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要挺直,双肩不能抖动栖梧院前院的厢房里,两个神情严隶的老妪跪坐在崔薇对面,正一丝不芶的纠正她的坐姿崔薇咬着牙,腰身得笔直,只是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已经‘跪′了整整两个时辰,此刻她还能保持规范的跪坐姿势,已经是她的极限,再跪下去,她可能会一头栽倒在地上但两个妈妈还是不满意,冷声提醒:“三娘,老身说的是背脊挺直,并不是让您古脖子老身再给您示范一遍,三娘仔细看着说着,身量较矮的崔妈妈抖了抖宽大的袍袖,消瘦的身板得笔直,双手自然的叠放在膝上,头微微下垂,双眼平视前方,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规范却又不显死板,浑身散发着世家独有的优雅如果让不知情的外人见了崔妈””做派,定会以为她是某个世家的贵妇,而绝对想不到她竟只是崔家的奴婢这一点,就连暗自怨恨崔妈妈‘变态′的崔薇都不得不佩服崔薇也正是亲眼看到两个妈””真本事,这才不管多累,都咬牙死扛着一一一-但事-并是死扛就能成的了这么-薇从精一到都受到了严苛的磨砺,这会儿,哪怕崔妈””坐姿多优雅,她也没力气照做了嘀嗒嘀嗒豆大的汗珠顺着崔薇的脸颊眉毛鼻子流到下巴,然后再一滴滴的落在她的手背膝盖上她的双眼也被汗水弄得模糊,崔薇觉得她的精神已经抽离了身体,正晕晕乎乎的漂浮着恍惚间,崔薇半悬着的oo终于撑不赚一下子坐在她的小腿上”
刘妈妈手里的藤条立刻抽在崔薇的oo上,力道并不重,至少不会把人打疼,但却足以将神情恍惚的崔薇‘惊醒崔薇的身子很明显的颤抖了几下,抽离的思绪瞬间回笼,她赶忙抬起oo,重新跪坐好,心里则将两个妈妈骂了一万遍呀一万遍脑海里更是浮现出自己化身小燕子,然后爆锤两个老虔婆的场景虽然不现实,但超爽!
“老身再给三娘示范一遍,三娘仔细看,用心学!”——崔不崔薇在什么依然孔教矩一“崔薇什么都没说,其实她说了人家也不会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乖乖听话,尽快学会那些所谓的世家礼仅“手要轻轻放,手指要自然并拢三娘再跟老身做一遍手腕不要抖”
手肘不能放在小几上”
如此这般又练习了一个时辰,两位妈妈才准许崔薇休息一刻钟,然后继续练习用膳的礼仅目送两个妈妈出了门,崔薇小心翼翼的将oo落在双腿边的地板上,微微偏着身子斜坐着,双腿依然并拢,腰身也照样挺着过去的教训提醒她,哪怕妈妈离开后,她也不能立刻没形象的瘫软在地上,若是被发现了,短短一刻钟的休息时间将会被取消,并且罚她多练习一个时辰“三娘,喝点儿茶汤吧”
崔薇的贴身丫鬟袭人端着个托盘进来,白瓷茶盏里,温热的茶汤徐徐冒着热气一一一“嗯薇有气无力的应了一伸接过茶盏,接连喝了好一口,她才缓过劲儿来,长长叹了口气,道:‘呼,累死我了,袭人,帮我揉揉腿,跪了一上午,我这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
袭人答应一声,跪坐在崔薇脚边,轻轻帮她揉捏着袭人的手艺不错,力道拿捏的也刚好,只把崔薇舒服得想哼哼“对了,今天院子里怎么这么安静?后面那位表小姐呢?怎么没抚琴?”
圣人赐婚后,崔薇就搬回了栖梧院,回来后,她才发现院子里多了位林妹妹似的娇客这位杨表妹整日悲春伤秋一脸哀怨,动辄一副西子捧心的娇弱涅,崔薇很看不过眼,每每提到她也多是嘲讽“回三娘,婢子不知”
袭人的态度很恭敬,但语气却显得疏离崔薇许是太累了,并没有察觉到贴身丫鬟的冷淡,继续八卦:“四娘呢?她是不是又去荣寿堂巴结大堂嫂?”
哼,真是小看这个四妹妹了,平日里装得乖巧老实,私下里却死命巴结讨好萧南,硬是帮自己求来了这么好一门亲事自从知道崔蘅的喜讯,崔薇的心就极度不平衡同样是崔家女,同样是嫁给皇子,为什么她就这么艰难,崔蘅却这般轻松?!
“回三娘,四娘没有去荣寿堂,而是在厨房跟着三娘子学做菜袭人低头回道“学做菜?”
崔薇点点头,是了,她们俩都订了亲,如今各自进行‘新娘培训倒也正常‘六嫂呢,昨儿我不是让你找人去稻香院给六嫂捎口信儿,让她今天过来一趟吗?她可曾来过?”
亲事定下来后,崔薇便又被关在院子里学规矩而且有了感恩寺那一遭,负责看管崔薇的亻彐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没有老夫人或者两个妈””准许,崔薇主亻阝不能去“回三娘,婢子已经找人去了,早上六娘子派了个小丫鬟来,说郎君和二夫人后日返京,她正忙着打扫院,三娘若是有什么事,直接吩咐那小丫鬟便是”一一一一‘阿耶和他们后天就到家?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对于这两位素未谋面的亲长,崔薇心里很是忐忑虽然她融合了本尊的记忆,也知道自己的便宜老爹和严厉嫡母对她并不亲近,但她还是的被精明能干的二夫人瞧出不对劲唉,他们回来得太不是时候,哪怕等她王府后再回来也好呀到那时,她已经成了名正言顺的王妃,就算二夫人瞧她不顺眼,也不敢太为难自己吧崔薇不知道,京城之-外的官道上,二夫人正满脸阴郁的等着回来找她们兄妹算账呢柳氏也不知道,但她能猜得到二夫人回来后,他们两口子肯定没好日子过但此刻更棘手的,是合浦院那位的官司,以及她的生意“阿姊,到底怎么办呀?那官司一日不了结,上百家邸店就不能营业,邸店不开门,咱们投进去的钱不就打水漂了?”
柳思安很焦虑,搓着手在柳氏跟前走来走去“哎呀,阿姊,你倒是说句话呀,这都十多天了,不能总这么耗—去吧柳思安见柳氏沉默不语,更是心急,汀脚步站在柳氏面前,催促道:“阿姊,要不你再去问问郡主,她不是命人给京兆府递了话吗?她可是郡主娘子,京兆怎么也要给她几分面子吧?!”
柳氏还是没吭声柳思安继续道:“再说又不是什么大案子,不就是死了个田舍奴嘛,咱再多赔些钱给苦主不就成了实在不行,就让那和尚给人家抵命,把官司了了郡主若是舍不得那小白脸,我再帮她寻几个俊俏的小郎君,保管比那hu和尚更年轻更机灵更俊俏柳氏拧着眉头,还在沉思柳思安一屁股坐在柳氏身边,推了推她的肩膀“阿姊,到底如何,你好歹说句话呀当初我可是把所有的铺子田庄都卖了,凑了钱买了那个什么股份如果邸店的生意就这么完了,咱们两家”
‘好了,别说了”
柳氏心里也急着,正苦苦思索对策,结果柳思安还在自己耳边嗡嗡的叫个不停,吵得她更加心焦“阿姊,我不说也行,你说咱们到底怎么办?”柳思安见柳氏发火,他说话也带着怒气一一一“怎办?还能怎办事情已经闹大了,现在度搜索本书一名根本不是一场普通的人命官司,而是有人借机生事”
柳氏不是傻子,想了好几天,她也品出味儿来了邸店也好,官司也罢,其实不过是借口,现在分明是有人背地里算计南平郡主,而她们则是受了乾“有人生事?谁?谁这么大胆子,敢算计南平郡主?难道她们不知道郡主颇得圣人皇后宠爱,连晋阳公主都让她三分?”
柳思安原就是庶子,不受家族重视,平日里只在坊间混,来往的大多是商人平民,他根本不懂权贵们的游戏规则柳氏没心思说教,她反复斟酌,最后道:“是谁生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郡主真有麻烦了,咱们不能跟着她一条路走到黑这样,你去找乌奚奇,就说咱们要再开几间酒肆,资金不够,想把邸店的股份卖掉他若是能接手,就便宜些卖给他他若是不要,你再去找别的富商对了,上次买走田庄的那个商人姓什么来着?你去找找他“卖掉?阿姊,邸店的生意很好,要不是惹上官司现在卖掉会不会太亏了?”
刚才还吵着尽快解决麻烦,如今有了方案,柳思安又舍不得了柳氏横了弟弟一眼,没好气的说:“现在不卖,等官司判下来,你再想卖就迟了”
这几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南平这个靠山可能会坍塌不得不说,柳氏的第六感很准就在她们姐弟商谈后的第二天,皇后殿下的旨意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