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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二章 学生王琅

威武不能娶 玖拾陆 3754 2024-07-15 16:14

  

近来多雨,也不记得是从哪一场夜雨之后,暑气全消,再不见踪影,只余下秋日的爽快。

  

眼瞅着就是中秋了。

  

蜀地,保宁府首府,城中不见中秋临近的欢愉,反而十分沉闷。

  

因着霞关失守,从前头退回来的兵士大部分入了保宁,镇南将军更是带着兵士入城驻守,坚决不让朝廷再从这儿夺一城一关。

  

老百姓都怕当兵的,尤其是战时。

  

保宁衙门被临时征用做了乔靖驻地,一众衙役换成了亲兵,府衙边上连探头探脑的人都没了。

  

便是讨饭的,都不敢从外头过。

  

守备的兵士一脸严肃,看得出情绪紧张。

  

之前几次顺水而下都没有在两湖占着便宜,反而损失不少,这让乔靖上火了好一阵,近来霞关的拉锯又吃了亏,消息传回来,几个副将都黑了脸,府衙官员们都战战兢兢的。

  

乔靖倒没发怒,可就是这么山雨欲来的气息,更让人恐慌。

  

一顶轿子落在了府衙对侧,轿帘一掀,下来一书生装扮的男子,他转过头看着守备森严的衙门,面不改色。

  

亲兵们自然注意到了他,很是意外有书生会出现在这里,而且避都不避,反倒是朝着他们走过来。

  

长枪一挥,亲兵们拦了路。

  

那书生在枪前停下,拱手行礼:“学生王琅,求见乔大将军。”

  

亲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问号。

  

这人是谁?哪里来的?谁的学生?瞎凑什么热闹?

  

当兵的和读书人不是一条路,他们看不上文绉绉的穷秀才,可面前这年轻人衣冠整齐、模样俊秀,虽不如武人精干,但也没有穷书生的酸气。

  

看着是正经念过书,会念书的。

  

王琅见他们犹豫,又道:“学生曾请季同知指点过文章。”

  

亲兵们互相打了个眼色,有一人去叫季同知了,毕竟,乔靖可怕,季同知一个文官,谁吓唬谁还不知道呢。

  

季同知很快就出来了,一见王琅,他脸色一沉:“贤侄怎么来了?”

  

王琅与季同知并不亲厚,他们一家迁回保宁府,他虽走不了仕途了,但身上功名未革,少不得要来衙门记一笔,季同知与王甫安打过些交道,不说关系好坏,王甫安都在牢里等死了,季同知本着能抬一手是一手的想法,让王家落了户籍,又给王琅介绍了学堂先生的活计。

  

王琅道:“大人,我想见见乔大将军,望大人引见。”

  

季同知猜不到他目的,又觉得他一个书生掺合什么打仗事情,起先并不答应,见王琅坚决,终是松了口。

  

“你可想好了,”季同知上下打量王琅,道,“大将军起兵就再无退路,你若是要劝他放下兵权,你就别进去了,去了就是送死。”

  

王琅理了理衣摆,笑了:“为何要劝?”

  

后衙,乔靖听说来了个教书先生,亦是莫名其妙,但他多少给季同知面子,让王琅进来。

  

季同知简单与乔靖说了王家状况。

  

乔靖挑眉:“哦?他老子污蔑上峰入狱,那可真不是个东西!没点儿本事,怎么能跟上头对着干呢?”

  

边上副将忙附和了几声,赞乔靖通天能耐,一出手就气势不同。

  

乔靖懒得听他们拍马屁,只问王琅:“你想说什么?”

  

王琅拱手,弯了腰行了一礼:“想谋个军务,搏个前程,学生寒窗十余载,不想只做个教书的先生。”

  

乔靖没有说话,只打量着王琅。

  

几个副将显然不同意:“你念的那点儿书能懂打仗吗?军务给你干,你又能干什么?教那些当兵的念三字经?你是京城人士,你现在来投诚,谁信你?”

  

王琅抬起头,目光锐利:“我原是不来的,行军打仗,谁成谁亡,与我何干?

  

我来,是因为蒋慕渊来了。

  

若不是他蒋慕渊,今年杏榜之上,岂会没有我王琅的名字!

  

他来了,我一腔恨意,如何能消?”

  

乔靖吹了声口哨,道:“你既然有心,倒也不是没有机会,回去收拾收拾,一个时辰后,本将军带你去一个地方。”

  

王琅面上丝毫没有惧意,也不问要去哪里,带着骨子读书人的傲气,行了礼走了。

  

“大将军,您真信他?”副将问。

  

“不信,”乔靖哼了声,“不信也可以用一用,不行就杀了。”

  

王琅出了府衙,轿子坐回了自家小院。

  

王夫人有庄子在城郊,城中置了个小院方便王琅去学堂教书,近来不太平,王夫人与金安雅也搬回了城里,而王玟在年初时就说亲嫁了。

  

王琅收拾了包袱,转身要走,还未出门,就被王夫人拦下了。

  

“你是个什么打算?”王夫人压着声儿道,“你去衙门了?你见那反贼做什么?”

  

“母亲慎言,”王琅道,“我也就是谋个出路。”

  

王夫人紧紧抓着王琅的胳膊,瞪着他道:“你可别做糊涂事情!你明明不是糊涂人!”

  

“总不能一辈子教书。”王琅道。

  

“你疯了啊!”王夫人急得眼睛都红了,伸手要去夺王琅的行囊,“母亲知道你心有不甘,可你父亲是咎由自取,你难道要步他后尘?”

  

王琅抿了抿唇,没有急着与王夫人争抢,抬眸看了眼闻声出来、一脸紧张的金安雅。

  

过了会儿,他才抬起手,拍了拍王夫人的肩膀,安慰道:“母亲,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您放心,十年寒窗,我不想白念,也断不会白念,先生们讲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

  

王夫人愣住了。

  

金安雅上前来,扶住了她,与王琅道:“王家的家底都被你拿去买你父亲的命了,我带来的那点陪嫁,买不起你的命,你自己惜命。”

  

话难听,关心倒都是真的。

  

王琅如今也适应了金安雅说话做事的性情,笑了笑,领了这份关心,带着行囊去了府衙。

  

乔靖说要带王琅去个地方,事实上,是由一副将把王琅带去了城外驻军之地,把他推进了军医帐子,让他看里头重伤的兵士。

  

断手断脚,伤情严重,一股子血腥气。

  

有个断了腿的没熬住,军医指挥着人手要把遗体搬出去。

  

副将哈哈大笑着把那根断腿扔到王琅怀里:“去帮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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