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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回家

大奉打更人 卖报小郎君 11151 2024-11-04 12:45

  

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响在许七安的心底。

  

他浑身一震,福至心灵般的转身回眸,看见了一个让他瞠目结舌的怪物。

  

这个怪物的身躯遮天蔽日,它的形象无法用简单的语言描述,因为结构过于复杂和惊悚。

  

那是一座庞大的肉块,一根根筋腱凸起,一块块肌肉膨胀,如同一座由肌肉组成的山。

  

肌肉组成“山”体有一排排的气孔,喷涌出墨绿色的烟雾,缭绕在天空,形成墨绿色的云层。

  

肉山的底部流淌着黏稠的阴影。

  

而在阴影之中,无数生物疯狂的交配,忘情的交配,脑子里只有交配和繁衍。

  

肉山的身后,跟随着一群行尸走肉般的异兽。

  

许七安之所以能判断出肉山的“前”和“后”,是因为它有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仿佛能看穿日月山河,能看穿亘古匆匆的岁月。

  

蛊神!

  

不需要求证,许七安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它的名字。。

  

远古时代唯一幸存下来的神魔,当世超品之一,沉睡在极渊无尽岁月的远古巨兽。

  

“我为什么会看到传说中的蛊神”

  

许七安心里闪过疑惑,这时,他从蛊神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里,看到了大片大片涌动的阴影。

  

许七安回身看去........

  

“吼!”

  

又是一声清越嘹亮的咆哮,他看见蔚蓝的天空,看见苍茫的大地。看见真龙横空,扶摇直上;看见火焰鸟掠过天空,晚霞如烧。

  

看见独眼巨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苍茫大地上,身后是一轮残阳。

  

看见恣肆沸腾的汪洋中,伸出狂乱舞动的触手,遮天蔽日。

  

看见被巨蛇缠绕的黑色玄龟。

  

看见睁眼为昼,闭眼天黑的赤色独眼巨蛇。

  

看见有十二双手臂的巨人;九条头颅的黑鳞巨蛇;三条尾巴的黄金狮子;浑身长满眼睛,遍布触须的圆形肉球;闪烁五色神光的神骏大鸟画面破碎,无尽的黑暗袭来。

  

许七安蓦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是熟悉的静室,以及简单的陈设,这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让他找回了现实。

  

“远古神魔?

  

“我看到的,是远古时代的神魔们........

  

“我为什么会看到早该湮灭在时光长河里的祂们?”

  

许七安回忆起刚才看到的画面,只觉得一阵阵心悸,险些要被恐惧支配。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好可怕,每一尊远古神魔都无比可怕,难以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他起身来到茶几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表情发愣的抿了几口,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摆脱了那种恐惧。

  

冷静下来后,他开始分析那些记忆碎片的来历。

  

得出“它们属于蛊神”的结论。

  

“我身上唯一和蛊神有关联的东西,只有七绝蛊,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七绝蛊会有蛊神的记忆片段?

  

“七绝蛊作为当世唯一融合七种蛊术的瑰宝,背后果然还有秘密。”

  

许七安眉头紧皱,在这种困惑不解的状态下,不由的想起了当初还是新人的自己。

  

“按照我的风格,遇到这种想不通的事,扭头就去找魏公,把伤脑筋的事丢给他。”

  

许七安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就沉默了。

  

他搓了搓脸,把杂念排除,审视起升级后的七绝蛊。

  

首先是天蛊,没有任何变化,能预测天气,能感应二十节气的变化,以及核心能力“移星换斗”。

  

至于窥探天机,短暂预见未来的技能,因为级别太高,七绝蛊还没有掌控。

  

暗蛊的两项能力:阴影跳跃、暗影潜行,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阴影跳跃范围提升到了方圆三百米,且不再有“缓冲”,以前许七安阴影跳跃时,会有一秒不到的缓冲(身躯阴影般溶化)。

  

暗影潜行则更加快速、更加隐秘,可以视作是一种遁术,且可以携带一个人。

  

此外,增加了第三项能力:阴影附身!

  

许七安可以依附在目标人物的阴影里,长达两个时辰。

  

但要警惕的是,之前的两种副作用加深,另外添加第三条副作用:

  

每天都进行一刻钟的“阴影附身”。

  

“倒也还好,我可以藏在女子的裙底下........七绝蛊简直鬼畜啊。”许七安吐槽道。

  

力蛊的提升在于多了一个自愈能力。

  

对现在的许七安来说,自愈能力完全是鸡肋。

  

心蛊的提升在两个方面:

  

一,对智慧生物的影响加深;二,控制低智慧兽类的数量增加。

  

第一个可以用来影响敌人,就如乞欢丹香对付太平刀。

  

第二个适合用于战争,一个人就是一个小型军团。

  

但要特别注意的是,宿主对动物的喜爱加深,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很可能会产生“不妨和它留个后代”这样的可怕念头。

  

毒蛊的变化在于,只要他愿意,可以把自己的唾液、血液、毛发等等,化作剧毒之物,化作品尝过的任何毒药。

  

比如许七安曾经服食某种可以入药的毒药,那么他可以把自己的头发,或指甲变成那种毒药,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来入药救人。

  

又或者,他尝过某种让人浑身酥麻的毒药,就可以把自己的唾沫变成那种毒药,然后和国师接吻的时候渡入她体内,这样就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除非蛊神亲临,否则世上不存在能让国师中招的毒药。

  

副作用是,每天对毒药的渴求加深,且变的挑剔,如果半个月内吃不到种类丰富的毒药,他就会发脾气。

  

情蛊能分化出的子蛊达到了十八条之多,分泌出的催情气体效果更强了,如果许七安愿意,可以随时随地让周围的人进行多人运动。

  

此外,情蛊多了两个新能力:

  

一,提高房事的持久度。

  

二,提升个人魅力。

  

第一种对身为武夫的许七安来说,无疑也是鸡肋。

  

第二种则相当于低配版魅惑。

  

副作用是在原本lsp的基础上,增加了半个月之内,必须行房一次的需求。当然,以许七安现在的三品之身,可以压制这个副作用。

  

只是不需要而已。

  

最后是尸蛊。

  

子蛊从原本的四条,增加到八条,从以前的保留生前技能,提升为保留部分死者的残魂,让傀儡变的更灵动,战力更强。

  

副作用加深,大抵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不能看到裸尸!不能看到裸尸!不能看到裸尸!

  

重要的话说三遍。

  

“尸蛊的副作用,和我给尸体解剖的爱好完全相悖啊.........我应该庆幸当初福妃案时,我还没有继承七绝蛊.........”

  

不然黄小柔和福妃一个都跑不了。

  

尸蛊是最变态的,然后是心蛊........许七安无声的吐槽。

  

他旋即脸色一变,想到一个问题:

  

我为什么会觉得尸蛊比心蛊变态?难道兽和人比人和尸更容易接受?我会这么想,是不是受到了心蛊的影响?

  

许七安嘴角狠狠抽搐一下。

  

这时,静室的格子门从外面推开,国师大人挽着拂尘,跨过门槛,进入屋子。

  

“我察觉到你已经清醒,刚才气息有些不对,发生了什么?”

  

她充满关切的问道。

  

许七安轻轻抽动鼻翼,闻到了脂粉气,幽香扑鼻。

  

再仔细一看,洛玉衡画了淡妆,打扮的愈发漂亮。

  

她应该是打扮给我看的,这个人格的洛玉衡,才是一个真正的、正常的女人.........许七安刚想夸赞几句,突然一惊,他的瞳孔里映出洛玉衡的倩影,竟是个兽耳猫娘。

  

成熟御姐型的兽耳猫娘。

  

.........许七安闭上眼,重新睁开,猫娘不见了,这回变成了半人马,上半身是羽衣拂尘,清冷绝美的国师,下半身是马身。

  

“啪!”

  

许七安用力扇了自己一巴掌。

  

洛玉衡微微蹙眉:

  

“你这是作甚。”

  

打回我的择偶观和三观.........许七安无声的吐出一口气,道:

  

“无碍无碍,国师莫要担心。”

  

他立刻明白过来,是洛玉衡业火缠身的古怪魅力,让他从她身上看到了除“善良小姨”等形象外的新形象。

  

人外娘!

  

而这个新形象,是受了心蛊的影响,他做出一定妥协后,结合前世的经验,得出的既能满足心蛊对兽类的向往,又能让他一定程度上接受的形象。

  

国师真是lsp的照妖镜许七安强行压下内心的绮念,道:

  

“国师,我回府一趟。”

  

洛玉衡犹豫片刻,轻声道:

  

“若无急事的话,便在灵宝观留到黄昏吧。

  

“明日是七情中的“恶”,是最难控制的负面情绪。

  

“稳妥起见,明日便不双修了,我会设下封印,让自己在沉睡中度过明日。

  

“所以.........”

  

许七安明白了,她的意思是,现在把明日双修的份补上。

  

一番激烈厮杀,斗到酣处,许七安抱着两条圆润紧致的大长腿,小腹紧紧顶着洛玉衡的圆臀,道:

  

“国师,你能“喵喵”叫一下吗?”

  

“国师,汪汪也行的。”

  

“国师,你知道马是怎么叫的吗。国师你拿剑戳我干嘛......”

  

朝会结束不到半个时辰,但凡耳目灵通的京官,基本都知道了今日朝会的风波。

  

王首辅的未来女婿,许家二郎许新年,充当“捐款政策”的冲锋卒,在金銮殿怒斥诸公,痛批勋贵。恳求陛下采纳他的计策,号召捐款。

  

据当时站在殿外丹陛的京官透露,许二郎舌战诸公,骂的满殿朱紫贵无人应战。

  

虽然许二郎在舌技上赢了,但最终还是没能对抗大势,在勋贵和诸公的极力反对之下,朝会以近乎闹剧的方式结束。

  

一时间,许辞旧成了风云人物,话题中心。

  

“早听说陛下要号召捐款了,国库空虚,自然由赋税填充,岂有让我等散财的道理。”

  

“唉,陛下年轻气盛,做事不讲规矩啊。”

  

“你们有所不知,这号召捐款的计策,是那许新年想出来的。陛下最初没有答应,耐不住此贼巧舌如簧,把此计描述的天花乱坠,让陛下觉得只要我等捐出银两,各地灾情就能迎刃而解。”

  

“无耻,简直无耻!这许新年为了前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怎地不把家财散尽?我等俸禄有限,面前糊口罢了。”

  

“哼,官场小人而已。”

  

“岂止是小人,更是个小白脸,要不是凭着一张娘们似的脸,勾引了王首辅的千金,他什么都不是。”

  

强迫捐款,在任何时代,任何群体眼中都是不受欢迎,甚至憎恶的。

  

一腔热血为国为民的忠诚之士毕竟少数。

  

加之许新年榜上当朝首辅,前途似锦,本就招惹了不少红眼病,他毫无疑问的成了官场各阶层谩骂唾弃的对象。

  

翰林院。

  

身处风暴中心的许新年,对外界的风言风语一概不理,伏案撰写告示。

  

“辞旧。”

  

几名庶吉士步入堂内,义愤填膺道:

  

“外头骂声甚嚣尘上,这群昏聩之徒,枉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

  

“哼,他们过惯了奢靡的生活,岂会顾及百姓死活。”

  

翰林院是清流中的清流,向来眼高于顶,看不起寻常官员。

  

如果把普通官员比作淤泥,那他们就是自诩莲花。

  

平日里的高傲姿态令人讨厌。

  

但他们确实比普通官员更纯粹,念头更通达,还没有被官场这个大染缸污浊心智。

  

许二郎想了想,抽出一张宣纸,提笔写下:

  

“六百年来养士朝,如何文武尽皆逃。”

  

几位庶吉士眼睛一亮,拍掌赞道:“妙!”

  

这时,刻板严肃的翰林院大学士马修文,双手负后,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

  

“先生!”

  

许新年和几位庶吉士一起作揖行礼。

  

马修文性格古板,常年没有表情,因而脸庞显得僵硬。他冷淡的“嗯”了一声,道:

  

“许辞旧,来我堂里。”

  

说罢,他转身离开。

  

几位庶吉士抛给许新年一个“你好自为之”的表情。

  

许新年苦笑一声,少见的有些头皮发麻。

  

他朝同僚们拱了拱手,快步离开,去了马修文坐堂的地方。

  

马修文坐在案后,手里捧着釉色艳丽的青花茶盏,眼睛透过袅袅浮起的蒸汽,盯着许新年看了几眼。

  

“自己倒茶!”

  

他淡淡道。

  

许新年摇头:“满肚子茶水,吃不下了。”

  

马修文没有强迫,沉默了好一会,忽然道:

  

“王首辅的主意?”

  

许新年摇头:“是我自己的主意,首辅大人原先并不知道。直到陛下采纳了我的计策,才告之首辅大人。”

  

马修文恍然,“我就知道,王首辅怎么可能让你做这种犯众怒的事。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抢人钱财也好不到哪去。”

  

抿了一口热茶,继续道:

  

“陛下想伸手从他们兜里拿钱都难,别说是你。

  

“你这还没从翰林院出去呢,就已经坏了名声。当日随百官堵在午门怒斥淮王的好感,全因此事败光了。”

  

许新年不卑不亢:“真正忠诚之士,不会因此事怨我恨我。”

  

马修文是翰林院大学士,负责教导翰林院年轻官员,许新年也算他的学生。

  

马大学士摇摇头:“终究是要和光同尘的,不妨与你直说,此计不通。”

  

顿了顿,沉声道:“方才外出走了一圈,骂你者比比皆是,妒你者,更想趁机对付你。明日做好被弹劾的准备吧。”

  

许新年作揖道:“多谢先生提醒。”

  

马修文摆摆手:“去吧。”

  

许新年回到办事堂内,几名交好的庶吉士又过来了,道:

  

“辞旧,散值后去教坊司喝酒吧,把这些糟心事给忘了。”

  

官员下班后结伴去教坊司,是正常操作,普遍现象。

  

许新年下意识的就要拒绝,但听某位同僚说道:

  

“天寒地冻的,手都握不住笔杆子,需要教坊司姑娘们的胸脯暖一暖。”

  

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的许辞旧想了想,就同意了,说道:

  

“不过今夜家中有事,黄昏前我得回府,夜里便不歇在教坊司了。”

  

黄昏!

  

许七安凭借神鬼莫测的暗蛊手段,离开灵宝观,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往许府方向走去。

  

不管各地灾情多么严重,京城,尤其是内城和皇城,永远是歌舞升平,百姓富足安康。

  

“这就很容易一叶障目呀!”

  

他感慨一声,边走着,边在街边张望。

  

很快,他找到了目标,一个卖青橘的老翁。

  

老翁坐在街边,面前摆着两箩筐的青橘。

  

青橘味酸,能化痰止咳润肺,橘皮味重,晒干后可焚烧驱蚊。

  

它的药用价值极强,因此销量一直很好。

  

“国师抹了不少胭脂,我得去去味儿........”

  

许七安本能的买了一袋青橘,然后用皮汁驱除身上的脂粉味。

  

然后,他忽然意识到——我为什么要去脂粉味?

  

当初之所以用青橘汁做掩护,是因为许大郎的人设是“勾栏都不会去”的憨实少年。

  

全家都这么认为。

  

可随着他的名声越来越大,教坊司扛把子的名头就压不住了。

  

时至今日,早就不需要遮遮掩掩。

  

“唉,爷的青春结束了。”

  

许七安依然仔细的用橘皮汁驱胭脂味,然后提着一袋青橘回家。

  

可以给铃音吃!

  

就当是大哥回家给她送的礼物。

  

他不紧不慢的踱步到许府门口,耳廓一动,侧头看向身后,只见许二郎骑着骏马回家来。

  

二郎也看见了许七安,脸色难掩喜色,急惶惶的勒住马缰,边下马,边喊道:

  

“大哥!”

  

许七安正要点头回应,却见许新年反手从马包里拿出一袋青橘。

  

这时,许新年也注意到了大哥手里的牛油纸袋,定睛一看,是青橘!

  

兄弟俩相顾无言了片刻,谁都没有提这茬,互相颔首之际,许二叔也回来了。

  

“宁宴!”

  

许二叔瞧见久别重逢的侄儿,欣喜不已,尽管昨夜就已经从许玲月那里得知大郎回来的消息。

  

“你可算回来了,你婶婶天天为你担心........”

  

许二叔翻身下马,边说边从马包里拿出一只鼓胀胀的牛油纸袋。

  

许二叔瞧见侄儿和儿子手里的青橘,脸色陡然僵住。

  

父子、叔侄、兄弟,相顾无言。

  

爷青回........许七安心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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