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局是怎么工作的呢?
安全局的名头很吓人,又充满了神秘感,再加上各种影视作品的渲染,大家一般都会认为安全局都是些特务之类的,监视监听刺探渗透,是行走在黑暗中的煞神,听着能治头风,说起能止小儿夜啼。
但事实上,安全局大部分时间其实是文案操作,他们大部分的人只不过在整理和分析资料罢了,工作在安全局的人除了保密程度要求特别高,其实跟警察局没啥区别。
徐立权的桌面上就放满了各种文档,侧面的巨大白板上,写满了乱七八糟的字迹和符号,张克鑫则舒服的坐在红木椅子上,一双脚翘在茶几上,悠闲的眯着眼睛假寐,可能是中午吃得有些饱了,坐着就想打瞌睡。
“老张!”
“啊?!”
“你的脚。”
“什么?”
“我说你的脚是不是不打算要了?我帮你切了吧!”
“呃,真是的,扰人清梦罪大恶极!”
张克鑫不满的将脚从茶几上收了回来,使劲的揉了揉眼睛,端起茶几上已经凉透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眼睛朝窗外被太阳晒得发着绿光的榕树看了一眼,用力的呼了口浊气。
“咋样了,有头绪没有?”
徐立权用手里的记号笔敲了敲白板:“你看,我将鹏城的势力分成三,不,四块,以鹏城环境咨询会为首的南粤门派,以终南山为首的过江龙,从各地潜入鹏城的邪道人物,最后就是从境外渗透或者被境外收买的一伙。”
张克鑫点了点头,这事并非现在才知道,而是早就这么划分分类了:“前两个在明,后两者在暗,在暗处的嫌疑最大自不必说,终南山明面上的人手都在我们视线下活动,至于南粤门派,没有理由演这出苦肉计吧?”
“终南山明面上的人手虽然未动,但是类似李长空这样的人是不是只有一个呢?其他跟终南山抱团的门派呢?有没有豢养或者雇佣邪道中人呢?所以,嫌疑不能完全排除。”
“等等,你上午不是说终南山或许只是个棋子么?既然是棋子,怎么可能妄自行事,从我们接到的各种命令以及上面的反应看,这事应该不是上面的意思。”
徐立权叹了口气:“终南山是不是甘心做一个老实的棋子呢?”
“呃...那南粤门派总可以排除吧?”
“不能!”徐立权缓缓的摇头:“你觉得南粤门派真的看不出终南山背后的深意么?或许,南粤门派的想法就是将事情弄大,然后迫使终南山背后的支持者退回去。”
张克鑫苦笑:“好复杂,这事不是一般人能想的,那啥,我还是继续睡觉吧。”
徐立权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方石真是好算计啊,将这事完全的扔给了我们。”
“这也没办法,我们才是资源的占有者,我们不查难道你让方石去查?”
“你以为方石真的指望我们?其实我自己都不指望自己,就算有调查结果,我们能不能给方石,该给他什么样的结果都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这回轮到张克鑫叹气了,要不是师父让他来安全局增长见识,他才不愿意呆在这种鬼地方呢,太憋屈了。
“既然方石知道我们靠不住,那他还将事情交给我们,我看他这些天跟没事人一样。”
“我们就是他手里搅浑水的棍子,而且棍子还不止一条,南粤各派在最近几天也十分的活跃,其实终南山也在拼命的调查此事,只要谁沉不住气,稍微一动,估计方石的雷霆一击就要到了。”
张克鑫眼睛一亮:“那你还分析个屁啊,只要我们大张旗鼓的去调查就行了,费劲在这里分析啥?”
“我这是业余爱好,如今是午休时间好吧?”
“切!无聊,别打扰我睡觉。”
“不好意思,午休时间已经结束了,走吧,我们去东湖村看看,听说那里有几个身份可疑的术士。”
夏炎的家里,空调送来阵阵凉风,让室内跟室外形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夏雨瑶给大家送上新茶,娄景中喝了一口,继续汇报最新的消息。
如今夏家就是青城山在鹏城的据点,而青城山在鹏城活动的主要人物,现在就是这五个人,云和道人曾经问方石是否需要加派人手,方石拒绝了,现在青城山往来联络事务繁忙,加上内部不断开始的各种新理论和法术的研究,人手本来就很紧张了。再说了,派些人到鹏城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现在又不是全面开战,方石最需要的情报,而人生地不熟的青城门人在鹏城有什么作用呢?
娄景中通报了最新的消息汇总,他的消息除了一部分是自己的信息渠道之外,还有来自广法寺的、警方的、以及安全局的情报,将这些繁芜的情报汇总并整理,这是现在娄景中、陈必信和夏雨瑶的主要任务。
夏炎手指在满是胡茬的下巴上摩挲着,皱着眉头仔细的听着娄景中的汇总,眼神却不时的在女儿和方石的身上闪过。
娄景中的话终于说完了,放下手里的文档,娄景中看向方石,夏雨瑶和陈必信也都看向方石,这里他才是主心骨。
方石却看向夏炎:“夏伯伯,您怎么看?”
夏炎琢磨了一下道:“虽然现在不知道是谁想要搅浑水,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这事的起因?”
方石点了点头:“您的意思是这事因终南山而起,所以我们占着理,既然占着理,那就绝不能退让是么?”
“没错,不管谁想搅浑水,谁想从中捞好处,我们都不必理会,我们只做我们认为对的事情,那就是将终南山赶出鹏城!”
娄景中皱了皱眉,夏雨瑶却插嘴道:“恐怕不能赶。”
夏炎惊讶的看向自己的小女儿,看着夏雨瑶沉凝的神色,他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心里有些酸痛,女儿长大了,翅膀已经强壮,马上就要离开自己的怀抱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既欣慰又充满了不舍,然后这股复杂情绪引发的不满,都化作了一道怨愤的目光看向方石。
方石有些莫名其妙,夏炎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是什么意思啊?
“雨瑶,你说说为什么不能赶?”方石赶紧开口,笑眯眯的看着夏雨瑶问道。
夏雨瑶眉梢扬了扬道:“那天我见过徐立权之后就有些奇怪,既然你跟安全局的关系那么近,为什么安全局没有动用手段来阻止和干涉终南山呢?他们的做派,更像是局外中立,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说得好!”
“没错!”
方石和娄景中同时开口,夏雨瑶脸颊微微一红,眼神里却演掩饰不住的爆出一股强烈的喜意。
夏炎也是老江湖了,但是夏炎是个懒惰的人,不喜欢想太复杂,不过被女儿这么一说,夏炎立刻就明白了女儿想要说什么。
“你是说,终南山背后有官府的影子?”
夏雨瑶点了点头,夏炎搓了搓手,遗憾的叹了口气道:“那就不好办了。”
方石淡淡一笑:“官府是在担心南粤的门派近水楼台先得月,并借此机会抱成团,形成一股顽固的地方势力。”
娄景中撇了撇嘴道:“防贼呢?可是别的地方不都有这种情况?”
“别的地方都可以,但是鹏城不行,这跟官府的一系列做为有关系。”
“方石,难道官府希望终南山来搅局?”
方石冲夏雨瑶摇了摇头:“不是来搅局,而是来掺沙子和制衡,所以不管我们用赶还是挤,弄走了终南山也会在蹦出个别的什么门派来。”
夏雨瑶皱起了眉头:“既然不能大举报复终南山,那么我们现在几乎什么都做不了,那伙人躲着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方石笑了笑:“谁说我们没有办法?”
方石的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被吸引了过去,夏雨瑶的嘴最快:“什么办法?”
“很简单啊,既然我们不能对付终南山,但是却可以对付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不管是邪道还是居心叵测的其他势力。”
“啊!?”
“可是这样会不会惹下众怒,邪道虽然跟正道势不两立,但是我们也没有必要主动跳出去吸引仇恨。”
“事情不做绝就是了,不破开这个局面,我们跟终南山就要僵在这里,到时候流言日盛,难保我们的冲突不会继续升级。”
一直没出声的陈必信忽然道:“不对啊,当时你不是希望对抗升级的么?”
“我那时还没有确定终南山背后是否有人,不过是想要通过升级对抗来摸一下对方的底细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别人是来掺沙子的,难道还要撕破脸大打出手么?”
陈必信想了想,摇头道:“好麻烦,我还是多看几本书算了。”
“哼,没有人帮你解决这些麻烦事,你会有功夫安心看书?”
夏雨瑶不满的刺了陈必信一句,陈必信撇了撇嘴,这可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而且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夏炎,陈必信可不敢自找没趣。
夏炎倒是瞪了夏雨瑶一眼,对她的骄气和刻薄表示不满,至于方石的计划,他是坚决赞成的,身为一个武者,他喜欢用拳头来解决问题:“好,你说,先收拾谁?”
方石将视线转向娄景中:“景中,我需要一个目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