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运气好还是对方掉以轻心,他已查到前任内阁首辅那名门生现下何处,藏了那么多年,矿乱不久后现身。
此次秘密行事,他没有带手下,就连四皇子要求派侍卫暗中追随,也被他拒绝了。不是他想违抗主子,而是皇上下令,不能有任何惊扰,莫要打草惊蛇。
如果大张旗鼓去办,皇上势必没有下狠心,敲山震虎警醒罢了。可现在,他暗中行事,说明皇上想连根拔起,找到身处最后的人。
而这个人,依他所见,刚辞官归隐的前任内阁首辅嫌疑最大,一旦坐式,恐怕当今谢大人难辞其咎。
“萧都统,我打了两只野兔,烤了吃?”
安慊一手各提了一只灰色兔子,四肢有些壮,这体态在山野,是只肥兔子了。
“我来烤,你也累了旁边休息。”
说着,萧瑾言拿了兔子,尖锐的树枝哗啦一下去皮,水壶中水洗净后架在粗壮树枝上。
安慊没有闲着,捡来柴火点了,不一会刺啦刺啦的声音传出,兔子已上架烤了。
萧瑾言回想起乡野做焖土鸡,那会调料一应俱全,现在什么都没。舒儿现在应该已经睡了吧?
“萧都统,我有个不情之请。”
安慊忽然的声音拉回萧瑾言的思绪,自做手下,至今并未提出任何要求。
其实,他不用多说,萧瑾言也猜到了。明日就要途径安慊故土。他在外征战多年,明白故乡在心中是什么存在。
不可说不可念,只因念头一起,无处安放,索性不去想。
“我…”
“无需说,不同意。现在情况,你不适合回去,哪怕站在远处瞥一眼。为何,你该明白。”
安慊经历太多,不是傻子,他知道去看老宅,会生出多大的祸患。兴许有人早在那插了眼线,萧都统能力很强,但多年之前的事不清楚,他必须协助。
“事情彻底办完,你随时可回。大丈夫万万不能意气用事,冲动会成为敌人杀害你的利刃。”
话音落下,萧瑾言不再多说,手翻动树枝,烤着野兔。
安慊眸色越发复杂,望向故乡的方向,眼底化为沉沉一片,手也跟着握紧。
野外的月色比京城更加明亮,夜风也凉,没有马车,吃完后便靠在疾风身边,席地而睡,地为榻天为被。
翌日,萧瑾言天未亮就起身,喝了口凉水吃了干粮启程。两个多时辰后,太阳升起,秦云舒也起了,洗漱用完早膳,恰巧,管事来禀,椒房殿掌事嬷嬷来了,传了皇后意旨,唤她入宫。
“奇怪了,大小姐,怎这会传你入宫?琉璃公主不是被禁足了吗?”
秦云舒遣了管事下去,回到内室换了件碧蓝色衣裙,“掌事嬷嬷已来,总不能不去。”
正好她也想进宫,有时候宫里才有更多消息。
“也不知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一方面和您亲近,又赠三小姐首饰。”
看到柳意翘起的小嘴,秦云舒轻轻笑道,“收到皇后礼物的闺秀可多了,宫里头的婢女嬷嬷更多,在乎这些做什么?”
一语落下,她便出了云院,柳意在后头跟着,因是宫中马车,她不能随同。
“大小姐,今日回来要洗花瓣澡否?”
秦云舒自车窗摆手,“不了,园中花施些肥料。”
说罢,放下车帘,宫车缓缓前行。自外城道走,速度加快疾驰起来。
到西侧宫门停下,掌事嬷嬷亲自扶她下车,待双脚落地抬头望去,只见旁侧停着另一辆马车,车下侯着的同是椒房殿的嬷嬷。
此次皇后并非仅唤她一人,当那辆马车主人露脸时,却也是惊了几分。
是秦蝉,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召见,还和她一并前来。
“秦大小姐,皇后念你们同为秦府姐妹。三小姐第一次入宫难免局促,若您在旁,她也好宽慰些。”
掌事嬷嬷一脸恭敬笑意,秦云舒从前对她一向有礼,听闻此言凉凉一笑,“原来今天传我入宫,竟是叫我做陪衬。皇后实在多虑,我那位三妹大方得体,毫不惧外,否则,怎入谢小公子的眼?他可是央着秦家求娶过去。”
话落,也不看嬷嬷瞬息万变的神色,抬脚就往前走,亦不看秦蝉发现她时拧起的眉。
这话不仅不给嬷嬷面子,还把谢煜拉下水,倘若他知道,这仇又该记上一笔了。
“嬷嬷。”
秦蝉唤了掌事一声,满目笑意,从衣着看,这位嬷嬷比接她来的那位要好些,颜色稍明图案也多一点,在椒房殿内是有一定等级的。
“蝉姨娘,随老奴来。”
掌事恭敬的一声,随即手往前伸,因她第一次入宫,此次带路需慢一点,可不能走丢了。
至于秦大小姐,现在已经走的没影了。她刚才那话有失分寸,得罪人了。
“嬷嬷,我不知大姐今日也来。许是和她稍微生了点误会,还没原谅我。”
秦蝉斗胆猜测,虽不知大姐离去前说了什么,但面色稍稍有些不好看。
“到底是姐妹,很快就好了,无需忧心。”
掌事嬷嬷这般说着,脚步一转进了偏道。
此刻,秦云舒正走在宫道上,但不是去往椒房殿的路,现在这个时辰太和殿那处的宫女太监最多,正是打扫时间。
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议论什么,或许能探听消息。
这么一想,她便往太和殿方向去。只要不接近主殿,在旁侧小道走就行。
走过几条宫道后,她就看到前面几个宫女正在低头打扫。
偏偏巧了,往常这条道宫婢多,怎现在就这么几个?
疑惑刚升,后方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她立即警觉起来抬脚就要往旁边去。
可就在这时,肩膀忽然被用力按住,挣脱不得,就要开口时,却听——
“你到太和殿来做什么,不要命了?”
沉朗冰冷的一声,手随即放开。
是谢凛,她听了出来。
“朝堂后宫泾渭分明,除非有事启奏。”
话音十分凝重,一身朝服,束发而冠,不再是往常黑色外袍。
秦云舒退后行了一礼,“我被皇后召入宫中,无意中到了这条道。”
说罢,她转身欲往椒房殿方向去。本想从宫婢那探听消息,谁想到遇到谢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侯府娇宠》,微信关注“优读文学”,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