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吴菀的心头顿时咯噔了一声。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目光中透着阴狠,冷冷道:“本宫知道是谁在搞鬼了。”
沈怜香忙问道:“是谁?”
吴菀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除了贵妃,还有谁?”
“贵妃娘娘…”
沈怜香回忆起那天在永和宫中的情形,喃喃道:“那天皇上进入永和宫的时候,也并没有跟贵妃多说话啊。”
“你知道什么!”
吴菀怒道:“这个贱人,从她一出现,本宫就诸事不顺,她处处跟本宫作对。”
“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她狐媚子引诱皇上,霸占了皇上的恩宠,后宫可能就只有魏王和她那个该死的女儿两个孩子吗?”
“这一次,皇上也只带着她去西北,除了她谁也不能近身。”
“她如今怀着龙裔,皇上自然是要时常去她身边,她要说什么,谁又能管得住?”
想到这里,吴菀用力的咬着自己的指甲,道:“皇上迟迟不处死高氏,只怕就是她从中作梗。”
“她作梗,想要如何呢?”
“她想要如何…”
吴菀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
要知道这一次的事,影响的不仅是魏王的名誉,还有贵妃的身后,顾家人的名誉,甚至,她也是有意挑起皇后和贵妃的不和。
若贵妃真的怀疑她,那一定是想要查出真相,置她于死地。
那她,当然不希望高氏死。
不过——
吴菀又冷哼了一声,如今一切的人证物证都只指向高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况且,自己的背后还有父亲,这样一座如巍峨的靠山,又岂是她一个贵妃,一个新崛起的顾家就能搬得的?
只是她总是在背后这样搞自己,也实在是让人厌烦。
吴菀道:“得想个办法才是。”
沈怜香道:“娘娘是想——”
“除掉她!”
沈怜香的心微微的跳了一下,但秀致的脸上倒是很平静,而吴菀抬头看向她,脸上浮起了一点冷意,道:“你可别忘了,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家人,都是靠着本宫的家族才能有一席之地的。”
沈怜香低着头:“妾不敢忘。”
吴菀道:“知道就好。”
“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找人去盯着贵妃,她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要想办法向本宫回报。”
“这——”
沈怜香有些为难。
不说其他的,她只是一个婕妤,在宫中根本没有多大的能耐,就算要拿钱使人,可就凭她的一点家底和宫中的俸禄,也是完全不够的。
再说,贵妃的行踪,其实她一个小小的婕妤能去跟踪的?
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难处说了出来。
吴菀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道:“没用的东西。”
沈怜香低下头,浓密的眼睫掩盖住了眼中柔软的光,吴菀不耐烦的说道:“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这里不缺的就是钱。至于你的品级——”
说着,她看了沈怜香一眼。
沈怜香倒是生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的确如她的名字,令人容易起怜香惜玉之心,只是,皇帝这些年来进后宫的次数太少,连皇后和她都轮不到几次,更何况这些新人?
于是说道:“晋升的事情,可不由本宫做主,那都是皇上和皇后的事。”
“自己去想想办法吧。”
沈怜香道:“妾明白。”
说完,她后退了一步,对着吴菀道:“那妾告退了。”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吴菀突然道:“别的事情你做不好,但本宫想让贵妃不痛快,这件事,你总不难办吧?”
沈怜香看着她:“娘娘是说——”
吴菀冷冷道:“本宫就是想让她不痛快,不想看她在宫中这么横行霸道的样子。”
沈怜香想了想,道:“这,倒也不难。”
“哦?你说怎样?”
“娘娘,上士杀人执笔端,中士杀人用舌端,下士杀人怀石盘。”
吴菀一听这些文绉绉的话就头疼,皱着眉头道:“说人话!”
沈怜香道:“简而言之,宫中最好用的,应该是流言吧。”
“流言…?”
“是啊,流言,能杀人于无形。”
“娘娘想要让她不痛快,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吴菀挑了挑眉毛,道:“好,就用这个办法。你下去办。”
“是。”
等到沈怜香退下,吴菀才长叹了口气靠在了卧榻上,虽然事情交代完了,但还是一阵心浮气躁。
早知道,不要那么容易牺牲高玉容就好了。
她毕竟品级高,跟了自己那么久,用得也算得心应手,如今新的人来,光是升品级的事就麻烦死了,还不说其他的。
“唉…”
她沉沉的叹了口气。
这一天,薛运又到翊坤宫来为南烟请平安脉。
诊过脉之后,她想了一会儿,温和的说道:“娘娘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很快就要临盆生产,如今更是要注意休息,切忌忧思过度。”
“若此时还不好好休息,到了生产的时候,娘娘的体力会跟不上的。”
南烟听她的话,忍不住苦笑着叹了口气:“本宫何尝不知?”
只是最近的事,让她难以安静。
薛运看了她一眼,不解的说道:“微臣多言,之前听说顾小姐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案子水落石出,娘娘应该安心了才是。”
冉小玉站在一旁,白了她一眼。
南烟瞪了一眼冉小玉,才笑道:“这件事,是解决了。”
“可本宫烦心的,不止这一件啊。”
外人看着事情解决了,可她的心里很明白,这只是表面,且不说承乾宫还被封闭着,期青的未来也是个未知数,单说现在她跟皇后之间的这个问题,还没解决呢。
薛运望着她,也不好多问。
而就在这时,念秋从外面走进来,跟听福两个人热热闹闹的说着什么。
冉小玉没好气的道:“你们两个又疯到哪里去了?院子里地也不扫,花也不浇。”
念秋急忙过来请罪,却是笑嘻嘻的道:“娘娘,外面可热闹了。”
南烟道:“热闹?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