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女频言情 唐朝贵公子

第四百六十一章:上上之策

唐朝贵公子 上山打老虎额 6551 2024-07-15 15:41

  

陈正泰听罢,不由得笑了笑。

  

张亮谋反…他依稀记得是七八年后的事。

  

谋反被发现却未必就意味着这是谋反的时间,就算是说张亮现在在做准备,也未可知。

  

只是陈正泰惊叹的却是,武珝竟是通过数不清的账簿,发现出了其中的异常,这就很令人佩服了。

  

陈正泰看了武珝一眼:“既然你觉得勋国公张亮很是可疑,那么,如何处置才好?”

  

这番话,其实颇有一点试探的意思,想看看武珝的水平如何。

  

武珝便道:“此人乃是国公,又无铁证,怎么可以轻易的站出来指证呢?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搜罗证据,假装此事没有发生。”

  

陈正泰脸色平静地道:“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武珝道:“不过…”

  

武珝抬眸看了陈正泰一眼,又道:“学生已经斗胆开始进行调查了。”

  

陈正泰道:“有些事,你不必事事请示,只要觉得做的对,便直接下令吧。”

  

武珝感受到了陈正泰的信任,口里只道:“知道了。”

  

陈正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也奇怪,方才魏征在时,你似乎没有什么不自在。”

  

“因为我将师兄当做自己的兄长,在兄长面前,又什么不自在的呢?”

  

陈正泰诧异的道:“你在武元庆面前,难道…”

  

这么一说,陈正泰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有时候,陈正泰觉得自己挺蠢的,这样的情商,若不是穿越者,只怕早就被贞观君臣们碾得连渣都不剩下了。

  

于是陈正泰连忙道:“啊…抱歉的很,我失言了。”

  

武珝却是难得俏皮地一笑:“我就喜欢恩师失言的样子。”

  

“啊…”陈正泰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他觉得自己即将要掉进武珝的坑里去了。

  

武珝正色道:“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人才会卸下防备,说话不需过脑子的呀。方才恩师说到了我那兄长,他已经不再视我为妹子了,自然而然,兄妹之情,早已断绝。何况…我也没有视他做自己的兄长,自然在他面前,不会显山露水。”

  

陈正泰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没被她看出自己只是纯粹的情商低,便故作高深的样子道:“你说的话,也有道理,嗯…为师在你面前,确实容易大意,玄成这个人…虽然严厉,却是个守正的君子,你要多和他学学。”

  

武珝行了个礼:“我也不想学,可他一直板着脸,不学定要挨骂的。”

  

“哈哈哈…”陈正泰居然发现,武珝难得如此的放松,能说出这么多的俏皮话,或许…融入进陈家,令这自幼得不到关爱的人,此刻也寻回了一些亲情吧。

  

陈正泰笑过之后,便站了起来,边走边道:“好啦,我要去见你的师母啦。过几日…嗯…过几日我会在陈家隔壁给你置办一个宅子,到时你将你的母亲接过去吧,若是身边缺人手,我再调几个细心的婢女去,生活起居方面,不必担心。噢,你现在是秘书,该领薪水,如若不然,怎么可以生活呢?我思来想去,算年薪吧,一年一千贯够不够?不够的话,那便两千贯。你在长安孤苦无依,这年薪可以先支取一些。”

  

武珝竟没客气,很直接地道了一个字:“嗯。”

  

“客气也不客气一下。”陈正泰瞪她一眼,还以为她会受宠若惊的样子,居然这么淡定,于是忍不住道:“你该说几句:‘啊呀,使不得,使不得。恩师,不要这样’之类的话。”

  

“我不和恩师客气的。”武珝认真的看着陈正泰。

  

陈正泰一想也对,大家都是聪明人嘛,还是少玩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才好。

  

他出了书斋,信步往陈家的内宅去,心里却不由的想着张亮的事。

  

其实唐史之中,张亮这个人的人品很差。

  

差到什么程度呢?

  

此公当初是在瓦岗寨里的小喽啰,一直得不到重用,而之所以发家,却是因为有人想要密谋反叛,所以张亮毫不犹豫的跑去向当时的瓦岗寨寨主李密高密,最后获得了李密的重用。

  

也就是说,张亮是二五仔出身。

  

当然,张亮也不是第一次告密,这历史上,侯君集因为对李世民不满,所以对张亮说了一些牢骚话,结果张亮反手就把侯君集卖了,跑去找李世民,说侯君集打算谋反。

  

可见…张亮这个人,对于告密还是挺擅长的,属于祖师爷级别的人物。

  

不过张亮最令人佩服的却是,当初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矛盾激化时,这位告密的祖师爷,却被人告密了。

  

当时李渊认为张亮谋反,派人抓住了他,这一次,张亮很硬气,在严刑拷打之下,居然死也不肯松口,因此获得了李世民的绝对信任。

  

至于张亮这家伙糜烂的私生活,陈正泰倒是没有关心过,只是种种的传闻中,这家伙的私生活倒不是糜烂,而是被人糜烂。

  

原因在于,他续娶的妻子李氏,据闻是长安知名的荡妇,张亮常年征战在外的时候,回到家,发现李氏的肚子大了,按理说,这种事,张亮一定要暴怒吧,可结果,张亮却被李氏一顿的数落。

  

在喜当爹和挨了一顿臭骂之后,张亮痛定思痛,认下了这个儿子,收为养子,表示这虽不是自己儿子,但是自己一定一视同仁,甚至还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张慎几,这个名儿其实很有来头,慎自然有谨慎的意思,大抵就是说,以后一定要慎重啊,这一次大意了。

  

而那个几字,却也颇有深意,几在文意之中,有差一些的意思,或者…就差一点点。想来那张亮之所以加一个几字,就是想表达自己当时的心境吧。你看…若不是自己不谨慎,这儿子就差一点是自己亲生的了。

  

张亮对李氏选择了原谅,可是这李氏,显然变本加厉,而且名声极坏,在长安城中是浪荡的出了名的,据闻连李世民都知道,当然…这等事连张亮都不急,其他人急个什么呢,哪怕不少人有心想给张亮出头,张亮总是憨厚的笑一笑,只摆手说这没什么。

  

这令大唐君臣们一致的认为张亮是个老实人,至少他给人的印象就是敦厚老实,很实在,也信得过。

  

就这么一个玩意…他居然想要谋反。

  

陈正泰甚至有点摸不透张亮的脑回路了。

  

就算谋反成功,到时做太子的,不还是那张慎几吗?你这不但喜当了爹,你还要给人家的儿子打下一片江山来?

  

陈正泰边想边,很快就回到内宅。

  

却见此时乳母正抱着陈继藩在喂乳,她见了陈正泰,连忙侧过身去,陈正泰一瞅,这可不成,我要看自己的儿子啊,掂着脚,歪着脖子看,口里发出啧啧的声音:”你看看继藩,吃乳的样子都这般的像我…真是令人高兴。“

  

遂安公主原是坐一旁,低头看着账簿。

  

此时却是抬眸起来:“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当然值得高兴,这得多谢爱妻不绿之恩。”陈正泰很认真作揖,行了个礼。

  

遂安公主一脸迷糊,见陈正泰眼睛还直勾勾的去看陈继藩,便道:“你别看,羞不羞?”

  

陈正泰大义凛然道:“看自己儿子,有什么羞不羞,这像什么话。”

  

说罢,坦然地坐下道:“爱妻身体还未养好呢,便每日看账,还是多歇歇吧。”

  

遂安公主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家里的事,还是需操持做主的。”

  

陈正泰觉得她这般坐着不好,便关切地道:“哪怕是需要操持,却也不必这样废寝忘食,平日躺一躺,哪怕…你进宫一趟,再说陛下和娘娘老是念叨,希望你带孩子入宫去看看。”

  

遂安公主却道:“我本来也想入宫的,不过今日父皇不在宫中…所以只能改日。”

  

陈正泰诧异道:“陛下又去了汤泉宫了?这…像什么话,成日只知狩猎,这是要做昏君吗?我身为大臣,一定要好好的仗义执言,不能这样下去。”

  

“胡说。”遂安公主道:“父皇自打从汤泉宫回来,便每日操劳政务,哪里成日耽于游乐了?今日乃是勋国公母亲的大寿,勋国公清早的时候,流着眼泪说家里的老母年纪大了,说也不知过了今日这寿,还有几天日子。他的母亲,曾经因为他在外征战的时候,是父皇帮忙养着的,所以其母很是感念父皇的恩德,想要见见父皇,只是她身子不好,入不得宫。”

  

陈正泰听到勋国公三字,不禁打起了精神,饶有兴致地道:“然后呢?”

  

遂安公主便道:“而后…据宫里的人说,父皇当时眼睛都红啦。连连说,今日要去勋国公府里,给他的母亲亲自祝寿。”

  

陈正泰不由皱了皱眉道:“今日陛下要去勋国公府?”

  

“正是。”遂安公主道:“不只父皇,去的人还不少,许多将军都去了。那勋国公当初有大功于国,他又至孝之人,他跑去父皇面前哭告,父皇也是真性情的人,怎么能不动容呢?”

  

“陛下现在出发了吗?”

  

“想来已经出发了吧。”遂安公主想了想,看着他道:“你也该去的,不过你今日起的迟,等起来时,便又匆匆去了新军大营里,所以我也来不及把这事告诉你。”

  

其实陈正泰有些发懵。

  

他心里不禁在嘀咕,这张亮想做啥?

  

不会是…脑子发热吧?

  

可是…他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如果皇帝真有什么不测,他张家还有活路吗?

  

可细细一想,又不对…张亮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来猜度啊,他要真是一个有脑子的人,何至于他娘的有这么丰富多彩的人生经历,指不定,他就真干了呢?

  

陈正泰越想越坐不住了,于是立即站起来,口里道:“不成,我要立即去张家。”

  

遂安公主不知道真相,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由道:“这个时候去,只怕有些冒失。”

  

“冒失也要去。”陈正泰认真的道:“要糟了。”

  

陈正泰神色一下子变了,他来不及跟遂安公主过多解释,风风火火的溜了。

  

遂安公主见他这个样子,忍不住摇摇头,叹了口气:“和继藩一样的性子,猴急。”

  

陈正泰火速出了内宅,吩咐人备马,只是此时心里有点乱,想了想,便跑去书斋。

  

却见此时武珝正伏案提笔,正在整理着账目。

  

武珝听到动静,立马抬眸,见陈正泰一脸焦急地进来。

  

于是一脸诧异又略带惊喜地道:“恩师不是刚走,怎的又来了呢?莫非…恩师…”

  

陈正泰立马道:“陛下去勋国公府了。”

  

他开门见山道:“今日乃是勋国公母亲的大寿…我觉得可疑。”

  

武珝本是带笑的脸,顿时收敛起笑意,脸色凝重起来:“恩师的意思是…”

  

陈正泰没有过多废话,绷着脸道:“你觉得有多大可能?”

  

武珝便道:“这可说不好,我听说过一些勋国公的事,此人…不可以常理来猜度。”

  

陈正泰听到这话,本是焦急的心情,此时更乱了。

  

“那我该怎么办?”陈正泰忙道:“你大胆说,不必有什么避讳。”

  

“有三策。”

  

“直接说上策吧。”

  

武珝毫不犹豫道:“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要做好准备,一旦勋国公府出了事,真要敢弑杀陛下,那么只要消息传出,长安势必震动,就在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时候,恩师已做好了准备,立即前去见太子,若是太子也随陛下去了,遭遇了不测的话,那就随便寻一个皇子,而后带着新军,围了勋国公府,为陛下报仇,此后再拥护太子或皇子登基。”

  

“如此一来,这便是大功一件,而且这拥立之功,足以让恩师掌握整个长安的局势了。

  

陈正泰脸色难看至极:“…”

  

R你,这叫上策?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