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开始,也没说这些筹码最低是十万的。”
冯南一张脸涨得泛红,五千多万对她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尤其是在重生之后,她动作频频与赵君翰合作,挤出原本的冯南手边所有的资金,还变卖了原主不少书籍、首饰等物,凑齐了些钱才跟着赵君翰一块儿组了个公司,投资进张静安的《救援行动》剧组。
重生以来这些时间,她在接戏一事儿上,也是准备宁缺毋滥的,所以目前仅接了《救援行动》,在戏中演了一个十分讨喜,且必定会大红大紫的角色。
不过因为她是带资进组的关系,片酬自然也不用想了,纯粹就是为了出名而拿下这个角色的,所以目前为止,几千万对她来说无论前生今世,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
“难道你以为,我们会玩十块二十块的”
向秋然‘嗤’的笑了一声,伸手捡了一枚筹码在掌心里把玩着:“冯南姐这样说,不会是想是赖账吧”
到了此时,冯南如果再看不出来这群人故意在坑着自己玩,也枉费她前世活了那些年。
从她进房间的时候,聂淡几人拉着她一块儿玩,又送她筹码,就是为了拉她上船,故意想整她的!
她前世的时候也与许多有钱的人往来过,知道有些权贵就喜欢耍弄着人玩,只是没有人比这群人更恶劣了!
这些人拿她当个笑话看,还骗着她输了五千多万。
“我并不是赖账,而是玩之前,你们也没说清楚是玩多大的。”她强行挤出一个笑容来,拨了下头发:
“更何况玩玩而已,还这么认真啊”
“亲兄弟一向是明算账的。”
向秋籍看了裴奕一眼,开玩笑似的道:
“不过冯南姐是谁啊如果手头不方便,我想阿奕也不缺这点儿,将来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还上也就成了。”
冯南没有接他这话,聂淡也不以为意,趴在桌上伸手就去拿裴奕手里的牌:
“奕哥,我嫂子牌真有这么好啊”
先前牌局结束时,冯南想看,裴奕就是故意刁难她不给看。
这会儿聂淡伸手去拿,裴奕顺手就递过去了。
“哪能呢。”裴奕摇了摇头,江瑟的牌运并不好,三张扑克牌中,都是单牌,最大的也就是一个‘六点’,这一手牌差得不能再差了,与桌面上冯南摊开扔下的牌根本没法相比,聂淡将这三张牌扔桌上的时候,冯南看了一眼,脸都青了!
如果她再坚持下去,甚至能舍得那些新要来的筹码,坚持要跟裴奕比,恐怕今晚局势便要转变了!
可此时因为她先前的退缩,使得这会儿的她就如一个笑话般。
程儒宁‘哈哈’大笑,“冯南姐这五千万输得不值。”
哪怕冯南再好的忍耐力,可此时在笑嘻嘻的向秋籍等人面前,她却依旧忍不住变了脸色,心中大为光火。
灯光下,几个少年或趴或坐在桌边,裴奕搂着江瑟坐在沙发上,舒展着身体,笑容有些漫不经心的,露出几颗牙齿,微勾着下唇,这种神情比轻蔑更甚,让冯南一下子想起了重生前见过的赵新洪,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烟斗敲击在桌上时发出的‘咔咔’的响声,一下一下的,令她咬紧了牙关。
她如今已经重生,身份与以前早不一样了,可是今晚的遭遇,让她又想起了重生前的那些难堪。
程儒宁的笑声令冯南觉得意外的刺耳,这些人打趣的目光似刀子一般,令她既感屈辱又觉得气愤,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整着她玩的,她甚至还没有做什么事儿,得罪这些人。
无论她的身份是不是已经改变了,跟以前不再一样了,可在这些高傲、跋扈的太子们眼里,依旧像是一个玩物。
今日过来寻向秋籍的举动,分明就是自取其辱而已。
她强忍着发抖的双腿站起身,就怕自己忍耐不住,忍了怒火,勉强笑道:
“抱歉,先失陪一会儿,我要去一趟洗手间。”
脸上强挤出来的笑容在她转身之后,一下便垮了下来,她离开的时候,手握成拳,脚步还有些凌乱。
等她一走,聂淡就靠了过来:
“奕哥,冯南什么时候会玩牌的”他问完这话,见裴奕不准备回他的样子,又问:
“冯南姐到底怎么招惹着你了”聂淡看了江瑟一眼,含含糊糊的问:“你这样对她。”
程儒宁还有些疑惑不解,前段时间裴奕还为了冯南不理他,而将自己打得死去活来。
这才多长时间,就故意耍着冯南玩。
她得罪自己的可多了,裴奕揽着江瑟,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有了冯南搅局,几人玩兴也被扰了大半。
偏偏她脸皮也厚,输了五千多万,既不提还钱的事儿,也不说赌了,出了这样大的丑,还死赖着不肯走,硬是坐在这边旁敲侧击的,试图打探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来。
看她顶着那张自己曾经十分熟悉的脸在面前乱转,聂淡几人还有意无意的拿她当成乐子般逗着玩儿,江瑟也觉得有些心烦意乱,找了个借口,从房间里出来。
几人所在的房间外是一段长长的游廊,朝觐阁仿的是华夏古式建筑,游廊下是请了人精心设计过的园林与假山。
帝都一月的夜里是冷的,远处的假山上还有未融的积雪,江瑟出来的时候风一吹,便冻得她裹紧了外套,但也觉得原本因为冯南而有些烦燥的内心又逐渐冷静了下来。
其实她跟裴奕扯上关系之后,将来可能与冯南打交道的时间还很多。
虽说先前在房间里的时候,江瑟与‘冯南’还没说过话,但她总觉得‘冯南’对她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她得小心一点,最好是能将这个人是谁慢慢的查出来。
夜灯下她的呼吸形成白雾,才站了一会儿,手脚便都有些僵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她转头就看到冯南也披了外套,站在离她约摸七八米远的地方,面带笑容。
朝觐阁里铺了厚厚的地毯,她穿着高跟鞋踩在地上,丝毫声响也没发出来,江瑟转头发现她的时候,不知道她已经在自己身后站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