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意我在意。”黎路瞪了她一眼，让她马上去办。
“您想订什么花？”郭佳只得调出手机里花店的微信，边问黎路。
“帮我问一下老板，他店里现在开得最好的花是哪些。”黎路边看资料边快步往前走。
郭佳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插上耳机后，给花店老板发了个语音：“吴老板你好，我老板要送给太太一束花，麻烦你将店里开得好的拍给我看看。”
郭佳的语音刚落，手机便接连收到鲜花的照片，郭佳都来不及细看，就被照片刷了屏。
没办法，她只得停在车间外，一张一张地看，最后挑了三款觉得花色也好、品种也好的发给黎路。
谁知道黎路自己又挑了好几分钟才回复她，她边跟花店老板下单、边在心里翻白眼，只觉得自己这个老板，结婚后整个人都变得很小男人了。
这真是很不好。
*
“预处理设备是国产的，吴厂长的备用预处理机是日产的。在技术参数上……单位时间处理量少三分之一，处理的后的污水指标相同。”
“耗电量要高五分之一……但要调到最好的状态，才能达到这个水平。正常机器我们只能调到80％的运行状态……”
“后个工序又是使用了10年的日产机......”
“黎路，我看他们是按照我们列的设备清单，各厂找了配齐的。这些机器新旧程度不一样、也没有串在一起运行过，恐怕接口和运行磨合都会有问题。”
“……”
在看完设备清单以及各项参数后，设备工程师表示很忧虑。
“依您的经验，这套组合最好能调试到什么程度？”黎路拿着纸笔，看着工程师问道。
“没有把握，要调到能用，我看至少要半年的时间。”工程师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边说道。
“全部国产呢？”黎路翻出另一套方案的图纸，边计算边问道。
“同一厂家的机器不存在接口问题，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公司污水排放的高低时差，调试一个适合的速率，当然，这个磨和与速率的调试，也要两三个月才能找到最佳匹配状态。”工程师计算过后，对黎路说道。
“早两个月，而且把握更大，唯一的劣势是，全套新机器、即便只是国产，也要比新旧搭配贵几十万。”黎路吐了口气，又陷入为难中。
“国产二手机器呢？”工程师问道。
“这样，秦工继续和无锡这家工厂联络，让他们按全部国产二手设备去配。我去和工厂再谈谈分期付款。”黎路当即说道。
“吴厂长那边就放弃了？”秦工问道：“上头虽有意让吴厂长全线开工，但吴厂长这个人向来是无利不早起，说不定想趁上头行政命令下来的空档期把设备给出了，到时候命令一下来，他两手一摊，上头也拿他无可奈何。”
“但是这样会影响全市的排污。他退回去的单，现在还没有重新启动起来。那几家企业也没听说买储污罐，还不知道这几个月的排放是怎么处理的......”说到这里，黎路又忧心忡忡。
“我的大少爷，别人家怎么排我们可不管。全市环境的事，我们更管不了，我们把自己工厂给掰扯清楚了就行了。”旁边的另一个工程师看着黎路，只觉得他少不更事，想得太多。
“这可不行，整体大环境不好，我们敏行也好不了去。你说如果媒体曝光其它企业生产环境不合格、报道渝市整体环境污染严重，咱们敏行能独好吗？恐怕还会认为咱们数据做假。”坐在黎路身边的郭佳第一个反对。
“是这个道理。”黎路点头，边收拾资料边说道：“吴厂长这边，我和董事长都会推动他全线开起来。无锡这边你抓紧跟进一下。”
“好吧。”秦工只得点头应下。
黎路与郭佳对视了一眼后，转身离开了设备间。
*
“黎总，无锡这边我去联络吧。”走到工厂外的空地，晚风在空旷的厂区吹过，隐约能闻到一些难闻的味道。郭佳的眉头也不禁皱了起来，轻声说道：“我就说要看机器现在运行的情况，让他们拍些视频，我根据视频工地，找到设备原厂家。如果你那边的分期谈不下来，我们就直接到无锡去。”
“嗯，是个办法。”黎路仰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半晌之后，对郭佳说道：“江城有个工厂高手，在筹建工厂时，走过全国的工厂，我找她要些资源。”
“好的，我们分头行动。”郭佳点头。
“你先回办公室吧，我去车间转转。”黎路点头。
“好的。”郭佳点头，在抬眼看了看厂区远处后，蹙着眉头转身往办公大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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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站在夜风中的黎路，又深深吸了口气后，确认在吴厂长没有恢复定单的这段时间里，敏行自己的车间，可能又分批往地下排了一些只做了预处理的污水。
因为原来的排放区已经围起来，准备建新车间，所以今年并没有做新砖铺盖的处理，以至于预处理过后，污染已经小了许多的排放，也依然散发出明显的味道。
“怎么办呢？”
“怎么样才能加快呢？”
黎路拉开围栏走进去，果然，里面的味儿更重了。穿过半施工区，他看到储污罐的车间里，从地下往外接了一根管道，储污罐的排出阀是开着的......
明明是为了建污水处理车间才围起来的地，现在却成了排污最好的掩护。他感觉到愤怒、却又同时觉得无力。
正值近年，市场推广做得如火如荼，销售部各业务线都批拼着谁的订单更多，即便是预售订单，也拼命压着工厂给做出来。
这种情况，真的不能停产。
否则损失的不仅是已经投入的推广费，还有一年近五分之一的销售。
他该怎么办？
*
“黎路，下班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还是你今天需要回别墅那边？”黎路正伸手将去关储污罐的排出阀，便接到姜竹西的电话。
最后关了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