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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奋威扬武

刘备的日常 熏香如风 3990 2024-07-16 17:14

  

“辽东徐公盛,又识否?”刘备再问。

  

“少时结伴任侠,焉能不识襄平徐荣!”韩当再答。

  

刘备欣然点头:“前方引路。”

  

“喏!”韩当遂打马在前,引领刘备与幽州牧王允等人并车同行,鱼贯入塞。

  

卢龙塞坞堡连横,亭堠合纵,乃是一个完备的纵深防御体系。知刘备北出塞外,幽州牧王允已命守将,提前打扫营堡,足够大军入住。

  

唐·高适《塞上》:“东出卢龙塞,浩然客思孤。亭堠列万里,汉兵犹备胡。”足见此塞,天下知名。

  

塞中主坞,已备好接风酒宴。共推蓟王居首,宾主各自落座。

  

三郡乌桓大人,右北平太守刘政、辽西太守赵苞、及王允府中属吏,列席作陪。与蓟国将校相对而座。

  

牵招领兵在外,未及返回。不能相见,着实令人惋惜。少时好友,各有归属。虽不能时常相见,然情义不变。

  

蓟王刘备与北平太守刘政、辽西太守赵苞,皆是初次相见。尤其赵苞,虽是中常侍赵忠胞弟,却为人忠正,嫉恶如仇。就任以来,戍边安民,颇有政绩。素有清名。

  

三郡乌桓,天下名骑能为其所用,足见此人之能。话说。黄巾乱前,幽州民情尚可。乱后却雄居河北之冠。此长彼消,足见黄巾荼毒之烈。然河北数州相加,亦不比蓟国富庶。足见刘备种田大成。

  

席间,王允起身相敬,谢刘备援助之义。言,若非王上相救,早已命丧北寺狱中。

  

刘备笑道:举手之劳,无需挂怀。闻使君身陷囹圄,天下义士皆奔走相救。孤幸位列其中,保大汉一栋梁。

  

言及十常侍之乱,王允府中属吏,各个切齿生恨。而赵苞却神色如常,刘备随即又高看一眼。所谓“英雄无问出处”。赵忠为人如何,又岂是赵苞能够左右。只需做好自己,守好本分,便可称忠义之士。

  

觥筹交错,其乐融融。刘备举杯相邀:“赵府君。”

  

“下官在。”赵苞微微一愣,遂举杯回敬。

  

“满饮此杯。”说着,刘备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话说,先前敬酒,蓟王沾唇即止。却唯独与赵苞满饮。

  

赵苞心情激荡,亦满饮。

  

待落杯。刘备笑道:“与府君神交已久。今日得见,终偿所愿。”

  

赵苞起身对曰:“下官久居边郡,民情如火。不敢有一日之疏。故虽与王上毗邻,却未能谒见。请王上恕罪。”

  

“府君戍边安民,功莫大焉。岂能因一己私利,擅离职守。”刘备笑道:“先前有麾下骁将,领兵相迎。何不引来相见。”

  

“王上所说,可是韩都尉。”赵苞领会其意。

  

“正是韩当。”刘备笑道。

  

“王上稍待,下官这便命人唤来。”

  

须臾,韩当浑身披甲,昂然登堂:“拜见王上。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行全礼。”

  

刘备示意仆从为其斟酒:“孤与义公,一见如故。且共饮此杯。”

  

“喏!”韩当站立举杯。

  

一杯饮尽。刘备笑问:“尚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二杯下肚,蓟王面不改色:“还能饮否?”

  

“能饮。”

  

“如此,再饮一杯。”

  

三杯下肚,蓟王神色自若,落杯笑问:“能四饮否?”

  

“能饮却不敢再饮。”韩当面色微醺:“末将值夜,再饮便将误事。”

  

“能知进退,甚好。”刘备笑问:“所谓‘奋威扬武’,蓟国尚有‘奋威校尉’一职,无人认领。义公,可愿屈就?”

  

此话一出,满堂惊呼。蓟王少称麒麟,善识人。诸多典故所出,皆耳熟能详。今不过初见,便以二千石高位相授。韩当此人,必有过人之处。

  

“这…”韩当咬牙答道:“末将身有所属,不敢从命。”

  

若换做从前,刘备必意兴阑珊,自嘲一笑,不去强求。然今时今日,还有谁人能逃过蓟王法眼。这便微微一笑:“赵府君,可愿割爱?”

  

“敢不从命。”赵苞欣然笑道:“韩都尉屈居一郡之地,实乃大材小用。能为王上所用,纵横驰骋,扫平天下。一展所学,足慰平生。”

  

刘备笑道:“孤,深谢之。”

  

赵苞再拜:“举手之劳,不敢言谢。”

  

如此还有何话好说。韩当跪地认主:“臣,韩当,定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所谓英雄同契。韩当英武雄壮,猿臂虎背,长于弓箭,又善骑术,膂力过人,可左右开三石强弓。蓟国诸校纷纷点头。主公所出,必有所中。

  

韩当正待入座,忽听一声冷哼。

  

声音暗藏不屑,甚是刺耳。一时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刘备泰然自若,环顾左右,朗声问道:“何人出声。”

  

“末将,拜见王上。”便有一雄壮武夫,跨众席出列。

  

“此何人也。”刘备并指一点。

  

“王上恕罪。”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出列下拜:“乃我从子蹋顿。”

  

“何故出声。”刘备不置可否。

  

“王上只识汉家儿郎,却轻视乌桓(大)丈夫。”蹋顿瓮声答道:“心中不服,故而出声。”

  

“好一个‘乌桓丈夫’。”刘备朗声一笑:“意欲何为。”

  

“愿与韩都尉比试。若胜,当领‘奋威校尉’一职。”蹋顿直来直去。果然是眼红蓟国高位。

  

刘备又问:“若败,又当如何。”

  

“若败,甘愿领死。”蹋顿抱脱口而出。

  

示意众人噤声,刘备目光清洌,俯看韩当:“义公可敢一战。”

  

“有何不敢。”韩当抱拳道:“若败,自无颜见主公当面。”

  

“口说无凭。”四弟太史慈,看热闹不嫌事大。

  

“立字为据。”韩当、蹋顿异口同声。

  

“来人,笔墨伺候。”刘备一声令下。

  

“喏!”便有侍从取来笔墨,券书。

  

趁两人立生死券书,幽州牧王允离席劝道:“禀王上,天色已晚,目不辨物。刀枪无眼,恐伤及性命。不如,来日再一较长短。”

  

席上宾客群情激奋,各个摩拳擦掌,刘备又岂能扫兴:“无妨。沙场点兵,举火如龙,堆光如昼。”

  

“喏!”诸校轰然应喏。

  

蓟国上至将校,下到兵卒,皆是演武场常客。这便纷纷为二人操持演武专用兵器。沙场练兵,点到为止。断不会伤及性命。

  

一切就绪。蓟王刘备便与众人移步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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