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救寺的佛堂内乱作一团。
来此引起纷争的自是来普救寺寻访李芷婉的李重九了,周洲以及他四名护卫护主心切与堂内之人混战在一起。四名护卫都是百战余生的精锐,哪里敢让李重九受到一点伤害,打着崔家家奴来,就犹如砍瓜切菜一般。周洲虽是不通武艺,但也是轮着王八拳逮住了一名士子对打。
众士子打上兴头,脱下鞋子当作武器,混乱之中还和崔家家奴动起手来。
李重九看堂内一团混乱,也不想纠缠,当下直冲内堂,但见那来护儿之子来济倒是勇猛上来阻拦。来济是将门之后,文武双全,不过李重九久经战阵,岂会怕这初出茅庐之人。
来济拳头乎乎作声,不过李重九卖了个破绽,轻而易举就将来济打倒,之后又连连踢飞数名崔家家奴,直接闯入了珠帘之后。
堂上的人一阵惊呼。
李重九挑开珠帘,但见一名女子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他,一见李重九立即拿起一把短刀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崔楚妃宁死也不会…啊!”
“滚一边去!”
李重九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如老鹰捉小鸡般一手就将崔楚妃拽到了身后。只听珠帘哗地一下响动,堂外正要闯入堂中救崔楚妃的众人,看见一名女子从珠帘中滚落在地。
“哎呀,这不是小姐吗?”
崔家家奴管家一并上前,小姐小姐你没事吧的叫唤。
而崔太太则是扑了上去道:“我小心肝呦!”
崔楚妃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顿时哭了出来。而在场士子见了崔楚妃当堂痛苦的狼狈样子,心道这就是崔家小姐,也不过如此嘛?
崔太太惊魂稍定,众人七手八脚地将他扶到位子上坐定,有人给她端茶,有人给她倒水。
堂中乱作一团,而堂中李重九四名护卫和周洲也是停了手。而转身到了珠帘下将入口堵住。周洲本也是要进入后堂的,却被李重九护卫拉住,朝他摇了摇头。堂中众人看到四人身手都不敢造次,而早有脚程快的僧人下山去通报官府了。
却说李重九甩开珠帘后。但见后堂内两壁摆着佛龛,地上放在几张黄色蒲团。李重九在堂内转了一圈,却未见得李芷婉的身影。
“三娘!”李重九对着堂后大喊了数声,但却是无人回应。
李重九见堂后一厢门虚掩,当下快步上前开门而去,厢门之后是一个院子,院门左右挂着一副对联,上联写着曲径通幽处,下联是禅房花木深。
院内遍植竹林,竹林内还有一张石桌。几个石凳。翠竹碧绿,林木丛丛,草间尽是枯叶,一条小径直通林间深处。竹林茂密,看去有几分昏暗。真的是曲径通幽处。
李重九举步入竹林之中,脚上踏着枯叶沙沙作响,才才走了几步,心底顿生一丝警觉。但见一缕剑风袭来,李重九知机退后一步,但见左肩处两片竹片,被剑锋削断。
在竹林中。剑光如雪,美人持剑。李芷婉穿着一席青纱,手持长剑,寒着脸冷冷的指着李重九。
两人相对而视,李芷婉入鬓剑眉微微皱着,一双黑眸滢滢如流水。双瞳黑得几乎能照出人影来,现在这双眸看着李重九。
竹叶轻轻吹动,哗哗的打叶声在院内响动,李芷婉轻裳舞着。
二人的目光再度相聚之时,八年的光阴弹指而过。岁月何伤。当初在雁门关外对自己梨涡浅笑的女子,今朝相逢已有太多隔阂。握剑的手依旧白皙,人依旧是那个人,但是光阴荏苒,她的心中还是深爱着自己吗?
李重九心底不知道,他只知道他自己没有变,他这一次来找李芷婉,只是想问个答案,如何她还爱着自己,八年前的承诺仍是有效,如果没有,大家就相忘于江湖。
此刻李重九唇角边露出苦涩开口道:“芷婉!”
“不许你这么叫我!”李芷婉嘴唇因为用力咬着而显得苍白,但话语仍是如此静静地说着。
李重九听出李芷婉言语中的恨意,深吸了口气道:“嗯,你可以放下剑说话吗?”
李芷婉目光垂下道:“你身在赵国,我为李唐公主,我们见面就是敌人,还要什么话说?”
“李唐公主?以前是吧,现在呢?”李重九道。
李芷婉听此神色更冷道:“现在也是一样。”
说到这里,李芷婉银牙一咬,手中挥剑朝李重九当胸刺去。李重九见李芷婉竟真的不念旧情动手,当下也只能从刀鞘从抽出刀。李重九拔刀一挡,只听锵地一声。
当初在七千寨时,李重九是李芷婉手下败将,但到了今日他早已是今非昔比。
李芷婉数剑刺去,都被李重九用刀格开,直震得李芷婉虎口发麻。李重九虽不敢伤了李芷婉,但自保之下也是守得滴水不露,让李芷婉攻不进去。
二人斗了一会,李芷婉收剑,但见额头上微微出汗道:“你为什么只攻不守?难道怕伤了我吗?”
李重九苦笑道:“你知道的。”
李芷婉昂起头,目光如电轻轻地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心软只会送了自己的性命,所以你也不要留手,尽管下手。”
最后四字,李芷婉加重了声音。
说完李芷婉又是一剑刺来,李重九肃然,他明白李芷婉竟真是要与自己生死相搏。
于是李重九打起精神应战,竹林中只见两人刀来剑往,无数竹叶在此遭了秧,被削得沙沙直落。
突然李芷婉又起一剑,这一剑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到了李重九反应过来时,已是慢了一拍。李芷婉这一剑刺得又凶又猛,李重九心知自己真被这一剑刺到,断然一剑穿胸的下场。
不过但凡全力攻出的一剑,身上必是留着破绽。李重九一面后退,一面反刀砍向李芷婉,逼她回剑自保。
但是没有料到,李芷婉对于这可以轻易避开的一刀竟是不避。
电光火石的一刻,李重九霎那间明白了李芷婉的意思,当下要收刀时,竟是来不及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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