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赞助建立的学校设有汉语课并不奇怪。
毕竟他是金主,有夹带私货的特权。
汉语课的老师非常好找,维和部队的官兵们会轮流过来免费代课。
一人一天一节课,想要全部轮完至少得两年。
期间维和士兵们还会轮换,基本上不用担心缺少汉语老师,即便预约报名代课,也得很久才能轮到他们。
那些曾经在街头光着屁股乱跑的小黑孩们学习劲头十分努力。
知识改变命运,这个浅显的道理几乎谁都懂。
以前是没有机会,只好放任自流,眼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还不得往死里头拼命。
连国际公益教育组织派来当志愿者老师的马丁夫妻俩也感到吃惊和欣慰。
或许这些孩子们中间会出现一两个能够改变自己和其他人命运的读书种子,也不枉他们一番苦心和金主李白砸进去的大笔金钱。
与学校相邻的酒馆虽然条件简陋,但是里面却挂了许多毛笔大字,而且大部分都是唐代诗人的经典名篇,立竿见影的提升了整个馆子的逼格,无形中有一种《陋室铭》的装逼范儿,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青玉案·酒馆》
风雨交加客留步。
轻质砖,彩钢瓦。
土著黑叔满棚屋。
鬼哭狼嚎,大呼小叫,彻夜狂欢处。
妹儿细腰比基尼。
爵士蓝调非洲鼓。
杯来盏往饮如注。
帐单倏至,钱包掏空,面色灰似土。
要不是公开募集,恐怕李白还真不知道军营里面竟然有这么多毛笔字书法爱好者,有爱好传统毛笔字的官兵,甚至还有医疗队的护士,下笔龙飞凤舞,楷书、隶书、行书,字体多变,功底相当扎实。
过来查账的李白顺便带着学生娃们在酒馆里面挨个儿认大字,一时半会儿记不住没关系,日复一日,只要时间久了,总能越认越多。
每个孩子还发了一瓶免费的可乐,一个个滋溜滋溜吸得挺欢乐。
这一节现场课寓教于乐,跟着李白念诗的声音越来越有模有样。
“嗯!再看边上一首,白日依山尽…”
前脚才日完照香炉,这会儿又来日依山尽了,这到底是招谁惹谁的?
王之涣绝对是意有所指,谁都知道太阳在下山时,颜色应该是红的,所以此处应当写作“红日依山尽”才符合常理,可是这里开头却偏偏用个白字,这个白还能有谁。
当同代诗人李白看到《登鹳雀楼》这首诗时曾击节大赞,隔壁老王不愧是同道中人,这一波666。
以上是后人对唐代诗人不负责任的揣摩臆测,倒是现代的李白对这两首诗摆在一块儿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出人意料的是,李白用来糊弄当地土著部落增加就业和致富搞起来的这家酒馆,仅仅用来胡乱卖一些不值钱的廉价自酿酒水和经济实惠的中餐。
可是这门生意却火爆的不行。
从开张的第一天起,上座率就居高不下。
一百多张桌椅,一天下来,就没有空闲过。
看样子,那些雇员如果手脚老实的话,最多半年时间,李白就能收回全部投资,还能带上学校的那份。
酒馆开业后,不仅有当地人跑过来捧场,还能经常看到三五成群的武装人员,背着枪,挎着子弹带,一身五花八门的迷彩装,开着车呼啸而至,很少有独行客,一来就是好几个。
这些荷枪实弹的家伙们并不止是土著部落的战士,其中有不少是被称为“战争鬣狗”的雇佣兵,满身血腥杀气,看人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这些不请自来的雇佣兵们似乎将李白的酒馆当成他们的一处临时歇脚和交换情报的据点。
军火贩子、情报贩子和掮客等依附于这些刀口舔血之辈讨生活的家伙们也像闻到了血腥味儿的苍蝇们纷纷聚拢过来,平添了一大群稳定客源和利润。
每天就像上下班打卡,酒馆一开门就占着一张固定的桌子,点上一杯酒或茶水,再来一两份小点心,到了饭点儿也不离开,直接点餐。
就这样,坐一整天,直到酒馆打烊收工,堪比9127,早上九点,晚上12点,一周七天无休。
这些人有时候会无所事事的干坐到天黑,有时候会主动与人攀谈,偶尔有人主动找上来,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互相勾搭。
忙碌时间多,空闲时间少的,都是业务众多,收入丰厚的大鳄,在轻描淡写之间就谈妥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美元的大生意,其中的过手抽佣,是酒馆远远无法想像的。
凡是靠墙或者靠酒馆内侧,位置毫不起眼的桌子,基本上都属于这些特殊的顾客,而且是专属。
他们并不会轻易挪动,甚至十分看重桌上的号码牌,仿佛已经成为了独家招牌似的,谁敢擅动就跟谁急。
偶尔会因为一张桌子而发生争执,甚至是斗殴,不过冲突会很快平息。
每当发生这种情况,总会有人主动站出来,而且还是人多势众,如果遇到实在不听话的闹事者,将会直接拖出去,在野地里一顿胖揍,或者出人意料的鹊巢鸠占。
酒馆的工作人员信誓旦旦,那些热心肠的客人们绝对不是他们部落里的人。
在暗地里似乎形成了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任何人都不允许在酒馆里面闹事,违反者将会被拖出去狠狠收拾。
打发完学校的学生娃们,李白正式开始查帐。
作为大老板,不定期查帐会给这些员工们一些暗示。
手脚干净一点儿,劳资随时会过来查,一旦查到,特么吃不了兜着走。
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雇佣指标,这些员工们压力还是蛮大的。
酒馆的账本并不复杂,因为采用了计算机管理,能够即时同步入账,李白只需要打开电脑,用管理程序生成一下定期报表,就能够知道当前库存,账面余款和收支情况。
如果他愿意的话,随时可以盘库和清点现金,只要将财货抓在手里,就不怕那些土黑子们偷偷摸摸的搞小动作。
从账面上来看,手脚不干净的情况还是有的,毕竟难以避免。
不过有来自各部落的人彼此互相监督,还有利润与奖金挂钩的几位轮班经理严加看管,这些小亏损依然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并不足以影响到总体收益。
水至清则无鱼,想要让那些黑叔叔黑阿姨们不偷不摸,恐怕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头可断,血可流,偷摸不能丢。
偷鸡摸狗在非洲大陆完全是土黑子们的日常生活,就像家常便饭一样。
别看许多非洲人家徒四壁,穷的叮当响,实际上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偷不了外人,他们就会互相偷,你偷我,我偷你,弄到最后就成了这样,所有人都是一穷二白,偷无可偷。
与此同时,依靠努力工作,赚取合法收入的人自然也不会有,他们会被一群小偷强行吸血,永远都不可能过上勤劳致富的美好生活,只能沉沦为小偷群体的一员,陷入彼此互相伤害的死循环。
收割完大部分盈利,留下的当作流动现金,李白便完成了查帐。
区区几十万索马里先令,折合人民币不过几千元,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但是规矩要做好,一旦松懈放羊,这些黑叔叔黑阿姨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上下其手,再大的酒馆也会被搞垮。
弄了上百个红包壳子,李白开始派发试运营期间的奖金,挨个儿亲自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刚收到手的盈利全部散了财。
“莎莎,你这个会计很称职,无可替代,这是你的这份奖金,继续加油!”
“米娅,帐本记得很细致,干的不错,要好好保持。”
“嗨,小伙子,张伯伦,看着我,总共少收了531个先令,我不关心过程,只认结果,这是你自己的错,是个男人就扛起来,有错就认错,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不要像小姑娘一样哭鼻子,你看,连小姑娘都不哭,记住这个教训,所以你的奖金只有一点点!”
收钱的,管钱的和用钱的,李白对财务三驾马车的重视程度更在轮班经理之上。
收银小伙儿张伯伦为自己的粗心或者是小偷小摸付出了代价。
会计莎莎和出纳米娅都各自收到了一封大红包,份量相当扎实,而他只得到了一封小红包,恐怕厚度还没有那两个姑娘的十分之一,当场一张老脸黑里透红。
然后是两位轮班经理,同样也有一份大红包,再是那些侍应生、调酒师、歌女、舞女、乐师、力工、酒坊工人,几十万索马里先令被散得干干净净。
员工们对这位慷慨大方的老板感激不尽,士气高涨。
自古财帛动人心,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心理激励手段罢了。
前脚刚散完财,后脚就有人找了过来。
并不是有人眼红这些红包,专门赶过来纳头便拜。
李白认得对方,曾有过一面之缘。
这一声BOSS倒也当得。
这个词在英文里面有很多意思,例如老板、领班、领导,还有大魔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