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方不为洋洋自得的说道,“要是花钱买,哪里买不到?又如何能体现出我方某人的价值?”
方不为一副老子能把牛皮吹上天的架势。
“不对吧?”宋元良阴恻恻的说道,“当时你对我们说的,可不就是‘买’?”
方不为脸色一僵,一副被人识破了的模样,适时的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当时不是想着,没这么容易要出来么…”
“要?”冯圣法惊奇的问道,“意思是,真的没掏钱?这么多东西,怎么看也值好几万块了,谁能白送给你?”
“从哪要的?”陈素农紧跟着问道。
“税警总团啊!”方不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其它地方,就算想给,但哪有这么多?”
税警总团?
陈素农和冯圣法都是一脸狐疑的模样。
方不为的面子能有这么大?
方不为说的话,宋元良一个字都不信。
你以为宋子闻是你亲爹,几万块的东西说送就送。
况且还有一个黄杰挡着呢。
嗯,黄杰?
宋元良刚想问个究竟,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报告!”
是电讯兵,手里拿着一文电文。
“谁发来的?”宋元良不耐烦的问道。
“南京宋部长!”电讯兵回道,“转交方参谋的!”
这么巧?
刚想到曹操,曹操就来信了?
方不为顺手接了过来,飞快的扫了一眼,然后兴奋的说道:“成了!”
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陈素农和冯圣法都凑了过来。
然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露出极度震惊的神色。
那批物资,还真是方不为要来的,没花一分钱?
“请师长过目!”方不为把电文递了上去。
“已致电黄军长,那批物资不用付款,送予八十八师了…另转告宋师长,算他欠我一个人情…”
落款是宋子闻的名字。
我欠你个七八…
宋元良一把就将电文攥成了一团。
陈素农,冯圣法,方不为齐齐的看着宋元良,都是一付你为何如此的模样。
“高兴的,高兴的…”宋元良硬是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方不为没说假话,东西还真是他要来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又和黄杰有什么关系?
宋元良把电文丢到一旁,状似随意的问道:“没给黄军长给钱…那你是怎么把东西骗出来的?”
一看电文的内容就知道,方不为绝对是先答应黄杰照价给钱,把东西骗出来后,才给宋子闻打的招呼。
然后宋子闻又给黄杰和方不为发的电报。
但黄杰是什么人,不见兔子会撒鹰?
“这个…怎么能是骗呢?”方不为略显尴尬的笑了笑,“见到黄军长的时候,我确实说了会照价付钱…
但我说自掏腰包,黄军长肯定不信。然后便告诉他,这笔钱,我会自己先垫上,完了再从侨盟援助的军费里面扣。
但我身上肯定不会随时都带着这么多钱,就说明后天亲自给他送上门…”
方不为说的好似很有道理,但谁都能听出来,他在黄杰面前耍了个花招。
表面答应给钱,回来后就给宋子闻发了电报…
宋元良心里一跳:怪不得委员长会说自己连军费的主意都敢打,原来是这么来的?
方不为啊方不为,你坑死老子了…
弄来弄去,原来这状是黄杰告的。
但老子和他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为何要这么害自己?
“黄军长哪是这么好骗的?”宋元良冷笑道,“你肯定还答应他什么了吧?”
方不为顿了一下,举了个大拇指:“师长英明。他问属下什么时候离开八十八师,属下说这要委员长定夺,他又说若是有这么一天,一定要提醒他一声,意思是让属下到他那里去…”
“咯吱咯吱…”宋元良恨的把牙都快要咬碎了。
方不为随便使了个花招,黄杰就信以为真了,真当方不为随随便便就能截留军费?
所以才暗中使坏,跑到委员长哪里告了一记恶状,让委员长真的以为,自己在从方不为身上打军费的主意,继而从自己手里把方不为抢走…
林尉还真没骗自己,这件事确实和方不为没关系。
怪不得委员长说,是黄杰说的,自己如何如何…
黄杰,我与你誓不两立…
只是几秒的时间,宋元良就脑补完了全部的过程。
宋元良发出一阵“呵呵呵”的怪笑声,但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满是狰狞。
方不为和其余二人面面相觑,一副不知道宋元良在发什么疯的样子。
恨了半天,宋元良才停下了笑,用阴冷的目光看着冯圣法:“老冯,是不是你到委员长面前告了我的状,说我贪了修缮工事的…”
“啊?”方不为猛的一声惊叫,像是平地起了炸雷一般。
别说冯圣法,就连宋元良都被吓了一跳。
“都是自家兄弟,告诉你也无妨…”宋元良装出一副真把方不为当自己人的模样。
他还以为方不为是被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给吓到了。
方不为在心里暗暗冷笑。
还自家兄弟?
真特么会装好人。
不出一个小时,委员长逼着宋元良吐出赃款的消息,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
方不为这一声惊叫,其实就是在给冯圣法制造机会。
委员长也真是的,逼问宋元良归逼问宋元良,但你不能把告密的冯圣法给卖了呀。
方不为这一打岔,冯圣法再迟顿也知道如何应对了。
“师长什么意思?”
冯圣法“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震怒的问道:“你怀疑我向委员长告了密?”
“那委员长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知道你我贪了二十万…”
“师长,原来你也知道,这二十万,是‘你我’一起贪的?”冯圣法怒声问道。
就这一句话,就问的宋元良哑口无言。
对啊,若是冯圣法告秘,岂不是连他自己也告了进去?
宋元良还没反应过来,冯圣法坚立手指,指着天吼道:“若是我冯圣法做了出卖兄弟的勾当,就让我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宋元良当场就懵了。
他本就有些迷信,认为若真是冯圣法干的,哪敢发出这样的毒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