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御史大夫
曹操之所以能够成为三国前中期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不仅仅是因为他的抱负,他的志向。
更关键的乃是因为他很聪明。
他知道自己没有刘备那样引世人追随的出身,也没有袁绍那样显赫的地位,所以他只能绞尽脑汁,用尽一切手段来站稳脚跟。
而也正是因为他足够聪明,所以他知道,此刻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对汉廷不敬的态度。
别说是篡位自立,便是当着汉廷大臣的面说一句皇帝不是,他也要再三思量。
在什么样的阶段,做什么样的事,一直以来都是曹操最显著的特点。
曹秀对此也是心知肚明,所以并未继续多问什么。
但他从曹操的话里,也听出了曹操对他的期许。
这说明曹操在司空府继承人的选择上,已经偏向了他,这对他而言乃是绝对的喜事。
接下来,他只需要帮助曹操赢得与袁绍的这一战,那曹丕的野心也就再也无法得到满足。
时光匆匆好似白驹过隙,转眼便是一年过去。
袁绍起兵后,陈列于三州,但却始终找不到南下的理由,与曹操便如此一直僵持着,双方谁也没有率先打破僵局。
这正印证了之前曹秀与郭嘉说的,此一战早则一年,晚则三五年才开打的猜想。
说到底,曹操的手上握着汉廷正统,那袁绍自称汉臣,若无皇帝诏命,他拿什么南下?而只要他名不正言不顺,曹操便能高举义旗,号召天下诸侯共讨伐之。
袁绍也不傻,自是不会将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而在这一年里,曹秀充分展现了自己的智商,先是扩大了新酒厂的酿造规模,然后又用卖酒赚来的钱大力扶持李典的垦荒事业,继而让李典能够死心塌地的为他的茶园效力。
而后,兴龙茶园第一波春茶采摘完毕。
在经过曹秀手把手的教授炒茶之法后,茶园里的采茶姑娘们都学会了,碧螺春的供应一时达成一定规模,可供给整个许都,曹秀的私房钱,也从之前的三十四万铢,一下子上涨到一百多万铢。
此时此刻的他,甚至比曹操还有钱,那让曹操一个眼红啊。
可眼红归眼红,孙儿自己赚来的钱,他怎好开口索要。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曹秀竟主动将自己的私房钱捐了出来,用以供给曹操招兵买马,扩大军备。
这可把曹操高兴坏了,急忙亲自上书皇帝,给曹秀谋了一个御史大夫的职位。
汉代御史大夫乃是三公之中地位最低的,但同时也是唯一能够行使丞相职权而非丞相的官职。
这个职位简单来说便是丞相的助理,负责包括对丞相在内的一切文武百官进行监督。
而由此,也能看出曹操此时的心境变化,司空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三公不是他的追求,他要进一步踏上丞相的位置。
刘协哪敢不从,汉廷的一众老臣也不敢不从。
当然,他们心里肯定骂遍了曹操的祖上十八代,可嘴上却是连半句都不敢说。
诏书很快就下来,曹秀一跃成为司空府内除了曹操外身份地位最为贵重的人物。
而也就是在这时,曹秀见到了三国中的另外一个耳熟能详的人物,刘备。
其实刘备早就来了许都,自曹操攻破徐州,败吕布之后,刘备就随曹操一同返回了许都,而且还被刘协授予左将军。
但刘备从未出现在司空府,而是居住在许都城内一处僻静的园子里,每日种菜赏花,日子过得好不逍遥。
因为刘备的身份特殊,曹秀自是不好去拜访他,所以今日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刘备。
只见眼前的刘备,身长足有七尺,比之曹操还要略微高上些许,面红如枣,眼眸清澈,短须盖面,可谓仪表堂堂。
至于史书所载什么双手过膝盖,双耳垂肩,曹秀从一开始就不信,而眼前的刘备也确实没有这等异相,古人向来喜欢夸大其词,不外如是。
而此时的刘备还并未参与董承的衣带诏一事,所以在席间对曹操格外尊敬,对曹秀也是格外赞叹,一时连喝了好几盅新酒,醉意上涌,昏昏欲睡。
但旁人不知,曹秀却是心知肚明。
这刘备面上虽然尊敬曹操,可实际上却暗自大骂曹贼,所以装模作样,城府极深,说的便是刘备。
然而刘备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却让天下人皆对他敬服有加。
所谓民智未开,大抵如此。
当晚刘备在席喝醉便留宿在了司空府,第二日午时许,曹秀正在准备午膳,却不料曹操派人来请。
当他来到曹操的院子内,才发现刘备也在。
“玄德见过御史大人。”
刘备虽为左将军,但就官职而言,他却比不上曹秀这个三公之一的御史,如今又身在司空府,那自是一应礼数,皆是面面俱到。
曹秀见状尚未说话,曹操便笑了起来。
只听他道:“玄德啊,你太见外了,此处又没有外人,秀乃吾孙,你我兄弟相称,你何以称吾孙为大人?以我之见,你直呼其名即可。”
曹操对刘备的礼遇史书有栽,也是曹秀亲眼看到的,听到他这话,当即转头朝着刘备一拜。
“曹秀见过刘皇叔。”
“哎呀,这可叫玄德如何受得,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说着,刘备主动过来扶起了曹秀。
三人一同入席,新酒正温,酒香四溢。
一番客套后,三人各自饮下几盅,酒意微微上涌,曹操与刘备对谈天下之事却叫曹秀忽的想起了一个典故。
煮酒论英雄。
可他又忽的发觉不对,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的时候,没有第三个人在场,他今日却在这儿,这却是怎么回事?而且按时间来推算,此时已经正值衣带诏事件发生的前夕,曹操与刘备煮酒论英雄也早已发生了,为何此时才出现这一幕?
难道说历史改变了?
一思及此,曹秀急忙静神聆听,生怕错过了一字。
他担心的并不是历史改变了,而是担心历史改变的原因,不是他。
要知道,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历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