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摩斯家族突然转移到南方的琼崖省并不是临时起意,狡兔自有三窟,即使全族转移到了华夏,也依旧在暗中给自己找了几处备选的落脚之地。
肥水不流外人田,昆仑妖域股份有限公司设立在琼崖省的大型种植基地便是选择之一,既清静,又安全,旁人轻易寻找不到。
即使蒋庆嘉弄出各种阴谋阳谋等龌龊算计,为自己的小师弟铺路,可是撒摩斯家族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在眼里。
无他,跳梁小丑耳!
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墙角就不是那么好挖的。
周大院长知道,李白知道,朱利安知道,其他人却并不知道,不少人甚至以为是周大院长找来的这笔大业务,借此机会锻炼李白的。
其实知道与不知道都并不重要,撒摩斯家族为了谋求清静倾巢而出已是覆水难收,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别说蒋庆嘉,就算是周大院长出面,恐怕都不会好使。
哪怕到了新地方,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重症看护区的那些设备依照原样的添置,由朱利安牵头,重新组建医疗团队,人、资金和设备全都不缺。
李白将朱利安抓回来,继续为撒摩斯家族服务,显然早有先见之明。
而且有意散布出去的武技“镇魂指”,同样可以在琼崖省武术界找到修习者,足以解决相当一部分问题,除此之外,还可以邀请湖西市一些精修“镇魂指”的武者常驻琼崖省,也没有什么难度。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统统都不是问题,更何况撒摩斯家族一点儿都不差钱,还舍得花钱,根本不用担心换了一个地方后,就没有足够的医疗资源。
最重要的是,研究诊疗方向是对的,接下来只要继续投入砸钱和耐心等候,安全有效的最终治疗方案迟早会成熟。
一直在等陈晟消息的蒋庆嘉最后实在是按捺不住,不止是撒摩斯家族依旧音杳无踪,连陈晟自己都不见了踪影,和李白一样,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再也联系不上。
踌躇了很久,蒋院长才给退休在家的周大院长打了电话。
即使他的话保留了一半,但还是没有任何悬念,原本应该发在李白同学身上的怒火,被周大院长一口气喷在了蒋庆嘉身上,临老临老,英明尽丧啊!
华夏顶级催眠术大师圈子,沦陷了十分之一,全变成了耍猴,外行看热闹,内行却知道,催眠术圈子出了一个大魔头。
蒋庆嘉几乎是铁青着脸放下手机,他明显感受到了周大院长的怒火,论起义正辞严的上纲上线,姜还是老的辣,老院长的水平更在他之上。
…你是不是傻啊?撒摩斯家族为什么会全体搬走?煮熟的鸭子都飞了,究竟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必须追究责任…
人老成精,周大院长自然而然的猜到了七院里面可能发生的事情,喷得更加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更让蒋庆嘉感到糟心的,王副院长随即提交了辞呈,尽管是返聘,但是毕竟年纪到了,精力难以为继,撒摩斯家族这么一撤,她便放松了下来,将住院部和重症看护区分别交给她的徒弟付至毅和程栩,和周院长一样,回家养老去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根据墨菲定律,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市卫生局发来一张调查表,让行政科核实,直到这张表格递到蒋庆嘉的办公桌案头,他这才发现,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原本拥有三位催眠术大师,可是随着周大院长和王副院长的相继退休,仅剩下的那一位竟被自己打发去维和了…MMP的一手好牌硬生生给打得稀烂。
第七人民医院有那么多职工和那么多事务,像催眠术大师这样的人才信息,稍不注意就很容易被忽略,世间最令人遗憾的事情总是不珍惜,再回过头来,已是追悔莫及。
本应该坐镇七院的催眠术大师,现在却是一个都没有了,绝对是重大损失。
要知道七院是省内屈指可数的专科医院,如果没有了人才,那还是七院吗?
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药可吃的蒋庆嘉只能日复一日的祈祷,希望李白在完成维和任务后,能够重新返回第七人民医院继续上班,届时再想办法把撒摩斯家族给请回来,让一切都恢复如初。
李白并不清楚,自己老老实实的在京城参加集训后,湖西市第七人民医院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他是一位听领导的话,哪里需要往哪里搬,甘当螺丝钉,人畜无害,诚实可靠的好职工。
当蒋庆嘉院长焦头烂额的时候,李白站在一艘邮轮的阳台上,吹着海风,在阳光下,远眺大海。
因为刚刚离开海岸线没多久,有许多海鸥伴随着邮轮,踯躅徘徊,还有一些乘坐邮轮的游客正往外面抛出食物,吸引那些飞鸟不肯离去。
隔壁阳台上传来一声感叹。
“啊!大海,你全是水!”
李白转过头去,笑着调侃道:“网络作家,你又在灌水了吗?”
孙南正和西门记者就在相邻的客房里,李白则单独一间,阳台半开放,彼此可以看得清清楚对方。
从华夏抵达维和国家的路费可以报销,不过分配到九位派遣人员的索马里驻地建设仍未完工,行程时间还很宽裕。
李白干脆提议乘坐邮轮抵达目的地,既不赶时间,又可以当作一趟旅游,更何况邮轮船票和机票费用半斤八两,相差无几,维和部队机构方面倒是很痛快的批准了,不过途中的个人消费还是得自己承担。
不介意多见见世面的孙南正和西门冬也不差那额外的一两万旅费,一个是单身狗,一个是顺便采集新闻素材,便跟着李白一块儿订了船票,直接从津门港口出发。
另外六人则会在晚些时候,乘坐飞机抵达索马里的首都摩加迪沙,到达时间和邮轮差不多,届时会由大使馆安排车辆统一接送。
孙胖子强词夺理地辩解道:“呸呸呸,这叫细节描写,写作的事情,能叫灌水吗?你看看大海,到底是谁的水多?”
“那就认真的写一首诗,别什么大海啊,水的,太无趣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李白见孙南正没有在码字,反而有闲心在这儿冲着大海吐槽,没事就逗两句。
到底是网络作家,时不时还能蹦出一两句可以充当段子的金句,可供捧腹许多,更何况孙胖子本来就是一个妙人。
孙南正清了清嗓子,中气十足的朗声道:“听好了,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铁锅炖大鹅!”
噗噗噗!
邻近的阳台上纷纷都喷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原本还有人想要吐槽这胖子剽窃骆宾王,可没想到最后这一句,可真是点题啊!
啪啪,啪啪啪…
李白无言以怼,唯有鼓掌致敬,666…
房间里正在排稿的西门记者,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儿,默默的记下了这首歪诗,或许会成为介绍孙胖子时的一部分个人黑料。
“哇喔,好诗,好诗!能交个朋友么?”
天地良心,这个时候没人喷死这胖子已经是谢天谢地,居然还有人叫好。
这人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么?
“谢谢!谢谢!”
正在恬不知耻的向四周拱手致意的孙南正循声望去,就见一个黑叔叔冲着自己直挥手。
扯着嗓子大声回应。
“你好,我是孙南正,读书人!”
如果也能够算作是读书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