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危在旦夕“数百门火炮一起轰击?你连明军的面都没见一面呢,还上万明军,你吹牛也要有点谱好不好()!”
跪在古哈托身后的穆杜卡、额托真俩人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心跳加速,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脾气暴躁杀人不眨眼的顶头上司撒起谎来也是这么的顺溜啊。
古哈托的话音刚落,阿敏和周围众将的脸色顿时严峻起来。
阿敏立即下了马,伸手一把抓住了古哈托的衣襟把他一把扯了起来,面目一阵狰狞,喝问道:“你说什么?明军真的是乘坐十艘大船过来,而且还投送了一万多兵马吗?”
“奴才岂敢欺骗主子,奴才寡不敌众之下但依然率兵拼死抵抗,杀死了上千敌军后才奋力突围向主子报信的,主子若是不信奴才还带来了数百颗明军的首级呢。”
看着古哈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阿敏面色迅速变了几下,看了看古哈托身后众位清兵腰间挂着的首级,面色缓和了一些,缓缓道:“若是这样你战败了也是情有可原,我问你,那些明军打着的是什么旗号?”
“是日月旗,主子,是日月旗!”古哈托连忙回答。
“碰!”愤怒之下的阿敏气得当场就给了他一脚,把跪在地上古哈托踢了个倒栽葱()。
盛怒之下的阿敏只感到气不打一处来:“你这笨蛋,傻子都知道明军打的是日月旗,我是问你那些明军打出的是那支位将领的番号,换句话说就是带队的明军将领是谁?”
“这个......”古哈托愣了一下把脑袋往后转,看着穆杜卡、额托真道:“这个还是你们来说吧。”
虽然不齿于古哈托的谎话连篇,但为了保命二人也不得不配合的说到:“大人,那些明军打出的是一杆写着“庞”字的大旗,而且那只明军的火器非常犀利,咱们好多勇士就是栽在他们的手里。”
“姓庞?火器犀利?”阿敏转过头来喃喃的说了几句后和硕托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浮现除了一个人的名字:“庞刚!一定是那支青州军的首领庞刚!”
“对,一定是他,否则我想不出明国有那支军队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和我们大清作对!”硕托的眼睛也突然亮了起来,肯定的说。
阿济格、阿巴泰二人年初在北京城下铩羽而归的消息尽管已经被上层下了封口令,但是当时和明军交战的清军足有好几万,这个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阿敏这个满清的高层人物自然没理由不知道。
虽然他在刚听到这个消息是还在暗地里把阿济格和阿巴泰俩人嘲笑了一顿,但是和许多人一样,在他的心中也牢牢记住了庞刚这个名字,能在数万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明军岂是易于之辈,因此现在阿敏和众人一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禁一阵凛然。
古哈托由于官卑职小,并没有听过庞刚的名字,因此看到二贝勒等人面上流露出的凝重之色心里也是一阵忐忑,迟疑的问道:“主子,那个什么庞刚很厉害吗?”
阿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他厉不厉害你不是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吗?不过他用了一万多人才击败了你们一个甲喇,而且还被你们消灭了一千多人,所说比起一般的明军要厉害一些,可我估计也厉害不到哪去()。”
听着阿敏的华语,依然在地上跪着的穆杜卡、额托真二人额头上的汗水滚滚而下,看来这个谎话是越扯越大了,明军很快就会到来,若是自己一行人谎言被戳穿的话恐怕不但难逃一死,连族中的亲人也要遭殃,想到这里众人脸上和身上的汗水更多了。
不过站在他们对面的阿敏可没想这么多,盛行残暴好战的他一想到自己即将要和让阿巴泰和阿济格吃了大亏的这位明将交手,心中顿时一阵兴奋。
“好好好.......终于能和那位叫庞刚的明将交手了,这回我倒要看看,能让我那两位好堂弟吃了大亏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若是我把他打败甚至生擒回盛京甲喇章京,恐怕立刻被封为亲王也不是不可能吧。”想到此处,阿敏不禁全身都兴奋起来。
他转头对硕托说道:“硕托,你马上带领俩个,不三个甲喇的兵力把南门也给我堵住,马上全力攻城,那些明军一定是来解救那些朝鲜人的,若是能在明军赶到之前攻破南山汉城,我们就能回过身去全歼这股明军,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功劳啊,我们绝不能放过!”阿敏虽然为人残暴,但并不意味着他的智商低,相反他对于战场有股敏锐的直觉!
硕托也知道若是能击败这股明军意味着什么,一旦这支曾经让阿巴泰和阿济格吃过大亏的明军让自己等人击败,那就意味着自己这些人要比阿济格、阿巴泰俩人更加英勇善战,想必皇太极不给自己颁发一个巴图鲁的称号都不好意思了吧。
想到这里,他兴匆匆的应了一声就带着四五千人往南门赶去。
硕托带人走后,阿敏手捏着下巴想了想,自己此次入朝虽然带了五万多兵马,但是在沿途的关卡城镇里一路分散兵力驻守,现在自己手中只有不到四万人,攻城至少也要三万人,若是仅凭手中剩余的一万多机动部队全歼这股明军也不是不可以,但估计肯定要付出一定代价才行,而这个代价要是太重的话他也是没法向皇太极交代的,最好那股明军能在自己攻陷南山汉城后再赶到就好了()。
想到这里,阿敏把自己的大纛向前移动了一里地,开始亲自督促起清兵攻城起来。看到贝勒爷亲临阵前,正在攻城的清兵齐齐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无数马甲步甲甚至是辅兵犹如打了鸡血般奋勇向前,一时间原本就吃力的南山汉城更是摇摇欲坠。
正躲在南山汉城一间大房子里的李倧也听到了城外那汹涌的欢呼声,他知道,欢呼声过后清兵肯定是全力攻城了,己方那一万多名士卒估计是顶不住了。
“难道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今天就要毁在孤的手中吗?”想到此处的李倧不禁悲从中来,泪水噗噗而下。
正在李倧悲伤的时候,一阵香风飘过,一双柔软的玉手在李倧的头上轻轻按摩起来,李倧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自己最为心爱的贤妃来了。
他轻叹道:“贤妃,看来今日孤和你就要在这里做一对同命鸳鸯了。”
贤妃闻言后不假思索的轻声道:“能陪国主一块死,那是我的福气,可惜,明军还是没有消息,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来。”
“能来又如何,外面那么多的清兵他们又如何进得来呢?算了,孤还是到城墙观战去吧。”
“什么,殿下您要到城墙上去吗?这太危险了!”贤妃一听,不假思索的拦住了李倧。
李倧停下了脚步,轻抚着贤妃的秀发叹道:“爱妃此言差亦,孤王躲在这里难道就不危险了吗?等到城破后我们也难逃一死,与其如此还不如在城墙上带城破后一同殉国呢。”
贤妃无言以答,只好哭泣道:“既然如此,那就让臣妾也陪着殿下一起登城吧,即便是要死臣妾也要和殿下死在一起。”
看到贤妃难得的坚持了一回,李倧无奈只好带着贤妃来一同到了北面的城墙上,而这里也是清兵攻得最凶猛的地方()。
在上百名侍卫的拥护下李倧夫妇缓缓登上了城楼,他们俩一上道城楼,立刻就被城墙上箭镞飞舞,杀声震天的情景给吓坏了。
只见城墙下一队队清兵如同蝗虫般蜂涌了上来,人人奋勇争先,弓箭手们也把箭镞拼命的往上射,压得城墙上朝鲜兵连头也不敢往外探,稍微往外探头的也很快被如雨的箭镞给淹没了,他们只好躲在城垛后用滚石或檑木还击。
看到这样的情景,李倧暗自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啊,把孤的旗号也打起来,孤要让将士们知道,孤此刻正和他们在一起。”
“是!”
看到侍卫领命而去,贤妃有些担心的正要说什么,但看到李倧那坚决的眼神后也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当代表朝鲜王室的大旗飘扬在城墙上时,城墙上的朝鲜士兵也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守军的时期也突然增加了不少,许多士兵冒着纷飞的箭镞把头探出了城垛外向下射箭或用着长矛大刀使劲往下招呼,一时间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防线竟然拿很快就稳固了下来。
听着城墙上突然冒起的代表朝鲜王室的大旗,阿敏的嘴角却是向上弯了起来,“李倧啊李倧,没想到你真的敢亲临阵前,还把自己的旗号给打了出来,原来你还是有几分胆量的。这样也好,否则就这样攻下南山汉城岂不是太没成就感了么?”
他转头对身边的一名戈什哈说道:“传令下去,凡活捉李倧者,赏银五千俩,牛羊各五百头,奴隶二十名!”
当阿敏的命令传达下去后,清军的阵前又发出了一声欢呼,无数名清兵有蜂拥着向城墙用了过去,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南山汉城顿时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