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琅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拼命地点头,“姑娘,真是太巧了!这是徐公子,是徐公子啊!”
“徐公子?”
“是是!他是我大酉第一公子徐百源!”
“……”
……
大酉第一公子。
徐百源,祖上历代为官,到了他这一代,却是从了商,为人低调,可因为富可敌国的财富和那张文雅俊美的面容,学富五车的才气,无人可睥睨的气质,荣升为大酉第一公子。
月澜静静地听着伶琅把她所知道的事情一一道出。
到了最后,伶琅叹息一声,眼睛发亮地看着她,“姑娘,还有一件事可能你还不知道……”
“什么事?”激动过后,月澜发现自己竟然极为淡定。
“徐公子,此刻正是在李府。”
“李府么……”
月澜喃喃一声,没想到自己寻找的过程竟然这么容易,第四个藏有灵印的精魄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可眼前的女子是真的,她的话定然是假不了。她微微眯起眼,看向女子,突然松了一口气般,笑了,“好,既然如此,那么就打扰了。我决定去贵府住上几日。”她的声音清冷而又带着一丝察觉不到的异样,因为这个决定,连眉眼都几乎染上笑意。
可她带了人皮面具,那些细微的情绪,并不能看到。
只是,她话音刚落,原本想要答应的伶琅,却在看到她身后的人时,微微愣了愣,闭上了嘴。
月澜怔了怔,回头,就看到墨凌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幽绿的眸仁沉沉浮浮,看不出他此刻在想什么,薄唇冷冷地抿着,瞧着她看过来,幽幽深深的眸仁几乎要把她吸过去。
她静静地看着他,眉目间渐渐染上固执与绝然,朱唇慢慢勾起,一字一句道:“我、一、定、要、去、李、府。”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个结果,也都不能改变她从徐百源的身上得到那个灵印的决心。
墨凌原本是看着她的,听到这句话,眸仁针芒般一缩,带了丝危险。
可半晌,他却是面无表情地转身,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径直走了出去。
月澜看他走出去,才莫名松了一口气,这才感觉整个后背几乎都浸透了,她虽然说得那么决绝,可如果墨凌反对,如果他不让她去,她依然没有任何办法。
好在,他还是没有反对……
那么,这就是认可了吧。
她回头,这才看向伶琅,后者视线立刻像是惊了一般从墨凌的身上收回,重重点头:“姑娘,明日请跟伶琅回府,伶琅会安排你和徐公子见面的。”
“不……”月澜摇头,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认识徐百源,而是为了得到他体内的灵印。
所以,她要先找到他的弱点,然后,再慢慢得到她想要的。
“我会亲自认识他。”
不需要假借任何人之手。
翌日。
月澜戴着人皮面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李府,伶琅在前面引路,她在后面得瑟地走着。
只是,她刚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她额头上的几条筋抽了抽,才不动声色地转身,“笑”眯了眼,语气不阴不阳的,“相公,你是不是累了呀?”
这个称呼一出,她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太……肉麻了。
可只有这一个办法才能够解释为什么两人形影不离,否则,一旦李府的人把他们分开住,他们直接的小秘密估计就暴露了。丫丫个呸的,为什么她要跟他不能相距五步啊?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她在心里碎碎念了一百遍,心里才舒坦了些。
看他老人家还是不动,干脆自力更生,快走几步,来到墨凌的面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几乎是“甜蜜”地贴着他的脖颈,可暗地里却是恶狠狠道:“喂,你最好不要给我漏了陷,否则,老娘可不介意鱼死网破!”大不了她就再死一次,死了也就算了,不死的话,说不定她还能再重生一回的。
想到这,她眉眼弯弯,警告的意味颇浓。
墨凌的目光,冷冰冰的,他挑着狭长的凤眸扫了扫她的脸,随即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紧紧拥着他的手臂上,绿眸幽幽那么一眯,月澜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都莫名涌上一股不安。如果她的眼神算是警告的话,那墨凌的简直就是直接在她身上凌迟了。
这气势,明显低了一头。
嗷呜!
她愤愤地咬了咬下唇,还是不甘不愿地送来了手,用下巴朝着停下来静静看着他们的伶琅努了努嘴:喂,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墨凌并没出声,只是懒洋洋扫了一眼四周。
“你……!”她瞪眼,可想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破了身体内的咒印。
咬咬牙,才干巴巴地讪笑一声:“相公~咱能走了不?”声音那叫一个酥软,表情那叫一个谄媚。
听得不远处的伶琅和四周的仆役莫名打了个寒颤。
偷偷瞧着那明明一脸平常的女子发出那个甜腻的声音,两人之间的亲昵也颇为大胆,简直比青楼女子还……不过,明明她长得普通,可虽然声音黏腻,亮晶晶的眼珠却让她整张脸都发亮,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们的视线太过强烈,原本是懒散模样的男子,冷目突然一眯,面无表情地回头扫了一圈。
被看到的人像是浑身打了个激灵,连忙低下了头,该干嘛干嘛。
这厢,月澜看墨凌一直不说话,正在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把语气放软一点,表情再谄媚一点的时候,墨凌终于开了尊口:“走吧。”
这句话像是一道赦令,月澜立刻蹿了起来,就要向前快走。只是,还没走两步,却被墨凌长臂一勾,直接提溜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幽绿的墨瞳深深,突然在月澜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摸了摸她的脸,替她把脸颊边散落的一缕青丝拢在耳后,嘴角竟然是勾上了一抹让人晕陶陶的笑意:“娘子,走应该有走路的样子。”
他的声音低沉,如今染了笑意,竟然比任何迷药还要让人陶醉。
月澜觉得,她整个人都被迷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