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林南天绝望的吼声,双目中的泪水犹如断线风筝一般地滑落出来,在林南天疾速的奔驰之下,划过一丝美丽的弧线,滴落到轩辕静的脸上。
谁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是…”轩辕静根本来不及多想,因为前方已经传来那巨大无比的响声。
“蓬!”
那是巨力撞击的声音!
轰鸣般的声音。
犹如两辆疾驰的汽车正面剧烈相撞。
血花四溅!
空中刹那间弥漫着一片用血构成的雾气。
雾气轻飘,朦朦胧胧。
却是一种死寂般的景象。
褚师风的身体犹如一颗子弹一般急射而出,速度却犹有过之。
像颗流星一般飞翔在空中…
毫无知觉。
褚师风的意识已经几乎瞑灭,受此重击,以元士级别的身体来说。
必死无疑!
哪怕他穿上的是小丫头身上那件极品的魔武装。
背部的魔武装早已碎裂成一块块的碎片。
在毫无防御的情况下对上四阶灵智魔兽湖蛟的愤怒一击。
无疑是一种以卵击石的行为。
同是四阶魔兽,但是湖蛟比起林南天杀的那条金将蟒来胜过不知几倍。
一条是蟒,一条是蛟。
一条是突然性的进化,力量完全不受控制,灵智初生,根本还无法适应新的身体,发挥出四阶中级魔兽应有的实力。
一条是潜心修炼百年的蛇,资质在蛇类中出色无比,故而百年终得蜕变,一朝得志,脱胎换骨,化为湖蛟。它的力量完全是属于自己的,是刻苦修炼所得,故而能完全发挥出自己本身的实力,傲视四阶魔兽。
风在吹,血在飘。
那是一种悲鸣的味道。
是一种英雄落幕的感觉。
天空仿佛在哭诉似的,也仿佛在惋惜似的。
远处林南天的表情悲痛欲绝,轩辕静的眼神愕然无比。
因为一个人。
他的背部此刻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他的身体此刻已经冰冷无比。
他的心脏似乎已经停止跳动。
只是他,
脸上却挂着一丝残留的微笑;
只是他,
双手却仍然紧紧地抱着那犹如小兔子一般担惊受怕的小姑娘。
似乎他在为自己最后仍然完成了一个作为男人的使命而感到开心。
牺牲亦值得。
虽然湖蛟那威力巨大的鞭尾仍有余力透过褚师风的身体轰击到了小姑娘,但无疑这并不能对小姑娘产生致命的伤害,那剩余的撞击力几乎可以微弱不记,因为鞭尾几乎所有的力道全被褚师风的身体给承受吸收了。
褚师风。
他用自己的身躯完全守护了小姑娘。
那个平时沉默寡言的人,那个平时不苟言笑的人。
却有着一颗真正男人的心。
宁死也做男人!
顶天立地的男人!
他,他的怀抱好紧,好温暖。
一股男人的气息。
一种好安全的感觉。
只是为什么他的手如此的冰冷。
头上是什么?湿漉漉的。
血?怎么会是血。
小姑娘惊骇地抬起头,看见的是褚师风那仍然挂着微笑的脸。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在飞,刚才发生了什么了?
小姑娘的眼神慌乱无神,惊骇无比。
是了,我们被那条大蛇打飞了。
我刚才吓得不会动了。
是他,又是他保护了我吗?
他真好,从进入魔兽森林起就一直默默地在照顾我,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
虽然他的话不多,但是他的行动举止却令人感觉温暖无比。
他总是用行动来代替语言。
每次遇到危险都是他保护我,救我。
这次,
也是他。
能跟他一个组,真好!
但是为什么他闭着眼睛呢?
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声呢?
快睁开眼睛呀!
快张开嘴巴跟我说:“有我在,别担心!”
小姑娘的眼眶瞬间便湿润了。
嚎啕大哭。
不要呀!
不要死呀!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呀!
晶莹的泪光犹如一颗颗小小的钻石飞舞在空中,散发着璀璨无比的光芒,闪烁着明亮却又落寞的凄凉,犹如一个个小精灵一般飞舞在空中,诉说着那种真,那种纯,那种遗失般的美好。
“阿风!”
疾驰中的林南天双目通红,手脚微微颤抖,头脑一片混乱。以他的经验如何看不出褚师风毫无防御地经受刚才那一击鞭尾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恐怕就是褚师风自己也一清二楚,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
褚师风别无选择!
那犹比鲜血更红的元力气息瞬间便从林南天的身体中爆发开来,犹如杀神附身一般,林南天浑身上下充满着爆炸一般的气焰,无穷无尽的力量从身体中散发出来,肌肉在微微颤抖,似乎也在诉说着林南天的伤心和悲怒。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一切一切全是我的错!如果刚才我再近一点的话…”林南天的脑海中不停地鞭笞着自己的过错,责骂着自己的大意,此刻的他极为愤怒,接近疯狂的边缘。
因为自己的自信,因为自己的失算,林南天把所有的过错,所有的原因都归结到了自己的身上。
天杀的湖蛟!
杀我兄弟,你死一万次都不够!
去死吧!
感受着那滔天的杀气,仿佛感觉到了来者的挑战,湖蛟将它的大头转了过来。
“又是一只不知所谓的爬虫?”湖蛟不屑地摇摆着头朝天吼叫着,似乎在耀武扬威一般,“来吧,不就是比刚才那两只小爬虫的力量稍大,元力略强一点吗?能奈我何!像这种小爬虫,我杀得多了!”
事实上,湖蛟却是有嚣张的资本。
眼前的这只湖蛟在这片澄阳湖中的确是可以横着走了,甚至就连澄阳湖附近的魔兽它都不屑一顾,被它吃掉的不知道有多少,可以说它就是这里附近一带的绝对霸主。这只湖蛟修炼已180年,是为四阶上级魔兽,这点林南天估的极为准确,以湖蛟的天赋,灵智和资质,甚至元力体质,在四阶上级魔兽中都是数一数二的那一类。
更何况在澄阳湖,那相当于在它的地盘和它斗,占尽地利,无疑使它的实力更上了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