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冷哼一声,似乎不愿与张颌多做纠缠,拨马一转,急喝撤军。张颌见状,急令追袭。怎奈此下魏兵各部人马都被四周的火势吓得惊呆,哪里知道追袭。就在此时,司马懿纵马赶来,急与张颌谓道。
“将军,火势正紧,诸葛亮、陆逊等人,袭击我军营寨,皆困于山头,此番必死无疑。我等且先撤去!!”
张颌闻言,却是狮容一凝,忽然厉声喝道。
“是何人下令纵火!?”
司马懿听了,脸色一紧,急拱手答道。
“回禀将军,此乃懿所令之!若纵火烧山,我军虽有牺牲,但诸葛亮、陆逊等人还有一众吴兵人马皆为灰烬,后患无忧。即时我等便可速归平阿,与陛下合军攻打吴县,擒下孙仲谋,伐吴大业,至此终结。此乃弃小而搏大也!!”
张颌听得,司马懿轻描淡写,将军士性命视如草芥,狮容刹地涌起狂怒之色,双眼如似喷火,浑身气得抖颤,枪指司马懿,喝叱道。
“司马仲达!!军士听从将令,舍生忘死,为全忠义,你岂可如此残忍相待!!”
司马懿闻言,面色一紧,却是满脸坦荡之色,毫不退让,凝声喝道。
“懿此举乃为大魏一统江山之大业!!虽为千古罪人,得万世骂名,亦无悔也!!”
张颌咬牙切齿,强压心中怒火,最终还是以大局为重,死死忍住,拨马一转,下令撤军。司马懿神色一松,fǎngfo从鬼门关里逃过一劫,在刚才他分明感觉到张颌对他起了杀意!张颌令声一落,各部人马纷纷望山下赶去。
待张颌引兵落到山脚,陡然间风云色变,天上雷霆滚滚,乌云密布,看那天象,只怕不用须臾之间,便有一场暴风雨袭来。张颌神色一变,猛地望向天穹,把枪一举,怒指喝道。
“贼老天!!你敢!!!”
就在张颌话音刚落,蓦然间,连道雷霆劈落,来势汹汹地击打过来。数道雷霆打落在山上,发出阵阵巨响,好似有数颗树木被劈折了。其中有一道,猛地就在张颌身旁打落,一声巨响,土尘飞扬,闪电在四处飞驰。天威之下,张颌刹地宛如陷入呆滞,好似被吓得一动不动。
唰唰唰!!
突兀之际,豆粒般大的雨滴坠落,霎时间便化作了滂沱大雨。张颌浑身瞬间湿透,雨水打在血琳琳的铠甲上,瞬间染红,滴落在地。而就在此时,忽地响起一阵竭斯底里的狂叫。
“诸葛!!!孔明!!诸葛!!孔明!!!我势要!!杀你!!势要!!杀你!!!”
众人急急望去,正见司马懿在大雨之下,双眼赤红,头上冠帽不知何时落地,披头散发,嘶声狂啸,状若癫疯,最终惨呼一声,坠落马下,昏厥过去。司马师见了,以为其父大受刺激,连忙下马看望。
比起山下一片死寂,在山头上,却是响起一阵阵如同劫后余生的欢呼声。营寨内无论吴兵还是魏兵军士,纷纷张手,仰首望天,任由雨点吹打。在不远处的诸葛亮,却是俯首而望,看着山下的火势纷纷熄灭,烟雾滚滚,在雷光闪烁之下,袅袅而起。诸葛亮看了一阵,便收回了目光。此时,雅丹还有彻里吉齐齐走来,作揖请道。
“丞相,这雨势极大,看要下个不久,小心着凉。”
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颔首,遂与雅丹、彻里吉等一众从人,望寨内赶去。少时,在寨内虎帐。陆逊还有一众吴将皆是满脸喜色,帐内欢声不断。忽然,帐篷掀开,诸葛亮还有刚刚赶回的张飞,纷纷迈步而入。陆逊大喜,急忙迎去,笑道。
“先生果真料事如神,逊有幸与先生并肩作战,共同抗敌,实乃人生一大幸也!!”
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欠身作礼。这时,朱然、全琮等将亦纷纷赶来,无不赞言。陆逊脸色一凝,忽然问道。
“先生当初是如何得知,这三日之后,必有暴雨?”
诸葛亮听了,呵呵一笑,与陆逊谓道。
“亮曾于卧龙岗下耕种为农,耕业丰收与否,与气候息息相关。亮常常向乡中父老请教,久而久之,便大约习得观察气候之法。早前,亮亦不过作势一搏,幸赖苍天相助,亮不辱使命。”
陆逊闻言,心中一荡,听闻诸葛亮竟还曾为农耕业,学习气候之法,甚是敬佩。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诸葛亮之所以能身兼百才,超凡的智慧固然重要,但也离不开他的刻苦。陆逊神色一凝,遂又谓道。
“如今,魏寇不但折损兵马,更兼丢失辎重、军器,其军心必乱。依先生之见,我等是否该乘胜追击,待这雨势一止,立即出兵!?”
诸葛亮微微摇首,淡然说道。
“张儁乂、司马仲达,皆是谨慎之人,想必此下已然冒着大雨撤军。待雨势止住,我军方才去追,为时晚矣。”
全琮闻言,巨目一瞪,急急说道。
“如若这般,我等何不此时便发兵追袭,杀他个片甲不留!!?”
诸葛亮听了,微微一笑。这时,陆逊神色肃然,徐徐谓道。
“子璜岂不知归师勿掩,穷寇勿追。此乃用兵之道也。此下魏寇急欲撤兵,我军贸然去追,魏寇势必情急反扑,反难取好。”
全琮听言,眉头一皱,略显落寞,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便退回席内。陆逊遂又将目光转向诸葛亮,谦虚有礼地问道。
“那依先生之见,我等该当若何?”
“此场大雨,起码落个三、五个日子。张儁乂军中兵马冒雨而逃,纵然逃回平阿,亦会多数染病。而我军将士连连恶战,皆以筋疲力尽,右将军可下令教诸军且都去歇息,在寨中躲雨,蓄精养锐。待雨势一停,方做进取。”
诸葛亮笑容可掬,不知不觉中,已尽得吴军中上下将士的信任。陆逊闻之有理,重重颔首,遂依诸葛亮所言,各发号令。
数日过后,雨势渐止,陆逊军各部人马养精蓄锐,听令而发,望吴郡境内声势浩荡赶去。至于张颌,则引一众残兵败将,冒着大雨连夜奔波,直到平阿城,因此感染风寒染病者,不计其数。曹操听闻张颌等人败于诸葛亮、陆逊之手,大惊失色,虽然兵士折损不多,但逃回来的兵士,十中四、五皆染病。曹操甚为恼怒,重罚张颌、司马懿等人,以zheng法度,然后又一面调拨兵马,应付即将而来的战事。
这厢里诸葛孔明大发神威,击退张颌的数万大军,助陆逊军杀入吴郡。那厢里,也是烽火连天。且说,贾诩与曹丕会兵于毗陵,听闻流星马来报,此下曹操正于平阿屯兵,以候时机。贾诩得知后,速遣人进往平阿回报丹阳战事。贾诩军在毗陵歇息数日,忽有一日,斥候来报,东吴虎贲上将丁承渊正率二万兵马望毗陵气势汹涌地杀了过来。
贾诩闻报,顿时脸色一沉,眉头一皱,蛇一般的眼眸,发着阵阵精光。许褚见状大瞪虎目,慨然而出,扯声喝道。
“太傅无需多虑!!区区丁承渊,我视如儿戏也。只需三千精兵,我必可将其杀个片甲不留!!”
贾诩听言,摆了摆手,凝声而道。
“虎侯稍安勿躁。据前番所报,陛下已兵至平阿,据理吴县危在旦夕,孙仲谋岂敢分兵来截杀我军!此中必有变故!!”
贾诩话音刚落,郝昭似乎若有所思,神色一震,忽然出席作揖谓道。
“莫非那陆伯言已然赶到吴郡,陛下恐后路被断,不敢轻易动军。因此孙仲谋方才无虑,速派丁承渊来与我军决战,妄想速败我军,以解他日两面受攻之劣势!!”
郝昭此言一出,正中贾诩心头所想。贾诩神色凝重,眼眸眯起两道细线,手扶胡须,重重颔首道。
“伯道所料,与为师心中所虑正是相合。如此一来,局势对于我大魏极为不妙,此战我等只可胜不可败。否则陛下反被受困于吴人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曹丕、曹彰听闻,脸色剧变,几乎齐齐起身出席,疾呼喝道。
“父皇乃万金之躯,天下之主,岂可落于险地!!”
两人异口同声,满脸急色,然后又转眼向对方望去。曹丕眼角一抽,冷哼一声,瞥过头去。曹彰见状,眉头一皱,欲言又止。府衙内气氛顿时变得极为怪异。贾诩眼神在兄弟两人一转,作色咳了几声,沉声而道。
“此下战事正紧,更万不可有丝毫错失。事不宜迟,虎侯何在!?”
许褚闻言,立马拱手作揖,扯声喝道。
“许仲康在此!!”
贾诩神色一凝,疾言厉色与许褚谓道。
“还请虎侯率三千精兵前往迎击,先挫丁承渊之锐气。”
许褚慨然领命。贾诩随即转眼望向郝昭。郝昭眼色刹地迸射两道精光,只听贾诩吩咐道。
“伯道你为副将,随虎侯一同出战。你心思缜密,察事入微,当细观贼军所动,若察觉有诈,当速与虎侯道之,寻机而破!!虎侯,伯道年纪虽幼,但却行事老练,深熟兵法,你可多听其所谏,你等两人若能相辅相成,丁承渊绝非敌手。”
贾诩说着,忽然话锋一转,又向许褚吩咐道。许褚似乎对贾诩极为敬重,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贾诩吩咐毕,便教两人下去整备出战。两人领命告退。曹丕、曹彰见贾诩并无号令下达,皆是面色一变。曹丕先出,急急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