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昊是个小城中年。
年近40,离异,没工作,靠家里两个门市生活。孩子给前妻了,每月掏点抚养费,自己喝酒吹逼打游戏,定期去洗浴找肉体治疗师,身心健康,快乐自在。
这天傍晚,他在家撸着烧烤,看着电脑。
屏幕里正是某知名黄网,最新上线的一部明星区作品。此类AI换脸的视频,他早几年就看过了,初时新鲜,多了也没啥意思。
因为技术不好,一眼假,根本代入不进去。
但今年不知怎么了,明星区一下子火爆,每个付费视频都有几十万人观看,包括自己。
太逼真了啊!
真到自己心动,满满的代入感。
“唉,数量太少了,就不能多拍点!”
陈昊看完了新作,空落落的不上不下,索性出去走走。
夜晚的小城非常安静,车少人少,关门的鲜花礼品店,外卖小哥在麻辣烫铺子里等候,几个年轻人在网吧门口抽烟,其中一个的女朋友蹲地哭泣。
不远处音乐震天,那是跳广场舞的。
陈昊走过这些,就像走过40年的人生,与这县城一样,啥都没改变。
他不知不觉,溜溜达达,来到县里的商业城。以前晚上有夜市的,非常红火,现在也有,人流量大不如前。
陈昊拐进去,看着套圈的、卖衣服的、卖狗的和两元店,忽地脚步一停,瞄到一个摊子,上面堆满了光碟和盗版书。
摊主竟然还有点印象,在很多年前,自己经常买对方的东西。
没想到还在。
陈昊乐了,走过去,摊主打量他几眼,似乎没认出来。
光碟都是电影,电视剧,车载cd,透着股陈旧气息。他摸来摸去,随口问:“现在还有人买这东西么?”
“少了,不会上网的老头老太太有时来买点戏曲碟。哎,我这还有游戏,你看看不?”
“盗版的?”
“多新鲜啊,正版我在这卖?”
摊主看他挑了半天,啥也没拿,忽地凑过去,小声道:“有好东西要不要?”
噗哧!
陈昊更乐,妈的想当年,自己第一部看的三级片,就是被这么神秘兮兮吸引买的,花了五块钱买了一张破vcd。
“不要,现都网上看,谁还买碟啊?”
“这个不一样,香港那边传过来的,网上没有。”
陈昊来了点兴趣,摊主打开随身挎包,摸出一张碟,还带包装,上面写着:“叶xx、叶xx激情共演!”
“两大王牌艳星彻底解放!”
“续写36F神话!”
他激灵一下子,封面上的两个女人再熟悉不过,一度占据了青春期梦中幻想的前两位。
两大艳星,大名鼎鼎!
激情共演,妙不可言。
“多少钱?”
“还有没有别的?”
“都卖出去了,最后一张。”
“有给我留着,我常来。”
陈昊立马掏钱,买了一张破盗版碟,买完没走,和摊主聊:“香港那边拍的吧,为啥没放网上,而是做碟片?”
“网上可能也有,没传到大陆来吧。反正我觉得碟片好,这种好货谁不想收藏?我自己都留了两份。”
摊主叼着根烟,不胜唏嘘:“那边盗版碟产业重启了,聚集在粤省附近,大批发商去拿货,回来分给我们这些小散户。
妈的,我20多年前就是这么进货的,文艺复兴了属于是!”
陈昊回到家,带着一腔热血。
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随后心里一抽,连忙查看,还好还好,电脑是带光驱的!
等迎来正片,片中赫然是两大女神,活脱脱巅峰面孔。身材也极像,包括其中一位庞大伟岸的胸部,可见片方确实用了心。
片方也懂受众群体,各种组合轮番上阵。
尤其是百合戏时,陈昊便如不经事的小伙子,好久未感受到的血液奔腾重归体内。
未等结束,他已经给发小传了简讯:
“干嘛呢?”
“陪媳妇儿溜达呢。”
“别特么溜了,赶紧滚过来,有好东西!”
“啥好东西,你说明白。”
“过来看片!”
“哈???”
“看片!”
魔都。
一年一度的白玉兰颁奖礼。
如果说金鹰奖最初就是国家级性质,后来才落户地方,那白玉兰从1986年诞生时起,就带着浓厚的地域色彩。
它的前身叫:上海国际友好城市电视节。
后来才改叫中国国际电视节,不过在2005年又改回来了,叫上海电视节“白玉兰奖”。
跟闹着玩一样。
飞天奖代表着官方最高奖,金鹰和白玉兰就是强大地域支撑的典范,沪系娱乐圈一向自成一派,且魔都电视台实力强劲,明星都要给面子。
流程差不多,也是最后一天闭幕式并颁奖礼。
主持人是姓曹的胖子。
此刻颁发的,正是最佳女主奖,胡歌和杨天宝作为颁奖嘉宾。前者一向人气颇高,后者已成头部明星。
“第31届白玉兰奖,最佳女主奖提名的有…”
大屏幕显示出提名者,倪妮、谭松韵、李沁、郝蕾、唐焉。
“获得最佳女主奖的是…”
胡歌拆开信封,递给杨天宝,杨天宝笑唇荡漾:“唐焉,《咱们的女村支书》!”
“哗哗哗!”
掌声中,大屏幕放了些片段,唐焉饰演的女主角如何下到基层农村,如何克服重重困难,带领老百姓用电商致富,闻名全国。
还配有解说词:“她突破了自我形象,表演沉实细腻,打动人心,将新时代背景下的基层工作者演绎的朴实动人…”
唐焉一袭长裙,典雅不失性感,一步一步的踏上舞台,从杨天宝手里接过奖杯。
二人眼神一碰,天造地设。
她们凭借《黑潮》《全球在线》的超高人气,即便在奇迹时代易主之后,也得到了资本的力捧。
在这个急速更新换代,新人走马灯一样出现,腰部明星人人自危的时代,她们幸运的活了下来且变成了头部明星。
“谢谢,谢谢大家!”
唐焉攥着金光闪闪的奖杯,语带哽咽,眼中含泪:
“我等这个奖,等了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