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工,颜工,欢迎啊。”舒作家热络地和那几个戴安全帽的工程师打着招呼,然后就把刘青山介绍给他们。
那个身材敦实的柳工,立刻就亲热地握住刘青山的手掌:“刘总啊,你们这工地,比我们那边还热闹呢。”
“嗨,都一样,都是为了建设嘛。”
刘青山嘴里打着哈哈,他基本已经猜到对方的来意,正好也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不过这种事,还是等对方开口比较好。
果然,聊了几句之后,那位文质彬彬的颜工,就说明来意:
“小刘总,你们这边的机械,还有不少闲置的,能不能借我们用用,亚运村的工程,时间紧任务重啊。”
王战这家伙实诚,一拍胸脯:“当然…”
刘青山连忙将他的话头拦住:“颜工,我们这边,也有十个自然村需要搬迁呢,刚才我还琢磨着,能不能去你们那边,借点人手。”
“这十个村子,其实也不用一起拆迁,可以一个一个的慢慢来。”
颜工望望旁边的王大牛村长。
前段时间,他们接触过,王村长对他们也都很尊敬,估计能替他们说话。
王大牛吧嗒一下嘴里的烟袋锅:“就是快要入冬了,还是抓紧时间比较好,不然大伙冬天都挨冻就麻烦了。”
颜工也有点不满,他哪里知道,王大牛早就倒戈。
这也正常,刘青山这边,能给村子带来更大的利益,关系当然也就更牢固。
不用别的,就是买他们这些村子地皮的钱,就足够这些村干部高兴了。
还是柳工瞧出来刘青山的意思,于是说道:
“小刘总,不如这样,你们这么多的机械,就匀给我们一半,就算我们租用好了,按月付钱。”
“你也知道,为了办这次亚运会,国家投入很大,所以工钱不能太高,希望刘总理解。”
于是双方讨价还价一番,最后定了一个都可以接受的价格:一百名建筑工,再加上一半的工程机械和驾驶员,每个月八万。
其实人家并不缺人力,举国办亚运,啥建筑工人调不来。
主要是机械比较紧张,这笔钱里面,一大半都是花在租借机械上。
刘青山也比较满意,这样一来,这边的人手,基本就能自给自足,起码不用往里搭钱。
用部队流传的话来形容,就是以战养战。
商议完毕,王战跟着柳工他们离开,去签订正式的合约。
刘青山则各处转转,最后和大伙一起,转悠到影视基地的新址那边。
这边已经搭起了一溜溜的帆布工棚,因为快到晚饭的时间,所以十多个妇女,正忙着做饭呢。
工棚前面,支起了好几口大锅,刘青山过去瞧瞧伙食,还成,蒸的大馒头,蛋花汤。
另外还有一荤一素两个菜,素菜是炒白菜片,荤菜是猪肉炖土豆。
不大一会,几辆大卡车就把工人都运回来,洗漱一下就开饭。
三百多人一起吃饭,场面也很是壮观。
几排长条的桌凳,坐着身材笔挺的退伍兵,他们依然保持着部队的习惯,吃饭之前,照例先唱歌。
除了军旅歌曲之外,还唱了一首咱们工人有力量,可谓是歌声雄壮人豪迈。
唱得刘青山嗓子都有点痒痒,结果在这些退伍兵里面,有几位是黑河那边边防战士退伍,知道刘青山的老底儿。
所以在大伙唱完之后,这几位就率先拍起巴掌,开始拉歌:“刘总,来一个。”
那些不知道真实情况的,也都跟着起哄:“刘总,来一个!”
毕竟离开了部队,没有那么严明的军纪要求,所以大家也更放得开。
刘青山当然不能怯阵,他站起身,先躬身行礼:“首先欢迎大家,加入我们龙腾这个大家庭。”
“我们龙腾公司,和部队有着纯洁的友谊,和广大的官兵有着深厚的感情,我衷心希望,每个人都能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虽然大家现在都脱去军装,但永远都是一个兵,今天就把一首歌,咱当兵的人,送给大家!”
大伙都报以热烈的掌声,咱当兵的人,一听这名字就带劲儿,一种自豪感就由然而生。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雄壮的歌声,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觉到热血澎湃,然后不知不觉跟着一起唱起来。
最后当然是秉承了刘青山唱军歌的惯例,演变成一场大合唱。
等到合唱完毕,刘青山这才一挥胳膊:“开饭!”
今天的晚饭,感觉格外香甜,刘青山他们一伙人,包括舒作家他们这些顾问,也都在这里一起用餐。
白菜片里的黑木耳,是从夹皮沟那边捎过来的,格外好吃。
还有切成小方块的五花肉,吃一块那是真解馋。
除此之外,还有精神上的碰撞和享受,叫在场的人,感觉更香甜。
当晚,刘青山并没有急着回学校,而是跟着鲁大叔和老帽儿师叔,一起回家。
这些日子,老哥俩收获不错,从这十个搬迁的村子里面,收上来二三百的老物件,刘青山的临时藏宝室,眼瞅着就要装不下了。
“青山,还是你这回的路子走对了,要不然,也收不上来这么多东西。”
在藏宝室里,鲁大师乐呵呵地瞧着琳琅满目的古董,越看越爱。
老帽儿则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也点着脑壳:“小山子,好像又该运回去一批,不然这屋子都塞满喽。”
刘青山也想不到这半个月的时间,收获这么大,于是点点头:
“师叔,那就得辛苦您跑一趟了,明个儿派一辆大卡车拉回夹皮沟,您给押车。”
老帽儿噌一下站起来,结果把旁边桌子上的蜡扦给碰倒。
还好他反应迅捷,在半空将蜡扦抄在手中,不然的话,就把地上那几件瓷器给砸了。
“正好俺也想师兄了,过去瞧瞧他去,听说师兄收了个小孙女,哈哈,这也算是后继有人。”
老帽儿哈哈大笑,看来对这个差事比较满意。
鲁大师接过他手中的蜡扦,重新放好,嘟囔着说道:“我看你毛毛躁躁的,不大合适,还是我跑一趟吧。”
“这个你可不许跟我抢,我连给孙女的礼物都选好了。”老帽儿立刻急了,其实鲁大师是跟他开玩笑呢。
刘青山也笑笑:“师叔,您要是喜欢孩子,就自个找个伴儿,生一个好了。”
老帽儿摆摆手:“不说这个,还是一个人自在,有你们这些晚辈,就算我翘辫子那天,难道还能把我拖阳沟里呀?”
对这位师叔,刘青山也没法子,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各有各的活法儿,别人也无法左右。
于是三个人一起动手,把明天需要拉走的东西挑选出来,登记造册。
刘青山最看重的,就是那个奇异的蛇盘龟,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能感觉出来,这绝对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宝贝。
所以特别叮嘱了师叔一番,叫他千万别出差错。
最后还是不放心,决定叫王小兵明天也跟着师叔一起回夹皮沟,护送这批宝贝。
第二天他这才回到学校,因为是周一,所以在早会上,年轻的辅导员何婉清老师也出现在班级。
安排了一些事物之后,何婉清就把刘青山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和颜悦色地问道:
“青山同学,听说你和同学一起,要办一家公司,现在办到什么程度了?”
她气质温婉,就跟大姐姐似的,叫刘青山也心生亲切:“何老师,这几天,张鹏飞和学生会的宋雪他们,正跑手续呢。”
何婉清点点白皙的下颏:“你们能有这种勇气,还是值得称赞的,学经济的,学以致用,有理论,也要实践。”
“不过一定要合理安排好时间,不要因此影响学业。”
她的声音很温柔,并没有带着那种说教的意味,叫人听着格外的舒服,很有知心姐姐的潜质。
刘青山当然连连保证,孰轻孰重,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聊了几句,何婉清这才笑道:“其实,你们还是应该找我商量一下的,毕竟是你们的辅导员,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同学们。”
说完,她递给刘青山一个纸条,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
“办手续的时候,可以打电话找这个人试试,也不是外人,是我的丈夫,在市工商局工作。”
刘青山知道,在宋雪的帮助下,手续其实已经办得差不多了。
不过对何老师的善意,他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小心地收好纸条,心里也暗暗记下这个人情。
等出门的时候,刘青山转回身,嘴里说了一句:“何老师,真瞧不出来,原来您都结婚啦,原本还想给你介绍对象呢。”
小何老师脸上也不由有些发红,嘴里轻咳一声:“青山同学,有同学反应你夜不归宿,这个问题…”
“老师,要上课了,拜拜。”刘青山摆摆手,不慌不忙离开办公室。
他还真不是故意逗这位小何老师,刘青山那些朋友,像小五他们,都还是光棍儿呢。
这位小何老师性子温婉,又富于知性,确实是不错的人选,可惜人家已经成家了。
等回到教室,刘青山就把纸条交给张鹏飞,结果还真发挥了作用,几天下来,公司的手续就办理完毕。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大树下娱乐公司也渐渐有了雏形:办公楼也租了,办公用品也采购完毕,进口的设备也陆续到位,旗下也签了五六位歌手。
所有这些,都没用刘青山出头,他只是负责掏钱,并且指引大方向。
不知不觉,已经临近国庆,学校放假三天,但是对于大多数的学生来说,三天的假期,还是没法子回家的。
道远的,坐火车的时间都不够。
刘青山琢磨了一下,就决定把同寝的张鹏飞和许长生领到自己家,反正他们也回不去。
结果老二魏兵,也死皮赖脸地跟了去。
一共四个人,那就只能坐公交车了,刘青山平时很少乘坐公交车,这次,也着实体验了一次装豆包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就看到停着一辆大解放,老帽儿师叔和王小兵,还有一名司机,正往院子里倒腾东西呢。
“师叔,小兵,你们都回来啦。”
刘青山打了个招呼,然后瞧瞧车厢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米面之类,还有不少大麻袋,都鼓鼓囊囊的。
院里的鲁大婶扎着围裙,嘴里还说呢:“这也太多了,十年八载也吃不完。”
“主要是给工地那边拉回来的,除了粮食就是山货。”
老帽儿从车上扔下来两麻袋大米以及几面袋子白面,剩下的就不准备动了。
他用手拍拍大麻袋:“这次把村子里的松江青稻都给运回来啦,反正新稻子也马上就要下来。”
“师叔,再卸下来两麻袋,我正好有用。”
刘青山吆喝一声,老帽儿就又甩下来两麻袋。
然后,王小兵就跟刘青山打了个招呼,乐呵呵地把剩下的东西,都运到建筑工地去了。
剩下的人,就开始往院里搬运,老帽儿嘴里还吆喝呢:“不用你们伸手,别把衣服都弄脏喽。
然后,张鹏飞他们就看到老帽儿一手拎着一只大麻袋,轻飘飘地走进院子里。
几个人不由咋舌,他们刚才也上手了,装大米的麻袋,最少二百斤。
“嚯,真是厉害啊!”
张鹏飞差点纳头便拜,他也是从小练武的,当然能瞧出来,人家这是真功夫。
他嘴里急火火地向刘青山询问:“老四,你师叔收徒弟不?”
“当然收,不过我师叔练的功夫比较特殊,必须是童子功。”
“老大,你可想好了,要是跟我师叔练的话,以后就不许谈对象,更不能结婚。”
“你没看我师叔都四十大多了,现在还单身呢吗?”
张鹏飞还真信了,一时间愣在那里,脑子里面更是天人交战,在练武和娶媳妇之间,进行着艰难的选择。
旁边的魏兵则瞧着大米袋子,俩眼直放光:“老四,这就是松江青稻吧,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弄一袋子!”
这两年,松江青稻算是彻底在首都打响了名头,有钱都买不到。
刘青山笑笑:“这是送咱们辅导员的,你有胆子就找何老师要去。”
结果,老二魏兵,同样步入老大的后尘,也攥着拳头,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
只有许长生朝刘青山笑笑,然后用手推了下眼镜:“老四,你就不用逗我了,反正我是不会上当的。”
刘青山则是一脸的高深莫测:“那可不一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欲望,也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像老三你,最在乎的爷爷奶奶,也许现在就在屋里等你呢。”
许长生愣了一下,然后使劲摇摇头:“那怎么可能呢?”
“一切皆有可能。”刘青山很是认真地回了一句。
然后,就看到厢房的屋门一开,一个颤巍巍的声音传来过来:“长生,想死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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