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秦安国无所谓道:“你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
“不,我很愿意和你分析这些。”范天龙忽然叹了口气,说:“这让我有些回到旧日的时光里,仿佛我是在和你出任务前研究战术方案一样…”
秦安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如果我是cia,我还是选择交出科罗廖夫。”范天龙说:“‘鼬鼠’行动失败,otan和俄方不过是回到之前的状态,谁也不占便宜,还是相持态势,如果不肯交出科罗廖夫,意味着必须交出安东尼,安东尼觉得自己被出卖,那么他会选择曝光兄弟会这个组织和otan成员国情报组织之间的肮脏交易。”
说到这里,范天龙冷笑几声道:“我不觉得otan能承受得起这种打击,这不光是国际丑闻,这么多年积累下来见不得光的交易足够击垮整个otan,也会让现任的政府下台,牵连不是一般的大,几乎是连锁反应。”
“分析倒是有些道理,相比起回到没有科罗廖夫倒戈前的对峙局面,好像是个挺不错的选择。”秦安国说,“你还是有脑子的,不过你自己也有自己的算盘,局面闹成这样,也许也不是你想见到的,对吧?”
“我无所谓。”范天龙说:“事情如果真的一发不可收拾,青龙即抓不到坤猜,我的最坏打算是那家伙死在这次混战里,对我来说,岂不是更好。”
范天龙站起身,伸了个拦腰。
“队长,今晚我看咱们就聊到这里吧。”
他看了看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走,不送。”秦安国压根儿没起来相送的意思。
范天龙扫了一眼秦安国,他似乎也习惯了对方这种态度,于是回到房间里,拿起自己的墨镜戴上,打开房门消失在门外。
白虎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看到范天龙,她忍不住问:“老大,秦安国这人,我总觉得有问题。”
范天龙朝前走着,一边说道:“是个正常人,都有问题。”
“我觉得…”白虎若有所思道:“我们不该让他知道太多东西,我们的人都要经过这个训练营训练之后派往世界各地,还有许多我们的合作伙伴的人也在这里参加军事培训,他负责军事指导…恐怕…”
“你觉得还有人比他更适合当这个军事指导吗?”范天龙停下脚步,“就连你们几个,都是他训练出来的,说难听的,他们就是你们的教官。白虎,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建议还是多派点人盯住他,现在的人手…”
“不用了!”范天龙打断白虎:“你根本不了解秦安国,如果他真的想逃走,你们整个训练营的人加起来都拦不住他,对付他这种人,只有在心理上战胜他,才可以让他臣服,其他途径都没用。”
“我就是担心这一点,他知道了斯德哥尔摩事件的真相,会不会…”
“不用担心,事情没那么简单,秦飞现在卷入的不是一般的状况中。就算otan的人愿意交出科罗廖夫,事情也不会完结,你觉得kgb用什么作为交换条件,让西门收手?”
范天龙冷峻道:“钱吗?”
白虎摇头,说:“西门只想要安东尼和埃里克的命,还有他应得的东西——原本属于他的会长位置。”
范天龙伸出食指,在白虎的额头上轻轻一点:“聪明。不过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说完,继续朝训练营中央走去。
“老大,你的意思是…”
“不是我的意思,是本来就是那些情报机构头头的意思,kgb要西门收手,必须给足够的承诺和甜头。什么甜头能让西门收手?就是你说的那些东西。”
“不过。”他话锋一转,嘴角浮现出诡异的冷笑:“你以为cia和mi6还有bnd那些机构的头头脑脑们有几个是善男信女?你觉得otan里的各国会容忍受kgb控制的西门顺利当上圣十字兄弟会的会长?那还不如继续让安东尼继续当下去更好。”
“你的意思是,otan会极力阻止西门报复安东尼?”白虎问。
范天龙说:“不是极力,是性命攸关,一旦西门当上圣十字兄弟会的会长,这么大一个刺客组织,又掌握着那么多欧美各国情报机关肮脏的秘密,你让那些家伙还能睡得着?你放心,西门活不过今晚。”
白虎先是一愣,然后想明白了又是一惊!
“老大,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kgb为了科罗廖夫,肯定会牺牲西门,而西门也不会甘愿束手就擒,肯定会反击,一旦他向kgb反击,就会发生惨烈的战斗,而埃里克视西门如兄弟一样,肯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的发生,而以秦飞的性格来看,也肯定不会看着埃里克卷进去而不插手…”
“对了,事情会越来越好玩,今晚只是开幕的序曲而已。还有一点你说错了,杀死西门,用不着kgb出手,如果otan交出科罗廖夫,基本上赢的就是kgb了,在情报圈子里有个规矩,谁屁股上的屎谁自己擦,动手对付西门不需要kgb出面,而是otan那些家伙。”
范天龙再次停下脚步,一脸严肃道:“白虎,你永远要记住,和情报机构合作要注意底线,我们和他不是一路人,他们也不会当我们是一路人,我们这种地下组织,就和掘墓者一样,就像夜壶,尿急的时候是个宝贝,等撒完了尿提起裤裆,他们就会觉得我们碍眼,恨不得将我们有多远扔多远。”
“明白了,老大。”白虎说。
“现在我们暂时坐山观虎斗吧,青龙那边我让他等我的命令,等他们打得差不多,死得差不多了,我们再看看是不是要出来收渔翁之利,我之所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那位自命不凡的队长,是因为我知道他可能真的有问题,最近几年,我们的行动受到了不少的阻碍,也许正如你说的,他可能真的有问题,可是内鬼有时候也有内鬼的用处,明白吗?”
走到了车边,范天龙跃上车,车队再次启动,扬起浓浓的尘土转眼消失在训练营的大门外。
靠近湖边沼泽的房子阳台上,秦安国不声不响地喝着酒,他的目光朝着远处的山路上望去。
远远可以看到土路上扬起尚未落地的黄尘,刚刚一队车队从那里开过,秦安国知道,那是范天龙的车队离开了训练基地。
门口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了。
秦安国小心翼翼地扫了阳台外一眼,确定此时没有任何人盯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