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脸上有微笑”盟主大珰从内库特拨的百两银子犒赏!
魏公公很感动,同时也不敢再动了。
论起身手和经验,他还真是远不如老道的贵妃娘娘。再继续下去,说不得还不及人王皇后寿长呢。
老话说的好,身体才是年轻的本钱。
穿好衣服后,公公说起了正事。
他将三党会借即将举进的京察攻击东林一事向贵妃全盘托出,并将掀起新一轮党争的真实目的也告诉了贵妃。
“在册二十八人,一个不落,皆一网打尽,如此,小东气焰便消,大东纵有陛下肯定,羽翼也休想丰满。名单之中多是东林在京重臣,尤以礼部为重,去了这些人后,娘娘今后依我先前所言行事,便不虑有人横加阻拦。只要谕旨在手,大东便须遵奉遗旨,否则便是不孝。我朝两百余年,岂有不孝之人即天子位的。”
魏公公前世郑贵妃之所以未能如愿册封皇后,倒不是朱常洛没遵万历的遗旨,而是负责册封皇后的礼部以“并无此例”进谏阻拦,将郑贵妃封后之事硬是拖了下来。
结果朱常洛也是短命,在位都不到一月,贵妃封后这事自是没了下文。
后来西李受到东林逼宫,不得不和当年的“恶婆婆”联手,可惜郑淑的贵妃身份不能对东林形成威慑,反而叫人家跑到娘家威吓她的侄儿,最后两个都没能成为皇后的女人无奈举手投降,从而奠定了东林“众正盈朝”的天启初年政治格局。
一帮自称为君子的官员联合宫中的大太监、看守皇城的锦衣卫对付两个根本没有政治地位,也调动不了任何军队的女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还引以为荣,也是稀罕事。
现在,郑贵妃和西李都是魏公公的亲密战友,贵妃更是为他诞下一子,他魏公公自是不可能再旁观东林党欺负她们,无论如何也要替这两个女人解决身份问题的。
一个太后、一个皇后,有这二女的鼎力支持,魏公公还怕天启或者那个有可能的崇祯翻天么。
礼部,就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所在。
这是六部唯一一个二十多年来始终都被东林党掌控的机构,而这个机构又恰恰是横在郑、李二女面前的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
现任礼部尚书韩爌资历太老,不比方从哲差,所以没法子扳动,但是其副手侍郎孙慎行和下面的郎官孙如游却是一定要撵出京城的。
尤其是那个孙如游,正是此人在礼部侍郎任上一手断了郑淑皇后的梦想。
当日魏公公更是提笔在名单上孙如游名字上画了圈,以示对此人的罪状搜集和打击力度要比其他人更重。
控制不了礼部,把几个冒头的打掉也是一样。
“淑儿先前问我为何要吃那么大闷亏,我与你说是息事宁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却是示弱,叫东林党人们得意忘性,放松警惕,从而可以利用京察将他们驱出朝堂。淑儿你说,这闷亏还闷么?”
贵妃听完这番,动情道:“不亏,如何会亏,”稍顿,“你真想我当皇后?”
魏公公拿手指指自己鼻子:“淑儿看我的样子像是假的么?”
贵妃感动的只差落泪,自争国本以来还从没有一个人如此替她着想,替她设法争取,便是当皇帝的丈夫也不曾有过。
“可单你一人之力怕是难,就算礼部不刁难我,宫中支持我的秉笔不多,金公公年事已高,陛下已经允他归乡,他这一走,中更是无有为我说话之人。如张诚、马堂、梁栋、钱忠等人,从来不曾心向于我…”
贵妃的担心不无道理,魏良臣只是正五品的提督海事太监和江南镇守中官,虽说有皇帝亲军的兵权,但事关皇后册封,不是有兵权就行的,还需得到那些大珰的支持才行。
因为,掌握着批红权力,也掌握着册封皇后所需要的一应印绥。
本朝的政治构架上,从来就不是一个宫中家奴的机构,而是能和外朝鼎立的内廷!
“孙暹素来亲近东林,他乃掌印,若从中使坏,便有陛下旨意怕也难奉行。”
贵妃娘娘很是头疼,当年陈炬死后,她力推金忠去争掌印一职,奈何最后皇帝却定了孙暹,使得她贵妃娘娘没法通过掌控从而控制二十四衙门。
现在想来,当年皇帝选定孙暹为掌印太监,恐怕也是存了削弱贵妃势力的念头。
再深想下去,则是更叫人心凉了。
谁也不敢保证几年前皇帝是不是就已经开始提防贵妃。
这个问题魏公公也是考虑过的,他道:“这就要看淑儿你的了。陛下万一不适,你须设法调我回京,委司礼秉笔一职或御马提督予我,届时那些人便由我来对付。”
兵,魏公公有,名义他没有。
所以,他需要司礼秉笔太监或御马提督太监的身份,因为只有这两个身份才能让他光明正大的带皇军进京而不受外朝忌惮。
有了身份再加兵权,魏公公才能和东林党斗上一斗。
贵妃听了这话却发急了:“你如何能回京,又如何能为秉笔?你…你那个还在!”
魏公公失声一笑:“除了淑儿和陛下,宫中有几人知道我不是太监?”
“有,有的…”
贵妃不安的说了张诚和当年经手的净事房管事太监名字。
“那两位老公公已经过世,现今只有张诚一人知我未净身。”
“张诚?”
“嗯。”
魏公公目中突然闪过凶光,“此人若死,陛下又卧于病床,有娘娘支持,我凭什么不能回京?”
贵妃目光亦闪动了下,然后轻轻点头,这是默许魏公公去做必须要做的事。
“除了陛下,其它的事都交给我办,东宫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有耳目,朱常洛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我…”
魏公公给贵妃吃了定心丸,只要贵妃能做到和陛下同居起食,寸步不离,起到隔绝中外的效果,魏公公就有信心保她当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