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诤慌得将药碗放到桌上,急忙跪在他脚下:“微臣又多嘴了,微臣该死!”
祝烽慢慢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叶诤,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是不是觉得,朕不会收拾你?”
“微臣不敢。”
“只是,这一次皇上伤了龙体,微臣害怕——回到皇宫,微臣会被那一群大臣活剥了,更会被皇后娘娘活撕了。”
祝烽沉着脸看着他连连磕头的样子,虽然心里还有些怒意,但对着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心腹,又实在发作不出来,他的确太了解自己,一言一行,彼此都太熟稔了。
过了很久,他才道:“起来吧。”
叶诤这才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祝烽又背着手,看向了架在木架上的地图。
是越国的地图。
叶诤小心的说道:“皇上…打算对越国用兵吗?”
“微臣正要禀报皇上,派出去的探子回报,越国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开始集结,似乎有要向我们发起进攻的趋势。”
“听说——夏侯纠的一只眼睛已经瞎了。”
祝烽毫不意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他瞎不瞎,对朕要采取何种手段,没有一点影响。”
“那皇上是打算——”
“你把泰宁卫和福余卫的指挥给朕叫来。”
“是。”
叶诤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祝烽正要回头去看向那边的地图,余光却一下子看到了桌上还在冒着热气的那碗汤药。
他慢慢的走过去。
浑浊的汤药散发着淡淡的苦味,在这个帐篷里慢慢的弥散开来,他闻着,却并不觉得有多刺鼻难闻。
大概是因为心里有更难受的感觉。
他又想到了司南烟,想到她早上被自己压在身下,衣衫不整,眼神迷离的样子几乎还印刻在他的脑海里,引得他的心中一阵心火隐隐的燃烧着,他却不能不将那火焰强压下去。
但是,他更没有办法不感到愤怒。
一想到昨夜,她已经被人——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从他心里硬生生,更血淋淋的挖走了一块肉似得。
他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愤怒。
还有那串名叫“相思”的手串,他早就感觉到了,只是一直拉不下面子去问清楚,而今天,简若丞也终于说明白了。
是他花钱给司南烟买的。
说是借,却有借无还,那跟他送的有什么区别?
相思…
好一串“相思”!
想到这里,他更是怒火中烧,一挥手,那碗药被他一把扫到了地上,哐啷一声,碗又摔了个粉碎,而南烟守着几个时辰熬出来的药汁泼洒了一地,很快就浸透到泥土里了。
叶诤带着两位指挥走进来的时候,又看到了一地的狼藉,他的心里顿时一沉。
祝烽的脸色如冰,冷冷道:“让人把这里收拾了。”
知道他又动了怒,叶诤不敢再多嘴,急忙让人进来收拾了一番,然后祝烽才让他们坐下,对那两个指挥使道:“朕想要知道,历年来我大炎王朝对越国用兵的次数,还有胜负,以及一些具体的情况,你们跟朕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