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陆家四小姐
“噗!”
想到十七满脸幽怨,背着包袱爬墙的样子,苏小酒便忍不住笑出来,这活宝也是悲催,喜欢哪个女子不好,偏偏喜欢一国女君,而且还是排除异己,刚刚登上皇位的女君,有时间生娃才怪嘞!
“非染去哪了,这么大功夫还没回来?”
荣妃记挂着办宫宴的事,却左右不见人来,欲吩咐安然去找,非染便低着头进来了“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命御书房准备家宴,本宫要为多年不见的表姐妹接风,再通知各宫,让她们一起过来,对了,把皇子公主们都带上!”
荣妃说完,又专门嘱咐道“沐昭仪就算了,让她好好在宫里待着吧!”
自宫变后,沐昭仪没了倚仗,再蠢笨的人也知道皇上大势已去,终于收敛起来,每日来荣华宫请安都小心翼翼,生怕皇后娘娘哪天看自己不顺眼给咔嚓了。
说来她也是个可怜人,自小被当成哄男人的工具培养,无依无靠,现在宋家倒台,她就算出宫去,除了沦落青楼,也没什么别的出路。
都是女人,荣妃对她再不待见,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必要,左右不过多张嘴,又吃不穷她,便留在了宫里。
非染应了一声便退出去,擦肩而过的功夫,苏小酒扫到她微红的眼角和鼻尖,很明显,她刚刚哭过。
心中暗道糟了,她之前因为气苍联的不担当,竟忘了告诉他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那傻子肯定还以为回大渊只是小住,指不定对非染说了什么呢!
“完蛋完蛋,闯祸了!娘娘我先出去一趟哈!”苏小酒慌忙放下团子就追出去,把荣妃看的莫名其妙“慌里慌张的干嘛去?”
“奴婢很快就回来!”
跑的太快,只在大门处留给荣妃一道残影。
“都嫁人了,还是这么不稳重!”
荣妃咕哝一声,随即又欣慰,嫁了人还能保持本性的,大都是夫君疼的紧,是好事,也就不再多说。
非染心里想着事,没注意身后的脚步声,又因为情绪低落,不想跟路过的人打招呼,所以走的飞快,因此错过了回廊下那一道满是落寞的身影。
苍联隐身在柱子后,直到她消失不见,握着的拳头才慢慢打开。
苏小酒回来时是一路跑进来的,这会儿就追的有点费劲,路过二门处,恰看到苍联看着门口的方向出神,气的过去拧了他一把“你跟非染说什么了?”
“小人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她怎么会哭?”
苍联摩挲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红印,想看一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却忍住了“小人也不知。”
“你个笨蛋,快跟我去找她!”
她说着拉起苍联就跑,却被轻轻甩开了“小人明白郡主苦心,但…”
“我真是败给你”,苏小酒赶紧告诉他真相,“咱们这次回来就不去南夏了,所以别再说什么不能给她幸福,除非你是真太监!”
苍联没听懂“郡主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非染的脾气你清楚,万一真对你死心,你追到火葬场也没用,还不赶紧去。”
去字还没说完,苍联已经嗖的一下踩着房檐飞走了。
苏小酒撇撇嘴,撮合这俩人简直比她自己谈恋爱还费劲。
却说各宫接到皇后举办宫宴的消息,好生猜测了一番,对传说中的“陆家表小姐”更是好奇,若按照以前,这可是标准的要为皇上纳妃,并培植势力的路子,可现在皇上只是虚设,皇后又不待见他,断不可能将自己表姐妹往火坑里推,这位表小姐的来意便更让人迷惑了。
但皇后宫中掌事亲自来传旨,消息定是错不了,所以没出半个时辰,众位妃嫔们便带着孩子热热闹闹的来了。
最先到的依旧是墨尧和墨鸿,像以往的每一次,两人各自挣脱母妃怀抱,你追我赶的往荣华宫跑,大半年过去,墨尧已经有了小小少年的模样,身高抽条一样长高不少,但性子却没什么变化,看着落在身后的墨鸿,不时要停下来嘲笑一番。
墨鸿的婴儿肥退去不少,不甘示弱的紧追慢赶,路过一处掺长长的甬道,忽然指着里面一个背影道“呀!好像是酒酒姐姐回来了!”
“在哪呢在哪呢?我怎么没瞧见?”
一听说是苏小酒,墨尧立马来个急刹,折回去往甬道的里面瞧。
墨鸿则趁机赶紧往前跑,待跑出一段后,才哈哈大笑着说“三哥哥上当啦!根本就没有酒酒姐姐,我骗你呢!”
“好啊,你个小丫头片子,看我追上你不打屁股!”
墨鸿见他朝着自己奔来,吓得双手捂住屁股往前跑,边跑边喊“救命呀,三哥哥要打鸿儿!”
墨莺随庄妃,也就是昔日的庒嫔一起慢慢走着,见状不放心道“妹妹这样走路太危险,女儿过去看着她些。”
庄妃笑“去吧,让她慢些跑,都快四岁了,还是这么顽皮。”
“女孩子活泼些也好,不然以后嫁了人,再想无拘无束就难了。”
说话的是阮妃,她为了儿子彻底戒掉瘾症,大难不死后更加惜福,性子也转变了许多,说话不再似原来那般尖酸,与庄妃同住一宫里,渐渐也和睦起来。
只是受瘾症所害,从前丰腴的体型清减下来,饼状圆脸竟也微微尖出下巴,添了几分清丽。
庄妃笑道“女孩子就该像二公主那样娴静,看看四公主,如今跟着二公主一起读书,性子也安静了不少呢!”
墨鹂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如今每日都去萧贵妃那里跟墨鸾一起读书,而且她很喜欢这个姐姐,所以每次下了学,都要跟她玩一会儿才回荣华宫。
正说着,便见到萧贵妃带着墨辰,墨鸾和墨鹂远远走来,两人驻足,待她们过来一起并肩而行,庄妃看了一圈,咦道“怎么不见五公主和锦妃娘娘?莫非她们不去?”
萧贵妃道“她们住的僻静,估计来的慢些,咱们先走着吧!”
跑在前面的墨尧发现上当,哇哇叫着去追墨鸿,不一会儿就撵上去,又把墨鸿甩下,朝她做鬼脸“小短腿,看这次你怎么追上我!”
“哼!你是哥哥,腿当然长啦,不公平!”
墨鸿气的叉腰“每次都不公平!我以后再也不跟三哥哥玩了!”
“你每次都这么说,吓唬谁呢?”
墨尧脚步一点不停,根本不怕她的威胁,眼见离着荣华宫越来越近,干脆像斗牛一样,低头朝着大门猛冲过去“看好了,我又是第一啦!”
“呀!酒酒回来啦!”
身后又响起墨鸿的声音,墨尧哼了一声,为了让他再上一次当,竟还拉着墨莺一起喊?他可没那么笨,结果刚想完,就觉得眼前一黑,好像撞了什么东西,前方传来一声女子惊呼,他也弹的后退几步。
“哎呦,我的屁股!”
想看看孩子们到哪的苏小酒,一出大门便被不明物体撞飞了,大夏天里,衣衫薄的很,这一下撞的不轻,搞不好尾巴骨都碎了。
墨尧没想到前面竟然真的有人,见状连忙把她扶起来,却在看清她容貌时呆住了“你、你真是酒酒姐姐?!”
苏小酒强撑着痛,抬头对他挤出个笑容“三殿下,好久不见啊!”
“酒酒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墨尧太激动,没忍住一个飞扑,将刚刚起身的苏小酒又一次压在了地上。
尾椎再一次着地,“嗷!疼疼疼疼疼,三殿下快起来”
“三哥哥,你把酒酒姐姐砸坏啦!”
墨鸿着急的跑过来把他拽到一边,使劲想把苏小酒扶起来,奈何人太小,最后跟墨莺一左一右才勉强扶着苏小酒站起来。
“三公主,嘶六公主,你们来啦!”
苏小酒硬咬住牙,免得自己当着小孩子的面哭出来,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墨尧内疚的凑过来,小心瞄一眼她的屁股,喏喏道“酒酒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屁股很疼吗?要不我给你揉揉?”
“哎?不用!”
她生怕墨尧当真伸手,艰难的往旁边挪了挪道“没关系,我缓缓就好了。”
墨尧却觉得良心不安,非要帮她揉,好在墨莺及时开口道“三哥哥,你是男孩子,不可以随便摸女孩儿屁股的。”
“我才不是随便摸,我是要帮忙揉一揉!”
“你是男孩儿!只能摸自己的娘子!”
“那我就娶酒酒姐姐当娘子好了!”
“来不及了,酒酒姐姐早就已经成亲了,你离酒酒姐姐远一点!”
墨鸿像只小狗狗,忠实的守卫在苏小酒身边,坚决不肯让墨尧再靠近,墨尧仿若晴天霹雳,委屈巴巴的看着苏小酒“酒酒姐姐,你真的成亲了?为什么不等我?”
因他是男孩子,开窍又晚,阮妃并没刻意跟他提过此事,是以墨尧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
苏小酒不由尴尬“额…姐姐的年纪已经很大了,再不嫁人就要变成老太婆了。”
“可我不会嫌你老的。”
突然被一个几岁的小娃表白,苏小酒哭笑不得,正掂量着该怎么回答,萧贵妃等人已经走了过来,见到是她,具都惊讶的愣在了当场。
小酒?!她不是已经?
传闻中染上疫疾薨逝的南夏太子妃,竟活生生的出现在大渊,各人如何不惊?
今日荣妃既然敢召她们来,就不怕谁会走路风声,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于是苏小酒请她们先进去,自己则继续在门外候着。
不是不想跟团子们一起走,奈何屁股太疼,实在不敢乱动,只好借口等萧景,想等尾巴骨好一些再走。
整个人趴在抱鼓石上,想着自己也太过悲催,刚回来第一天就摔骨裂,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跟团子们愉快的玩耍了。
最后苏小酒是坐在轮椅上出席了宫宴。
轮椅是她临走时为张姑姑造的,那时张姑姑受伤,只能在床上躺着,未免老人家憋坏,就特意让人做了这个轮椅,没想到今天自己用上了。
缘,妙不可言。
萧景姗姗来迟,同时来的还有摄政王夫妇,陆澄,连魏娟也十分难得的抱着麟儿来了,见到苏小酒,陆夫人一改曾经的冷淡,主动上前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好似苏小酒当真是陆家的小姐,还多少有些不适应。
摄政王见状哈哈大笑,借着难得的机会,了却自己一桩心事,起身敲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静,众人忙把孩子圈在怀里,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苏小酒就坐在他身旁,闻言也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想着能让王爷这么高兴,莫不是陆澄要娶亲了?
她转头对萧景耳语道“陆澄定亲了?你可知是哪家的姑娘?”
萧景摇头“刚才走的仓促,并未听说此事。”
两人一起回头,就见摄政王指着苏小酒道“今天大喜之日,本王有事要向大家宣布,这位是我陆家四小姐酒儿,只因自幼体弱多病,只得寄养在远离上京的亲戚家,并不足外人知道,如今病已养好,本王将将派人将她接回来,大家认识一下哈!”
几句话,便给她重新安了个完美的假身份,而且说的面不红气不喘煞有其事的样子,若非场上众人皆与她熟识,只怕都要当真了。
苏小酒有些意外,怪不得娘娘非要搞这么大的排面,原来是有备而来。
有了摄政王明示,大家对苏小酒的称呼便齐齐从郡主变成了陆四小姐,苏小酒坐在轮椅上,接受者众人揶揄的目光,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端起酒杯一一敬了,。
宴席刚开始,还没吃东西垫垫,几杯酒下肚,胸口立马火辣辣的,两颊染上红晕,娇娇软软的样子看的萧景一阵心猿意马。
后面发生什么,苏小酒已经一无所知,毕竟果酒喝多了同样醉人,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太阳穴突突的跳,嗓子里像烧了一团火,她有气无力的趴在被窝里,嘟囔道“夫君,头好疼。”
无人回应,伸手摸向身侧,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