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与丞相为敌
曹操而今膝下一共三子,曹丕,曹彰,曹植。
算上已经死去的曹昂,原本四子。
可无论是已经死去的曹昂,还是现如今的其他三子,都未曾得到过曹操允许其独立建府的赏赐。
唯有他唯一的孙子,曹秀得到了这个赏赐。
曹丕原本指望着能够通过此次赏赐,引起曹操对曹秀的忌惮与怀疑,可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这让他很不甘心。
曹秀虽然没有搬出丞相府独立建府,可曹操赏给他一个独立的院子,并允许他收纳门客谋士,其实实质上也就是允许了曹秀独立建府。
如此一来,曹秀可以组建完全属于他的势力,区别于曹操的赏赐,也区别于曹丕,曹彰,曹植,可以说当之无愧的成为了丞相府第二号人物。
换句话说,曹操此举,无异于将曹秀抬到了可以与自己并肩的位置。
这岂是曹丕所愿意看到的?
当晚,许都城内杏花楼中,贾诩,曹仁,曹洪等人俱在。
贾诩乃是与曹丕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那自是与曹丕分割不开的。
而曹仁,曹洪乃是曹丕坚定不移的支持者,今日发生这样的事,他们自然对曹丕的未来感到担忧。
“原本丞相封你为中郎将时,我等还窃喜,以为丞相这是有意委重任予你,可现如今看来,丞相这是在故意安妇我们啊。”
曹仁没有曹洪那么激进,更容易看透现实表面下隐藏的内容。
在他看来,曹操赏赐曹丕,完全是为了不让曹丕感到被抛弃,不被重用。毕竟此次官渡之战,曹丕可以说没有任何功劳,可曹操却还是赏了,而且还是职位不低,干系重大的中郎将一职。
从这点不难看出,曹操并没有想过彻底放弃曹丕,甚至还想继续培养。
可转过头,曹操就给予了曹秀更大的实权,完全独立自主的实权,可谓狠狠的打了他们一记耳光。
由此再来看曹操对曹丕的赏赐,不像是安抚像是什么?
“丞相必定是被曹秀那小子给骗了!”
“那小兔崽子口口声声说不要赏赐不要赏赐,反而让丞相心生怜意,所以这才赏了他!”
“我当初一看这小子就不像什么好东西,又是捣鼓这,又是捣鼓那的,听说最近连刘表那便都派人来许都买他的酒和茶叶,这小子赚大发了!”
曹洪对曹秀一直没什么好感,此时更是言词激烈,甚至忘记了曹秀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御史大夫的官职。
就凭刚才他的这一番话,曹秀若要计较,必定要治他个非议朝臣的罪名。
一旁曹仁闻声,当即不喜的看了他一眼,提醒道:“曹秀乃是曹昂独子,说什么也是丞相的亲孙子,你说话不要太过,不然别人还以为咱们有什么私心。”
说到最后半截话的时候,曹仁绕有深意的看了曹丕一眼。
这话显然是说给他听的。
可曹丕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两位叔父言之有理,不过事已至此,曹丕也是无可奈何。”
他似乎当真无可奈何。
毕竟力谏曹操赏赐曹秀的是他,而今对曹操的赏赐感到不满意的又是他,他能说点什么呢?
他总不能跑到曹操面前,说老爹你的赏赐不合适,换一个吧?
此时此刻,曹丕忽然有一种自食恶果的感觉。
他在想,如果不是他逼着曹操对曹秀进行赏赐,那曹操是不是或许就不会骑虎难下,也就不会给了曹秀这独一无二的赏赐了?
一直未曾开口的贾诩忽然笑道:“诸位难道没觉得这件事对于我们而言,乃是一件好事?”
曹仁与曹洪一直不太喜欢贾诩,他们俩总觉得贾诩这个人,人如其名,真假难辨,无法摸透他心中的想法,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所以听罢贾诩所言,曹仁当即皱眉道:“先生以为曹秀而今独立开府,对丕公子反倒是一件好事?”
“胡说!”
“那曹秀何许人也?此次官渡之战,他那连环计便是此时想来,也不由叫人难以置信,你让他独立开府,以这小子的脑子,那日后谁人是他的敌手?”
曹洪当即出言反对道。
就连一旁的曹丕也对此感到莫名,不太理解贾诩的意思,当即拱手道:“还请先生赐教。”
贾诩闻声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意。
“今日丞相府的形势,诸位有目共睹,丞相在公子的谏言之下骑虎难下,只得予曹秀以赏赐。”
“可曹秀在官渡所立之功,即便是丞相自己只怕也是不及,无论丞相如何赏赐他,对他而言,都是一种亏欠。”
“所以呈现思索再三,最终赏赐了曹秀独立开府,换句话说,便是给了曹秀自由拉拢各方势力的权力,与丞相一道并列为丞相府的第二股势力。”
贾诩目光远见,看得最为清楚,一下子就点名了要害。
曹丕点头道:“如此一来,曹秀便可趁此机会再行壮大,日后只怕我们难以对敌啊。”
曹仁与曹洪也是默认了这一点。
可贾诩却是反问了一句:“我们难以对敌,那么丞相呢?”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是一怔。
曹仁,曹洪哪里明白贾诩这话什么意思,当即问道:“先生何意?”
贾诩再度一笑,轻描淡写的道:“曹秀足智多谋,妙计百出,堪称世间罕有。”
“可官渡一战,他曹秀功高盖主,已是不争的事实。”
“而今丞相再赏他独立开府之特权,让他成为了丞相府内除了丞相外的第二股势力,其实换个角度来看,这也可以看作是丞相将曹秀踢出丞相势力的举动,不是么?”
是啊,曹秀成为了丞相府的第二股势力,岂非等同于曹操将曹秀踢出了他的势力?
如此一来,岂非说明曹操已然对曹秀起了疑心?
“妙极妙极!”
“先生果真慧眼,一眼便看到了我等看不到的地方!”
“父亲让曹秀独立,岂非正是说明父亲不想再看到曹秀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此一来,父亲心中只怕已经对曹秀生疑,我们不是曹秀的对手,可父亲却一定是!”
曹丕闻声,恍然大悟,不由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