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吞服了金鸡纳霜后,公公精神倍振,信心亦是更足,一手叼烟,一手遥指密林,向三军将士发出了乘胜追击,除恶必尽的命令。
《皇明日报》随军记者葛三郎因为要编写《魏公平台记》,所以一直追随在公公左右,此时瞥见公公豪迈形象,不禁热血上涌,就地拿出纸笔写下数百字。
在这几百字中,魏公公的形象有了稍稍的转变,不再是那个运筹帷幄,料敌于千里之外,让人心生无限敬仰却又不敢亲近的大能模样,而是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无比真实的人。
其中有一段是作者以他的视角描绘的,这样写道:
“在密林之中行军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更何况我们还要面对野人的偷袭,所以官兵们都很疲倦,但大家谁也没有怨言,每个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消灭凶恶的平埔人!...
当我咬牙支撑和官兵一起爬上那座山坡后,我一眼就看到了魏公公的身影。当时,他老人家正坐在一块石头上,可能是上山的时候脚腕被什么东西割到了流了不少血,随军的女医官正在给他老人家包扎。
公公看到我之后便笑着朝我招了招手,我连忙走了过去。公公随手丢给我一根烟,我接过之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公公受伤的脚腕。
公公却说没什么事,皮外伤流点血矣,医官包扎一下就没事了。然后示意我坐在他老人家旁边,有些心疼的看着我道:“三郎是个秀才,应该白白净净的坐在书房,如今却和咱来到这台湾,生生的给晒成了个黑大汉,倒是咱对不住三郎了。”
我急忙说道不管是白还是黑,三郎都是公公最好的学生,此生此世都以能够为皇军一员感到骄傲。
公公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时可能医官的动作有点大,公公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那个女医官立时紧张起来,公公却朝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没事的,你放轻松些,咱家又不是三岁小孩,疼了就要哭,大不了就哎呀一声嘛。”
听了这话,那女官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公公也笑了,然后他点上烟吸了口,忽的问我:“三郎,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不加思索道:“因为我们要消灭野蛮的平埔人!”
“对,这是一个原因,但我们更是为了陛下,为了皇明每一个子民!”
公公抬手指着山野,目光无比坚定,“这一片土地可以养活很多人啊,三郎,咱的时间不多了啊...我们今天在这里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我们多一流一滴汗,多流一滴血,皇明的子明就能少流一滴汗,少流一滴血啊...”
我当时就怔住了,等到我清醒过来时,公公的身影已经远去。
我看了看那个女医官,发现她的眼睛之中满是泪水,手上紧紧捏着一块白帕。
公公是受了点伤,左脚腕上山的时候被一根带刺的不知名植物划伤了,当时流了不少血,疼的公公也是直咧嘴。
护卫的熊本中队长一边将公公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一边叫人去传联队随军的医官。
没多久,医官就赶到了,可是看到那个女医官后,公公却是愣住了,失声道:“怎么是你?”
“秀英见过公公!”
站在公公面前的女医官竟然是当初公公在浣衣局“解救”的大龄宫女刘秀英。
“你怎么会在这里?”
公公十分不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刘秀英不应该是随军女医官,应该是在特区那边组织护理队才是。
“是秀英自己请求来的...”
刘秀英说话间蹲下身子,将随身背负的药箱取下,开始替公公处理伤口。
这些简单的伤口处理对刘秀英来说并不难,当初她在坤宁宫的时候就经常在御药房帮忙,所以会一些简单医术。
第一联队往护理队调人时,她主动报名要求来当医官。因魏公公有过吩咐,军中可以适当安排一些女性担任文书、医官、护理工作,所以刘秀英经考核合格后便调了过来。
“台湾这里很苦的。”公公有些感慨,这个刘秀英当初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个艰强的女人。
“再苦,还能有浣衣局苦么。”
刘秀英低着身子,一丝不苟的帮公公包扎。
公公点了点头,是啊,相对浣衣局而言,台湾这里真是天堂了。他朝刘秀英看了眼,想夸对方几句,这一看却是不由脸红起来。
原来,刘秀英因为蹲在那弯腰的缘故,胸前衣领不由露出好大,让角度正好的公公一眼就看到了两团明显比其它部位白很多的东西。
自来台之后,已有个把月不近女色的公公,不由有些迷离。
刘秀英虽是宫女出身,但能被选进宫中做宫女,又是在坤宁宫皇后那边伺候,姿色虽没有多出众,但也差不到哪去。尤其此女现在成了女医官,年龄又大概已三十,所以身上自然带有成熟的味道。
公公轻呼吸一口,朝一边十分担心家主大人的熊本看去,熊本愣了下急忙躬身退下,尔后,公公方再次垂下头朝正在包扎的刘秀英轻呼一声:“秀英...”
“嗯?”
许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称呼“秀英”,刘秀英自己都有些恍惚,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魏公公。
魏公公心下还在天人交战,终是硬着头皮道:“秀英...你...还是处紫么?”
“啊?”
刘秀英先是一愣,可能是没听清,也可能是太过骇然,继而才发现面前的魏公公正在盯着自己胸口看,不由“啊!”的一声,手都抖了一下。
公公吓了一跳,一把握住对方的右手,结巴道:“秀...秀英呐...你别...你别怕,咱家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这个...你知道的,咱家...咱家是太监...”
公公这会真的是又羞又燥,没法子,他老人家问的也太羞人咧...这是他堂堂江南镇守中官、海事提督太监该问的事么?
还要不要逼脸,要不要逼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