了。
“我走了。”
撂下三个字后,秦云舒朝他挥了挥手,而后往前走去,不一会又折了回来。
“有一事,我借住的那户人家,有个儿子,前几年犯事被抓进矿厂,叫阿勇,就前头村子里的。他老母亲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你帮忙查查可好?”
此事对萧瑾言来说,实乃小事,嘱手下人拿名册就好,按照原先户籍一瞧就知。
“好,等我回了就查。”
“嗯,谢谢,这回真走了。”
一语落下,秦云舒迅速转身往村子走。
萧瑾言站在原地静静望着,身影越行越远,就像天上的彩虹一般。
渐渐的,消失在视线后,他才转了身,看着枝头挂的黄丝带,一个提气上了去,小心翼翼的卷起放入怀中。
他想着,这条丝带兴许还有用处。
此时村内,柳意已将晚膳做好了,哑叔也腌好了咸菜放入缸中,提前盛了饭菜端到大娘屋中。
不断的瞧着日头,大小姐怎还不回,之前还下了大雨,肯定淋透了。
她早已在灶头烧好热水,待回了立即端到内屋擦身,换套干净的衣裳。
可现在还没回来,怎么回事呢?
心中焦急,不禁走到栅栏边朝前头望着,见哑叔从大娘屋中出来,“出去好久了,会不会出事啊?”
哑叔看了眼前方,不用多说,他也知道小丫头做什么去了。
恩公来找了呗,有萧都司在,能有什么事,杞人忧天。
柳意这才想到哑叔不会说话,只好扭了头继续等,就这会,她看到自家小姐了!
可谓激动,连忙奔出栅栏,“下了好大一场雨,是不是湿…”
话还没说完,往秦云舒手臂一模,没湿呢,一点都没!
“看到个山洞,进去躲雨了,我好着呢!”
秦云舒食指弯曲故意在她头上弹了下,而后进入栅栏,“哑叔。”
小丫头精神气不一样了啊,哑叔心领神会,朝她点头,不一会进了灶头。
是个有福气的姑娘,据闻萧都司为人正直,极有担当,跟了他有日子过。而那萧都司,眼光也怪不错的。
没想到,出来一遭接了这活,还做了一桩好事。
秦云舒进了灶头,桌上已摆了几样小菜,还有一坛子清酒。
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多菜?
“我做了些,食材都是哑叔拿来的,也不知哪里来的花生,当下酒菜再好不过。”
柳意一边说一边摆了碗筷,哑叔也敲了敲桌子,示意两人坐下吃饭。
他今儿高兴,权当给小丫头庆祝了!
秦云舒并不饿,仍坐下了,夹了些花生伴着丝瓜蛋汤,肉炒茄子。
哗啦——,哑叔倒了满满一大碗,咕噜噜喝下一半,啧啧了几下爽快至极,又朝秦云舒竖了大拇指。
“哑叔这是啥意思?”柳意不明白,偷偷的问自家小姐。
而这时候,哑叔又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随即自顾自吃饭。
“我也不知,你今天累了,多吃点。”说罢,秦云舒替柳意夹了好多菜。
三人一道用膳,宁静中透着祥和,萧瑾言此刻走在回程的山道上,想着今日一幕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下的他,面容尽是笑意。
比起这两处,昭如玉的日子不太好过,天黑的刹那,听着阵阵骇然的嚎叫,她越发慌乱,也不知自己走哪去了。
等雨停天大亮,四下环境,她更不认识了。
林子太大,无论哪边都瞧不到尽头,她很怕,怕自己误入深处。
双手死死握紧,想到她为什么到了这,心里越发恨。
萧瑾言,他想害死她!她是昭府小姐,京中闺秀,因此丧命,他就不怕报应吗?
昭如玉眸色阴沉不已,一次次的这般,不就为了那只野狐狸,她倒要看看,这事能兜着多久?
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不叫他好过,除非他娶了她!成了一家人,关起屋门好商量,以前种种她过往不究。还在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