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禀告王三在厨屋对老妇挑事,因是附近村落人,王三管制矿厂十年养成蛮横性子,他立即吩咐手下守着矿厂,疾步赶来。
进门的那刻,余光扫去,却见一个老妇坐在地上,但王三对付的却是一个年轻女子。
只一个侧影,心底呼喊着一个名字,舒儿!
来不及想她为何在这里,只有一个念头,万不能叫王三伤害他,当即一个石子射过去打掉匕首。
再次见到她,仍叫他惊讶,不乱阵脚挥舞菜刀,将足足比她高两个头的结实男人砍了。
两人双目对视,都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眸里仿佛只有对方。
萧瑾言本在矿厂,距离后方厨屋有些距离,是哑叔禀明示意属下。此刻哑叔正站在萧瑾言身后,瞧着两人神情,他立即明了。
原来这女娃子的恩人是近来刚入矿厂负责的,还是个都司从四品官员。身量不错健硕不已,眼光着实不错,两人十分般配。
早知道是都司,他还担心个啥,矿厂周边山多林多,采点嫩草顺便看看草药,赏风景潇洒去。
这么一想,哑叔步子一侧走人了,要不是想到女娃子在里头,他也不会听王三的话,真默不作声干活。现在箱子啥的都搬了,出去溜达下。
思及此,哑叔扬了唇,仿佛做了件喜事,畅快的走了出去。
厨屋内,老妇见来人比王三更高大,浑身气魄自不可说,生怕怪罪,挣扎着起身靠在桌边,“官爷莫要误会,是先前那人动手。”
话音急促,急着解释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毕竟那王三受伤。
然就在这时,老妇见站在屋内的男子朝身后拂手,不一会两名男子进入,她以为要问罪,急了!
就在这时沉朗声音响起,“扶老太太去休息,找个懂医的仔细瞧瞧,不可怠慢。”
“是!”
言语间礼态有佳,老妇被王三教训惯了,何时这般礼遇过?
“老太太,请。”
两名男子同样有礼,一左一右的扶着她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这时候她终于放心了,来的是位明事理的官爷,看似职权比王三还要大。
脚步声逐渐远去,厨屋外静悄悄一片,只听到树丛间传来的清脆鸟啼,屋内,秦云舒一脸灰黄泥土,只有两人时,她终是开口出声。
“你在这里习惯么?”
原本她想说,你本该在京城领职,因我到了矿厂,我心里过意不去。然一出口竟成了,习惯吗…
萧瑾言沉着的嗯了声,不多时朝前走去,弯腰捡起菜刀,放在桌上时嘴角染了笑意,“身手不错。”
冷静下来后,他也明白了为什么她来这。定是听了消息,怀着歉疚来探望,她不想欠任何人情。矿厂繁杂男人居多,她独自闯来很不安全,但不得不承认,见到她,他真的很高兴。
一股愉悦从内心升起,他甚至开始贪恋这种感觉,甘愿她欠人情,仿似越多,两人的联系就更多。
换作以前,他不敢这样想,觉得大逆不道,男女之间就该守礼,可现在…,他只希望能够这样看着她。
“云舒姑娘…,舒儿,随我来。”
一声落下,他便转身出了去。
秦云舒看着他坚毅的背影,他怎突然改口了?
眼角溢出一丝笑,出门的那刻恢复如常,为避免旁人看,她一路低头随了去。
王三被砍伤的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也清楚下手的是个村中女子,惊讶的有,看好戏的更多,就连矿工都疑惑。
那么凶狠的男人,竟败在一个女子手上!连着两刀,血流不止呢!
萧瑾言的住处一如他在军营的帐子,僻静安静一角,地方不大,两侧环林,风吹而过十分凉爽。
跟着进去后,秦云舒环顾四周,一下子就看到了放在床头叠的整齐的里衣,是他缝制的那套。
“这边吃食粗糙,你将就点。”
轻微的落桌声,秦云舒看到一碗白水,旁边放着几块饼还有红果子。
她确实渴了,拿了果子吃了起来,嘎嘣脆水分多。
萧瑾言没有走,浸了毛巾递给她,“擦擦么?”
他知她一向爱干净,染一脸泥在脸上,不舒服吧?
秦云舒偏首接了过来,来回几下,白皙红润的脸露出,双眸一转似水柔情。
萧瑾言就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突然之间呼吸有点窒,等她抬头时,他呼吸又有点微促,心再一次跳快,
也不知慌了还是怎样,他连忙拿过转身开始洗帕子,洗了好一会缓下心绪才再次看她。
“舒儿,你跟着村人一起送菜进来,住在三里路外的村子么?”
秦云舒兀自点头,“借住一户人家,父亲派了人保护,不用担心。倒是你,那王三不是好人,对村人很不友好,无法无天了,你准备怎办?”
一山不容二虎,更别说矿工那边也繁杂,至少管理负责这块,就该团结一致,不该分成几派。
萧瑾言没有来之前就已得知这边大体情况,王三在矿厂当值十年,是个七品官员。
官阶不大,以他现在的职权,可以直接处理。但此人盘根错节,不是那么简单的。他敢那么大胆,身后有人,而那个人是谁,他自然想查。
“他无视规矩,我秉公处理,但现在还不宜连根拔掉。”
他的真实想法从未和人诉说,但在秦云舒面前,他放下所有结缔。
“嗯,我明白。”
一声轻语,秦云舒再次拿了果子,没有自己吃递了给他,“吃一个。”
其实,萧瑾言不渴,但他的手直接伸了去,一不小心触到秦云舒的指尖,随着果子入口,她的味道好像也随之飘散。
“你在这边多久?”
秦云舒望着他,语调上扬,“嗯?”
萧瑾言轻轻咳嗽,仿佛在鼓足勇气一样,“家父此次允你外出多久?”
说到这,他猛然察觉,她父亲定不知她来这,否则绝不答应,她定寻了其他缘由。
“我不能久留,最多半月有余。”
秦云舒如实回道,时间太长,父亲就会起疑了。
萧瑾言嗯了声,没多久又道,“半月内,我能去找你么?”还在为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