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在上次大战之中,福如心至,找了个替代体内破碎金丹的法子。
这法子简单,就是用神人金身加固身躯,随后用武运裹挟藏在体内的灯芯飞剑,将灯芯放于丹田位,短暂代替金丹。
这种做法优劣都很明显。
优点自然一目了然,就是能短暂的提高战力,出拳之际能有火属剑意。
杀意叠杀意。
劣势则是对身体负荷极大,毕竟不是自身所属金丹,终究是没有炼化的外来物,若是在对敌时震荡两下,那说不定就是杀生祸了。
好在陈九不怕死,所以到也算相辅相成。
除了这金丹之法外,陈九还在研习道教的二十六字。
越研习深入,便越能明白这是一种极端深奥的术法。
其中变化海了去了,而施法限制也极大。
例如关鹿嘹的“死”字,瞧着霸道无比,一语断生死。
但这是必须建立在已经洞悉对手出生、真名、本脉,甚至是神魂的前提之下。
所以关鹿嘹在道教二十六字外,还研习了诸多算法,期望勘测天机。
陈九基于关鹿嘹的“死”字上,突发奇想,开始研习“生”字。
于是陈九没事之时,就会对着落叶、枯树、死物念道“生”字。
邻着陈九近的黄纸老头看见了几次,终是忍不住纳闷问道。
“你搁这下崽呢,生生生的。”
陈九白了黄纸老头一眼,嘀咕了声。
“粗鄙之语。”
然后陈九便和黄纸老头解释了起来。
黄纸老头听罢,微微皱眉,思索道。
“起死回生的术法,天地下其实很多,最为出名大概是锦绣神州的神魂转生术,如今天下许多大宗门的魂灯复生,便是这神魂转生术的弱化版。”
“而天底下几乎所有重生术,都要求一点,就是神魂不灭,唯有妖族的凤凰涅槃不一样,即是神魂覆灭,依旧可以重生,但也有次数限制,不像…”
黄纸老头怪异的看了一眼陈九,继续道。
“不像你这样变态。”
真就死不掉的,整个天下好像就陈九这独此一家。
陈九咧嘴笑道,“这我不活个一千岁呀?”
黄纸老头颔首,“你这个祸害确实该活千年。”
慢慢祸害妖族去。
陈九双手抱胸,微微一笑,轻轻摇头。
“其实活这么久也没啥意思。”
黄纸老头摇头,倒是不赞同,回道。
“若是故人皆在,家乡还好,那自然是活得越久越好。”
陈九怔了一下,“那我还离着挺远。”
他还远远没这么多故人,也没故乡。
黄纸老头笑了一声,“离着远好呀。”
两人沉默一会儿,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黄纸老头微微拢袖,脑袋低垂,轻声笑道。
“这道教二十六字,一般都是敌对杀伐之法,我还真没敲过这“生”字。”
“怎么,你想打架的时候,把对手复活了再打死一次?”
陈九反问道:“一次也够?”
黄纸老头呵呵笑了一声。
报复心还挺强。
黄纸老头又问道:“城中天穹,你可曾去过?”
陈九摇头,“闲着没事去那干嘛?”
黄纸老头笑道:“天穹之上的不少天人可都想认识你一下。”
且当初投票允许陈九上天穹之时,这些天人都是同意的,原因也简单,就是单纯的看好陈九,想要结交。
整个天光州的天人说来说去,其实也就那十几号人,多少都有些交情,没交情的,那多半就是仇怨了。
所以天穹之上的天人,便是想要交好陈九这位未来的天人。
陈九懒得去理这些弯弯绕绕,自然不想去天穹。
黄纸老头笑道。
“都行,随你吧,真有本事的人,也确实不在意这些弯弯绕绕。”
陈九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他要登顶天下。
独自。
不需与人。
陶李近些时日留在城内,有些忙碌,主要是城中天人修士都有些伤势,需要静养,所以一些事情,只能是委托陶李去办。
如今陶李难得闲暇,自然是找了陈九一起闲聊。
师兄弟二人自从道观一别,如今想来,好像有一年未见了。
二人走在城头,陶李笑意温和,朝着陈九问道。
“来了这边关一年,觉得如何?”
陈九回道:“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感受。”
陶李微笑,“总要有些感悟才算好,这算是人生历练的历练,对往后悟道有裨益。”
陈九点头,“那看来是我平时看的少了,以后注意。”
陶李笑着回道:“顺其自然就好。”
师兄弟二人寻了处凉爽位置,坐在城头,眺望远方。
陶李突然开口说道:“妖族雄心壮志,边关极其易乱,若是日后危机扩大,达到不可控地步,那…”
陶李顿了一下,轻声道:“那就先避让一下吧,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陈九愣了一下,微微低头,苦笑道。
“不是很想逃呀。”
总有心里过不去的那一道坎。
陶李轻轻点头,“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不同的选择,我只是希望你如此,但你要如何选,只要你自己觉得无错,师兄都支持。”
陈九咧嘴一笑。
“还是师兄好啊,要是师父估计就得骂我逃兵了。”
陶李摇头道。
“师父不会,你能好好活着,他何尝不开心。”
陈九咧嘴笑着,没回话。
有些时候,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好说出来。
大男人的,整这么矫情干嘛,不如笑骂一声。
之后该死死,该活活。
陈九转头对着陶李,笑容灿烂。
“师兄,要是我真的死了,麻烦你将我我的衣冠冢分成三份,一份回道观,一份葬在天光州清风城勾栏靠北的小山上,最后一份就得麻烦老天师了,带给老天师小天地之中,一位叫做胡萍的姑娘,如果小天地还在的话。”
陶李温和笑着,轻轻点头,回道。
“好的。”
他接道。
“你要是死了的话,师兄就杀了整个妖族给你陪葬。”
陈九咧嘴大笑。
“那多麻烦师兄呀。”
陶李也笑道。
“这不还有师父嘛。”
他们这一脉本就人丁稀少,自然更不能让人欺负。
远在黩武州为一位老武夫护道的姚天长突然打了个喷嚏,皱眉一下,自言自语道。
“谁在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