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地标办公室。
葛小天依旧在苦恼四十八个亿该怎么花。
仅以保值来讲,跑京城囤地皮或者投资四合院,显然很合适。
跟九所闲聊,那边一座五百平小院子,现在才一百来万。
如果没什么限制,四十八亿,估计能买下一大片。
等到二十年后,一座几千万,这钱赚得简直没法算。
但是,四十亿资金来自一卡通。
一卡通与天成商会扩张息息相关,又间接影响到天成广场繁华度,左右自家房地产销售成绩。
若想把一卡通推广到东山各地区,甚至整个华夏,势必要让用卡的人尝到甜头,吸引更多用户,完善自家配套设施,卖出去更多房子。
如何尝到甜头?
时不时来个折上折,或者免单大促销,或者充多少送多少…
小便宜么,谁都爱沾。
那么问题来了。
这么多优惠,天成又如何才能亏得起?
肯定是短时间内,将四十八亿变成九十六亿,甚至一百九十二亿,数额一直这么滚上去…
而方法么…
金融确实牛掰,但没有实业做支撑,再牛掰也要完蛋。
所以,葛小天的思路一直围绕房地产打转。
毕竟这是自家最大的优势!
圈地、建造、兜售、回笼资金、圈地…
先来十座天成广场,再来二十座大型社区,以及对应的奇观…
思路渐渐清晰,葛小天打开地图,写写画画,选定投资地点。
这时…
“老板,总部发来消息,说豪哥和小兰,领着二十名安保去了江南!”
“嗯?干什么去了?”葛小天接过徐玲泡的茶,轻轻抿上一口,他忽然发现,即便普普通通的毛尖,竟然也比另一个时空没喝过的母树大红袍味道还要纯正!
那玩意简直就是劣质的茉莉花!
果然,茶叶都是炒出来的!
“老板,可能因为这个!”徐玲取出一沓报纸。
在华夏,私人无权经营报社,想要发行报刊,唯有挂靠或者代理,又或者承包版面。
但进入互联网时代后,受网络传媒和众多DM杂志冲击,种类繁多的报社生存空间日益狭隘。
像一些三流,甚至不入流的小报,为了混口饭吃,只要不涉及‘过火的内容’,稍微给点钱就会‘为您服务’。
甚至有些小报社名存实亡,暗中被企业‘收购’,沦为后者宣传工具。
这也是几年后,地区以下报社被新闻总署整合的原因。
眼前的报刊,排版有点乱,似乎着急出发行。
一看就是‘杂牌军’。
上面没有任何关于天成的负面消息,只是公开指责东山建联、济府商贸,不择手段打压本地新秀企业。
短篇主体明确,文情并茂,引以典故,简短有力,深深打动人心,很容易引发读者共鸣…
葛小天粗略看完,翻翻其它,大概意思都差不多。
只不过。
总感觉后面少了点什么。
按照抨击文章的套路,前半部分指责,中间部分引发读者同情心,尾部怎么也要摸黑吧?
如果在另一个时空,让他来写这篇文章,绝对给沈志鹏安排几个小情人,再给钟潇潇弄上几对复杂儿女!
“奇了怪哉!”葛小天摸摸下巴,“找个这么牛掰的‘老师傅操刀’,竟然去掉了最重要的部分!”
不摸黑,不挑刺,效果肯定大打折扣。
“老板,这是魏长丰在表态吧?”
“估计是!”
“但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还能有什么!”葛小天放下茶杯,起身将刚刚勾勒的‘四十八亿投资路线图’,用胶带贴到墙壁上,“何顺完了,虽然魏长丰很想进入济市,然后顺势拿下整个东山的零售业市场,但咱们天成现在也不是吃素的,他远道而来,又得不到本地支持,自然要退回去!”
徐玲恍然大悟,“他是想?”
“卖掉4S店,甚至卖掉花园片区和长丰大厦,以及何顺留下的顺河写字楼。”
“这么说,他跟沈志鹏接触过…”
“肯定啊,毕竟他们属于同一战线!”
“老板,魏长丰给咱示好,是不是代表,沈志鹏坑魏长丰,魏长丰不甘心,打算投奔咱?”
“想啥呢!”葛小天拍拍墙壁上的纸张,“魏长丰才跟咱示好,估计是想麻痹咱们,或者挑起咱们跟东山建联之间的争端。指责沈志鹏、钟潇潇,只是个开始,后面肯定还有什么阴招!”
“那咱怎么打败他?”
“记住,商战没有击败直说,要么取缔,要么吞并!”
“那咱?”
“陈锋同学准备跳出五行外,相信他很想跟他姐夫硬碰硬,到时候让他试探试探江南本地的态度!”
徐玲有些不解,“对了老板,陈锋为什么这么恨他姐夫?”
葛小天坐回椅子,感觉自己勾勒的字有点丑,“你给陈锋当了几年助理,见过他孩子、媳妇?”
“额…还真没见过!”
“这消息有点隐秘,还是黑虎老爹,从陈锋亲戚那打听到的!”
“嗯!”
“陈锋家里很穷,自幼父母双亡,被他姐姐拉扯长大。后来,他姐姐因为漂亮,嫁给了魏长丰,但魏长丰是什么人?二十五年前,他老爹可是江南的这个!”葛小天竖起中指,随后感觉对着自家秘书似乎很不好,“嗯,位置!大概意思是这样!”
“魏长丰看上的是他姐姐的…嗯,漂亮,他父亲位高权重,他目前又做生意,他从小养尊处优,混的风生水起,怎么可能看得起陈锋?”
“看来,门当户对确实很重要!”
“重不重要,因人而异!”葛小天摆摆手,“陈峰因为家庭原因,自尊心很强,跟他姐姐感情很深,为了不被魏家人瞧不起,主动断了联系。”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嘿,你还挺有感触!但是,这并不算完,陈锋的姐姐很在意这个弟弟,姐弟情深么,隔三差五想让魏长丰帮陈锋一把!”
“所以,有了尚品建工?”
“不,那是后来的事!”葛小天忽然有些唏嘘,“二十年前,陈峰结婚,娶了个村里的姑娘,生了个大胖小子!”
“还有这事?”
“听我讲!”葛小天端起茶杯,“他姐姐听说后,说啥也要回老家瞧瞧自己的外甥!”
“嗯!”
“魏长丰当时已经接管了他母亲的公司,中午应酬,喝了许多酒,开着‘拉达尼瓦’,嗯,很老很老的一款吉普,跟SUV差不多,带上六岁的儿子,一岁大的魏薇,还有媳妇,从江南跑了过来!”
“魏长丰还有儿子?”
“有!”葛小天叹了口气,“当时已经改革开放,陈锋也混成了乡里的小包工头,哦,对了,没靠魏长丰任何帮助!”
“按照当时情况来讲,确实挺不容易!”
“家里有了钱,也算是有了牌面,魏长丰稍微收起了轻视之心,主动下车,跟陈锋,还有围观的乡亲父老,以及抱着半岁大孩子出来迎接的陈锋老婆,主动打招呼。”
“也算不错了!”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魏长丰下了车没熄火,陈锋的姐姐抱着魏薇也下了车,六岁大的魏家老大还在车上,不知怎么就启动了车子…”
“然后呢?”
“都说,命运这个东西,真的很难捉摸!陈锋老家门口是条河,车子谁都不撞,就撞陈峰老婆和怀里的孩子,连车带人,全掉了下去!”
“嘶…”
“魏家老大活了下来,但陈锋老婆和孩子却没了!”
“啊?”
“陈锋伤心欲绝,跟魏长丰打了一架,魏长丰理亏,就这么走了…或许出于愧疚,或许因为陈锋姐姐在的原因,魏长丰暗地里帮了陈锋许多,才有了尚品建工,哦,对了,尚品是陈锋儿子的名字。”
“后来,魏长丰的大儿子渐渐长大,懂了许多事情,对陈锋这个舅舅很自责,经常瞧瞧跑来探望。然而,某年春节,魏长丰大儿子在江南赶往东山的路上,出了车祸…”
“死了?”
“嗯!”葛小天忍不住掏出烟,“再后来,陈锋的姐姐因悲痛,哭伤身体,无法再孕。但母凭子贵,没男孩,她就处处受魏家人排挤,那段时间,陈锋去了趟江南,据说被打的很惨…”
“这俩家…唉!”徐玲叹了口气,又有些好奇,“陈锋后来就没再娶么?”
“没有,一直到三四年前,这家伙忽然想要儿子了,就找了个…”葛小天露出古怪笑容,“找了个腚大腰圆,养了五个孩子的寡妇…”
徐玲沉默许久,猛地想起什么,“对了,老板,豪哥跟小兰去了江南!”
“没事,我刚刚发短信,让枣市的黑虎,带人去拦了!那小子,私自离岗,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